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歌
轻纱如云,罩在花魁曼妙的身子上。她走走停停间,轻纱飘荡款挪,偶尔露出莹润的脂玉,风情满露。
“哎哟,毓婷啊!”
门口踱近了一个老女人,皮肤松弛得很,像是发霉的橘子皮,皱的难看。但她偏偏要往脸上涂了浓厚的脂粉,在恶心之余又带了一丝惊悚。
观摩的长少敛眉猜测,青楼娇软妩媚的女人堆里能有这么老的女人,那只能是老鸨了。
老鸨上下打量着毓婷,一双咪咪老眼里闪着满意的神采。
可不是嘛,谁对钱不满意的。
“毓婷啊,你听说了没?”
老鸨撑着个笑脸迎上前,捏着手帕满煞风情地甩了甩,“昨儿个,苓雨服侍了覃家二公子,那一夜可是收了六百两银票呢。”说着,又斜着眼睛打量着毓婷花魁,却见她仍面无表情。
老鸨不死心,又上前一步,皱着眉头摆出慈爱的神情劝道:
“你看啊,你弹个琵琶,也就只能赏个三百两而已,而苓雨的价钱可是你的两倍,你说......”
“不劳挂心,我不在意。”花魁挑了挑眉,眉梢尽是娇嗔的风情,拂了春水红了花,满满都是媚意。
“啧啧,”见她不识相,老鸨脸色也有些难看,
“你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守着这个身子等到人老珠黄?还不如趁早,卖身可比卖艺的钱要多。”
说完,鼻子里哼出一声,扭着肥臀款摆着离开。
毓婷冷眼看她离去,沉默片刻,便转身对长少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替我梳妆。”
长少忙转身拿起梳子,急急奔到梳妆台。
盯着铜镜里毓婷的娇靥,长少持着木梳,一动不动。
“作甚?还不赶快!”毓婷想必心情不好,见她不动手已迁怒大半火气。
长少依然不言,只是撩起了毓婷鬓边青丝,任由它一缕缕的垂下,丝丝如流水,滑畅如锦。
“姑娘啊,”
尹长少盯着她的发开口,徐徐道,“你的脸型恰好以散发衬托,显得你面娇带怯,又符合了你的气质。”
那边毓婷沉默,“什么意思?”
长少笑了笑,强自压下心底的一阵心虚,清了清嗓子,
“其实散发披肩的模样更显得出挑,而你的脸型你的气质,更适合垂在颊侧的发来相衬,这样姑娘登场,必定能一枝独秀。”
铜镜里毓婷依然迷茫,她蹙着柳眉,余光瞄了长少一眼,
“难道我就不能梳妆?”
“不不不!”
“那你什么意思?”
.......
“你脸大,头发梳上去会很丑。”
毓婷蓦地停住,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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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都是达官贵人,皆着绫罗绸缎,皆配玉带玳瑁,整一个金光闪闪惹人爱。只是那通天贵气之余又藏着满身的猥琐。
“昨天的那个苓雨,啧啧,好身段。”
覃家二郎覃昭闭目陶醉,摇着白扇拖长了调子。他以扇柄敲着身边的李信的肩,
“怎么,对这里的姑娘不感兴趣?比不上你后院里的夏儿?”
“怎么会,”李信摆手轻笑,摇头道,“只是我听闻,花魁毓婷比苓雨更胜一筹。”
“毓婷,”覃昭皱眉,“她来头似乎大着呢,只是卖艺不卖身。不过,今天她是要出来唱曲的。等这场表演完了,就到她了。”
台上粉裙女子朱颜胜桃李,腰肢似弱柳,踩着步伐翩翩旋身,脚边罗裙随动作而舞,划出弧边。
众人细看,大吸一口气,原来那里竟是赤足,莲足润玉,脚尖轻点在地,如在玉盘中舞,莲心上掂。
已经不少人瞪目垂涎,丑态毕露。长少在一旁看着咂舌,转过身见宋濯已经把身背过去,不去看台上的苓雨。
一袭灰衫傲然如松,屹立于枯岩丈雪中。
桃衣女子舞毕,在场的人纷纷喝彩,污言秽语充斥于耳,长少听着发蒙,那些怪异词汇竟不知在讲什么。
宋濯拧着眉,也听不下去了,回身拽着她便走。
老鸨上台,捏着嗓子娇笑,听到在场的人一阵战栗。这老鸨的心里素质以及自恋程度至此,真是......天下无敌。
“各位爷儿,下一场就是毓婷姑娘来献曲,各位可要捧场。”
“行了行了,快让毓婷姑娘上台,看着你就觉得寒碜。”台下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叫嚣着让老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