我,可否愿意?
莹白瓷瓶在月色山林间显得诱惑,反射着莹润的白光。
风恬而过,抬头望,明月之色显得有些淡,在轻云若烟之下展现朦胧一片。天快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敛眉,颔首道:“在下宋濯。”
宋濯?濯濯,清朗明净之意。
“长少,尹长少,是我的名字。”回首笑了笑,拂去山间冷露,怜山间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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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晓时分,长少起身,离山而去。
去时,轻功纵跃,恍如春燕般轻盈。
她还是选择忍受千般疼痛,只愿换一时平安无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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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路间驾使轻功,赶路果然轻松了许多。
抬手摸向身后的红绸,触感丝滑,细密针线的行径在指间摩挲。长少轻轻一拽,把它给收好。
天杀的,要是让别人看见这么好的货色,认出来是什么人的,她可就脑袋不保了!卷衣袍包入怀中,长少一片迷茫。
接下来,我要去哪儿?我不能去找我的家人,这只会找来更多灾祸
摇摇头,长少抬眉,看向不远城镇,那里,她似乎感受到了熙攘人群的活力气息。
山雾迷蒙,缠绕着不远处的城镇上头,难看年年好景春色。
湘城。
湘城景色优美,繁荣富庶,许多大户人家盘踞在那头,其中以杜家、李家、覃家、郗家为最。
那四家本是京城落户,百年大族,在京都里极得人望,却不知为何,本家却搬迁至了湘城,只留一些为官子弟在京城落地。
村中很多人对此象不解,长儒神秘兮兮的对她说,皇心难测。
皱了皱眉,长少在路边沉思,湘城是个好地方,但那里,住着覃家!
刚想换个其他的地方,却不料肚子有些难受。
长少弯腰捂住肚子,皱着眉头蹲了下来。
该死!我饿了!
她身无分毫,怎么买东西?想了想自己身上的轻功,恶念上心头。
轻功这么厉害,偷总可以了吧。
长少纠结了半天,最终摇头,不行不行,秀才的女儿怎么行这龌龊之径。
突然,心念一闪,她拿起郡主的暗色云纹锦缎红袍,细细打量着。
半个时辰后,
当铺的掌柜抬手拈了拈暗色云缎袍,啧啧两声。
这袍子,可是用了上好的红菱云锦绣制而成,衣质柔滑,舒爽透气,连这衣服上的线都是银白穿花线,且针法高湛,针线细密,应是有三十年以上的绣娘才使得出的针法。
心想着,这宝货定值六百两银子,但这怎么给的出手,心内却又对它甚是垂涎。
瞥了瞥柜边的长少,肤白明睛,鸦黑鬓发垂落,丝丝晃荡在唇角,倒是个标致的小丫头。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丫头身上的平民百姓的服饰,先不论这袍子她是从何得来,当是看她是个乡下丫头这一点,便知道是个好骗的。
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他皱着黑粗的眉头,道:“这料子,这针法,也就值个一百两银子吧。”
长少盯着这布料良久,才道:“这衣袍,我不赎回!”
掌柜喜得睁着鼠目小眼,泛着贪婪的光。
长少装作看不见。
掌柜费了许多劲才收回脸上的笑容,咳了咳,又道:“这样啊,那就再加五十两吧。”
“三百两。”长少目似尖刀,湛湛的盯着他,在钱的立场上,她绝不认输。
“你还不如去抢!”掌柜脸色大变,有些肉痛道。
柜旁少女不动声色,只是眼角掠向对面的当铺,她就不信,这两个排街相对的当铺能不抢生意。
掌柜也是个人精,看到了她的眼神,暗道不好。
“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就让了你一回,三百两就三百两吧。那边的!小五,还不快拿银票!”
“诶,好勒!”小五殷勤的应着。
偏僻的茶馆小窗边,远处春柳碧条在水湖畔随风披散,袅袅多姿,婀娜多情,柔柔着抚向这明媚春光。
长少摩挲着银票的质感,啧啧赞叹,轻抿了一口茶,口中捻着涩涩茶苦,回味着悠悠茶韵。
好茶,好钱,好风光!
可是下面的那个姑娘可就不好咯。
眼角视线落向茶馆边缘的那个陋巷中,身着桃色罗衫的小姐被丫鬟护在身后,急急退步时,云鬓间的珠钗大幅度晃动,长少闭眼,似乎陶醉在了钿头银篦相击的琳琅脆响中。
“你做什么!小姐家你可是惹不起的!”丫鬟莺歌般的声音响起,脆身脆语,前面身着绸绫的“贵君子”听得一阵神荡。
啧!这丫头也是个不懂事的,怎么能火上浇油呢?
“就是你们家惹不起,我才来结亲的。”那伪君子疙疙一笑。
“再说了,我覃家也非弱过你杜家,你得意个什么劲!”覃公子轻佻笑道。
哎哟我去!
覃家!
长少猛地坐起,灌了剩下一口茶,收拾着东西便要逃。
“混小子说什么屁话!”长少一颤,伸着脖子看去,顿时目瞪口呆,开口的正是那个桃衫小姐。哎哟,啧啧,这秽语连她这个山野丫头都讲不出来。
“我嫁个莽夫都不会嫁给你!”说着,桃衫小姐杏眼一瞪,颊染绯涩,尖嗓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谁救了我,我就让他入住杜家!”
这其实是变相招婿了,可惜长少没听懂,只道自己老是住客栈,三百两银子迟早会花完的。
蓦然扬手捧起一茶盏,便往窗台外砸去,
“呔!”一脚跨上小窗台,正义的发表老套言辞,“光天日下,竟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