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公说着又打量打量了自己这小徒儿,心中颇有些欣慰。
“为师眼光不错,你果然天赋异秉,竟用三年的时间便习得我端公术法至第二层凝神境,要不然凭你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如何能使得了空碗来米、空瓢来鱼的小挪移咒?为师当年步入凝神境后,也花了近二十年才能使得此咒……”
傅太公自顾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
“这段时间你夜夜达旦勤学苦记,已基本将我门现有之咒法学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些高层次的咒法,你如今秘术层次未到,使起来达不到很好的效果,不过各咒法咒语和手印你可记熟了?各符箓你可均会画了?”
傅太公思维跳跃,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给毛野分析。
听傅太公如是说,毛野心领神会,敢紧应到,“师傅,徒儿都记熟了,都会画了!”
“如此甚好!”
傅太公捋了捋自已的长须,慈祥地看着毛野说,“如今上册某门已寻了来,设了局,我们却不得不进这圈套,不得不救无辜的人。美尸咒毒辣狠邪之极,其间又变化无穷,为师也是百年前遇过此咒的,可如今已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又被改变进化成了何种模样?不知其细处、不窥得其中奥秘,为师也无十成破局之法。”
毛野道,既然如此,就让徒儿去打探打探,一探个究竟,即便不能窥得其中原委,也能给师傅带来一些参考。
“为师也有此意,不过此行危险,你定要多加小心!”
傅太公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枚拇指大的血玉,递给毛野,又说,此乃含我心血所秘制血玉,与为师的心灵相通,你在遇到性命之危时,施法捏碎此玉,为师自然就知道了,必救你一命,所以你定要好生保管!
毛野接过血玉,仔细看了看,墨绿色的玉中确实装着一滴鲜红的血液,也不知咋放进的?
毛野好奇,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发问的好时机。
他将血玉放入怀中,应声说诺。
第二天,毛野去看了还躺在床上的抬丧匠老李。
他的腿确实如父亲所说肿得老大,说像水桶丝毫也不夸张。
破皮的地方已经发黑,并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老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条腿的知觉了,仿佛这条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毛野看着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老李,于心不忍,用上次给钱老板小儿子治病的化包咒试着给老李治治,可是丝毫没有用。
毛野不甘心,又用了好几种治病治伤的咒语试了试,可是一样也没有半点用处。
毛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探了探老李的鼻息,还算刚劲有力,短时间内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无奈地离去。
毛野早已向爹打听好了赵无双的坟墓之地,那是在大梁山上一片茂密的松林之中,听说还是镇上有名的风水先生木先生给寻的一个小凤墓。
毛野今夜趁着这月黑风高之时偷偷向其走去。
他延着一条新修的蜿蜒小路走着,翻过一座小山坡,借着微弱地夜光远运地就看见了一座新坟的巨大轮廓。
他一步一步向着赵无双的坟墓靠近,待到不足三丈远之时,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周围的树木皆被吹得沙沙作响。
毛野自跟着傅太公学习端公咒法,他便是不太怕鬼怪本身的,因为他知道,大多鬼怪其实都无心害人,往往都是一些不择手段、唯利是图的人在背后装神弄鬼。
阴风袭来,发出阵阵寒意。
毛野将袍子紧了紧,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耳朵也竖了起来,注意力开始提高,变得十分谨慎。
他仔细地环顾四周,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草叶以外,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于是他壮了壮胆,又缓缓向前走去。
当然,他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他一步步慢慢靠近赵无双的新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大意。
终于,他走到了赵无双的坟前,看着新立的墓碑,除了依旧阵阵地阴风和沙沙作响地树叶草叶以外,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他伸手摸了摸赵无双的墓碑,心里感叹着生命的无常,在这如此战乱饥荒的年代,人命贱如草介!
就在毛野出神的这一瞬间,手下的墓碑突然哗哗往土里沉去,毛野猝不及防,手变得悬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又将毛野拉回现实之中,小小的脸蛋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毛野只见脚下土地断裂开来,墓碑急急往下沉去,他蹭蹭蹭连退三步,眼睛直勾闪盯着脚下急速断裂的土地,心里直打鼓。
一瞬间,坟前的土地竟全数崩塌了,一米多高的石碑全部陷入其中,不见其踪影,坟头也向两边垮塌而去,竟都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毛野大惊,狠拍自已脑门几下,又急念几遍静心咒,这才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毛野全神贯注看着眼前一切,尤其是刚刚露出的赵无双的棺木。
可一阵动静之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没有再发出丝毫动静。
毛野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佝偻着身子又慢慢向前挪去,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棺材,似乎想从上面寻出些端倪。
突然,毛野看着棺头底有一条细小的沟槽,他嘴角微扬,心想,原来是这样!这棺材定是被人动了手脚,赵无双的尸水定是沿着这道细小的沟槽滴向抬丧匠老李的腿。
正待毛野思索,又一阵阴风四起,吹得树木哗哗作响,吹得毛野头皮发麻。
忽然,棺材盖板从头而起飞向后面,一个身着寿衣寿鞋的人披头散发直直从棺材中立了起来,伸出一双苍白的手向毛野的脖子抓来。
毛野巨惊!
一个后空翻急忙向后退去。
可奈那披头散发之人见未抓住毛野,竟双脚离棺,双爪直勾勾地又向毛野飞来!
毛野站定,大惊之后心境却变得平静,见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向自已飞来,急中生智,甩一道定身符向这凶物扔去,又张口念起了定身咒。
只见那凶物双脚刚踏地上,那道黄色的定身符便刚好贴在其额头,将其脸面遮了大半。
毛野虽与其相差不足半丈,却不能窥得其真容。
那凶物被符所附,又加之毛野不停地念着定身咒,果然双手直直地悬在空中不可寸进,脚底亦重如千钧不可前进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