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想起来,我们曾经的誓言,和一直所追求的悲愿,快点回想起来——”澄澈冰凉的声音从城堡上传来。
“哟,就人造人的质量来说,这一代还是不错的,”城堡下的泥土中出现黑色的凹陷,从中,形如枯槁的老人生长出来,“不过这一代,恐怕也是艾因兹贝伦最后的挣扎了。”
“玛奇里,尔为什么会堕入这等的境界,为了圣杯,而背弃追求那崇高境界的誓言。我们曾经拥有共同的愿望,为了那第三魔法的实现而结成契约。一切只为达成条件,但为何却演变为这等凡尘的厮杀————”
“可以了人造人,你不过是那个人格记忆的载体,说到底,是谁造成的圣杯战争进入扭曲之境,我想先是艾因兹贝伦那场的召唤吧。嚯嚯嚯。我不过是借用你们的英灵,以达成吾等的夙愿——”间桐脏砚低笑两声,”无意义的说教就到此为止吧。“
”艾因兹贝伦,的,召唤——”
伊莉雅的瞳孔中浮现出茫然之色,片刻,她从刚才的人格中转换出来。
“间桐脏砚,为何突然造访此处?你放弃进攻柳洞寺,转向艾因兹贝伦,莫不是因为无法攻克,转而决定先以艾因兹贝伦为敌?”
“呵呵呵。不愧是艾因兹贝伦,这个城市都在你们的侦测之眼里。没错,老朽在柳洞寺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这场战争发生了太多的问题,老朽是想上门来请教请教。”
“原来如此。不过,间桐脏砚,我在此只能告诉你,对于这场圣杯战争的异变,并不是艾因兹贝伦家所为。”
“哦?是么?圣杯战争的重启,不是一般的魔力能办到的,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圣杯了吧。”
“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是想告诉老朽,一切在你们的掌控中吗?”
“无可奉告,间桐脏砚。你已经背弃了我们的悲愿。”
间桐脏砚沉默片刻。
“真是强硬呢人造人。”间桐脏砚抬起他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城堡上的伊莉雅:
“圣杯战争早已脱离你们的控制了,老朽原以为不是这样,听了你的回答,没想到这个难过的答案是真的。艾因兹贝伦,我并不喜欢无法控制的扭曲,不过现在,也不必去考虑了。”
森林中传出巨大的震动,伊莉雅在城堡上抬头,看见一片深绿之上出现黑色的天马。堕入黑暗的rider骑在天马之上,缰绳在空中摇摆,像是震动的琴弦。
“只好让你们先行退场了,艾因兹贝伦,这是最稳妥的选择,嚯嚯嚯——”
远处的树林。
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卫宫士郎,真被你猜中了。
树上的男人这样想到。
”哟,怎么办?现在告诉凛他们么?”
另一棵树上,lancer挥舞着枪,百无聊赖状。
“嗯,我通知凛。还有,lancer,为什么你现在也凛凛凛地叫起来了。”红A非常不快。
“哎哎,不会抢你的妹子的archer。我就叫叫名字,别那么小气嘛。”
**
卫宫士郎彻夜难眠。
不论是柳洞一成,还是柳洞寺的住持,都不记得柳洞零观这个人。柳洞零观这个人消失了。除了圣杯战争的master与servant外,没有人记得其存在。
在昨日,卫宫士郎经过深思熟虑后终于将这次圣杯战争的部分真相告诉了远坂,他老实告诉远坂,圣杯战争是他重启的,以及,Sakura就是rider的master,而非慎二。
但他没有说樱黑化的事。
远坂沉默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哎,果真还是这样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接受了这个事实,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坦然还是忧伤。
对于柳洞零观的消失,远坂也有些惊讶:“真的是圣杯战争造成的么……既然是重启,就应该是保留原样的时光倒流,卫宫君你让圣杯重启的时候没有做什么奇怪的要求吧。”
卫宫摇头。
”那就奇怪了……总之,柳洞零观不要再对柳洞一成和其他人提了,毕竟现在只发现了这一例,这件事再观察一下吧。”
卫宫想了想,也只好如此。
**
“士郎,你的黑眼圈好重,昨晚没睡好吗?”saber问道。
这已经是第七日,一切还没有什么异动。Sakura依旧昏迷,rider也没再来过。卫宫觉得蹊跷,间桐脏砚为了圣杯什么都干得出来,是绝对不可能不采取行动的。
他前一天建议远坂派archer去监视艾因兹贝伦城堡,因为现今五个servant都在柳洞寺,间桐脏砚如果要进攻,那是唯一的目标。远坂只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啊没事……saber睡得好吗。”
“我睡得很好。士郎你也不要太劳累了。”
“嗯……”
“喂,卫宫!!!”房间外传来急促地脚步,那是远坂凛,她嘭地打开门,眼中焦急的严肃。
“卫宫君,被你说中了!间桐脏砚,现在已经在进攻艾因兹贝伦城了!”
**
厮杀。黑色的厮杀。
即使是黑化得rider,面对Berserker赫拉克勒斯,依旧不占上风,反而始终被Berserker所压制。
艾因兹贝伦成在战斗中被破坏得千疮百孔,黑色的天马围绕着城堡,做着疾速盘旋的飞行。Berserker站在不断蔓延得黑泥之中,以绝对的力量挥舞着战斧,追逐着空中的rider。
空。空。空。
rider的魔力已经快消耗殆尽,虽然黑泥的强化不断地为她进行着补给,但并不能让她再次使出宝具。在这之前,rider已经连续使出四次【骑英の缰绳】,但仅仅击破了赫拉克勒斯三次。
巨人赫拉克勒斯一次又一次地从黑泥中站起来,而没有失去神智,他的眼中充斥着狂意与怒光,再一次向rider发起进攻。
“小姐,快走吧!这个城堡已经支撑不住了!”塞拉对伊莉雅大喊道。用武器一刀斩开落下的碎石。城堡摇摇晃晃,哐哐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
伊莉雅焦急地看了Berserker一眼,终于在塞拉的护送下离开了摇摇欲坠的城堡。城堡下,黑泥已经蔓延过来。
“嚯嚯嚯,小姐,不要走得这么急,陪老朽将这场战斗看完也不迟。”
间桐脏砚从黑泥中浮现。
“喝啊——”
塞拉一刀下去,间桐脏砚被劈成两半,化作虫子四散开。
“可怕可怕,艾因兹贝伦家的侍卫都做得如此精致,实在不简单——”空中,老者的声音在回荡。
“嘁,小姐,走这边!”塞拉啐了一口。
“人造人,暂时不会让你们走的。”间桐脏砚的声音说道。
黑泥迅速将两人包围起来,两人以无处可退。
“圣杯的容器,其实老朽本来对你没有想法,但由于这场战争发生了扭曲,为了不出意外,你还是由老朽来保管吧。”
“利兹呢!?”伊莉雅问。
“不知道,可能还在城堡里!小姐,我们往回退吧!”
伊莉雅看着眼前的黑泥,怔怔地站着。
“小姐!”
“间桐脏砚没有战斗力,他阻挡不了我们,我们只要踏过这片黑泥就好了!黑泥只是servant不能抵抗,我们应该没事的!”伊莉雅眼中闪烁着决绝。
“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啊——”
这时,伊莉雅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一下子被拥入了怀中。
再一看,自己已经脱离地面,飞了起来。
“不要动伊莉雅,我带你离开。”低沉的男声。伊莉雅抬头,看见一头的白发和面无表情的脸。
“你是,archer?”
整个森林的黑泥开始狂躁,向上泛出浓浊的泡沫。
“可恶,抓住他们。”间桐脏砚低声道。
黑色的泥柱冲天而起,就像一只只黑色的触手,直奔archer而去。
archer以绝对的敏捷在森林的树木上不断跳跃穿梭,躲开黑泥的追击。
然而,整个森林都是黑泥的范围,更多的泥柱从从地上冲出来,在森林中交织着,翻滚着袭来。
“Trace on!!”
空中,数十柄银色的铁剑瞬间被投影了出来,朝着袭来的黑泥刺出。紧接着,又不断有刀剑在虚空中投影。
噌噌噌————!!!
青色的刀光在林中闪过,黑泥之触手被半空斩断,为archer的行进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路。
但是,黑泥的数量还是太过庞大。
”糟了。“archer喃喃道。
他突然感到,他的右脚出现了不适的触感。
他回头一看,一条黑色的泥柱缠了上来。
空。
此世界全部之恶。
archer感到一股寒冷的恶意直窜而上,从脊椎直直蔓延上来。
噌!archer在第一时间挣脱了黑泥,继续投影着刀剑,向前,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些绝望。
在看见这整个森林的黑泥时,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很多。他已经想起了在最初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在同样的森林中,和黑化间桐樱的那一战。那是他的败北之役。
因此,他很清楚的知道,被黑泥缠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退场。
*
”archer!你高估这个黑泥了!“怀中的伊莉雅突然说话了。她似乎猜到了archer的所想。
”servant的确被这个黑泥所克制,但现在的这个黑泥并不会治你于死地!你没发现么?黑泥是可以挣脱的!”
archer一愣。
他迅速检查自身的情况,的确,在挣脱黑泥后,虽然还是不适,但那种恶意之感明显下降了。
”呵,我可没说要放弃,伊莉雅,你一如既往小看人呢。”archer微微一笑。
他的口中,默念出最熟悉的咒语。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Law Aias!!!“
伊莉雅在惊讶中看见,紫色的光芒在archer周围亮起!那是【炽天覆七重圆环】的光芒,此时的七重圆环并不是寻常的张开方式,而是以七片花瓣的形式将archer和她包裹在其中!构成一个紫色的椭球形的盾!!
呲呲呲呲呲呲呲————!!!
炽天覆七重圆环与外界的黑泥发生剧烈的碰撞,黑泥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开始侵蚀,但是速度并不快。
弓兵的最强防御宝具为他们的争取了时间!archer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停止了投影其他武器,驾驭着七重圆环,骤然加速,向森林外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