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空一惊,脚步顿错。
战兢回头,他问道:“何事?”
尹长少笑看他,心中暗暗磨牙,“你说,三百俩,该怎么赔呢?”
冯空脸色顿时难看,他有些窘迫,抬手上下在身上摸了一阵,也没摸出什么银两。
难为的抓了一把头发,冯空小心看她,低声道:“姑娘,就当那是除面具的酬劳罢。”
长少嘴角一抽,想反驳,却无言。低头细想,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真是........!还想把郡主的衣服给赎回来,这下糟糕。
“或者........用一百俩当做除面具的费用,其余两百俩,我赔!”冯空盯着她一阵,见她是个孤苦女子,且无物傍身,一时不忍,便咬牙说道。
长少抬眼,上下扫视一番。见他长衫虽是齐整干净,但是那洗的浆白的印子已经出卖了他的经济情况。
“你拿什么赔?”长少翻了个白眼,又晃悠悠的把视线落在他脸上,缓缓道:“以身相许?我可不要!”
冯空脸登时白一阵青一阵,气得浑身发抖,伸指直颤。
长少见状忙上前,拍着他肩膀,嘻嘻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不用你赔。”
“当真?”冯空错愕抬头,视线对上她,那一双眼,如清潭泉涌,清澈润光,他忽然有些负罪感。
“真的。”
“为何?”
“唔,这个嘛.......”长少抬肘架在他肩上,踉跄一步,身子已经在摇晃,像是中空已被虫蛀完的梁。
冯空忙侧身,伸臂扶住她。
长少勉强靠着他的肩支撑,哑声道:“我还需,借你一用。”
胸腔间的尖锐刺激着她的感官,长少皱眉,缓缓蹲下身,冷汗凝成一滴滴,顺着下颔滚落,反射林间微光。
冯空也蹲下身,倾身察看她面色。
“内伤,伤及脏腑。”他伸手,卷着袖子擦了擦长少淌在下巴的汗。
“快走。”长少听着那边的动静,心中狂跳,攥着冯空的衣襟急道。
冯空默然,片刻背过身,单膝支地,“上来。”
背上一重,有人在耳边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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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头上纱幔结雾横云,粉纱如桃华夭夭,灼落芳华。微转眼,床旁居木柜,色泽黑漆,柜身已落痕,斑驳岁月。
长少愣神片刻,撑身醒来。
“姑娘!”
长少被那人一吓,抬眼看去,青年一身布衣,和煦温雅,眼底盛着清清池花水。
“是你呀,冯公子。”她深呼出一口气,继而抬眼问道,“这是哪里?”
冯空一愣,“你不认识了?这是青楼啊!”
我嘞!
又是青楼,魂淡!
为什么每次昏迷一醒来都在青楼!
长少扶额,哀戚良久。忽感胸腔疼痛不在,她一怔。
“我的毒解了?”
冯空闷声,摇头。
“此毒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