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野一阵赶路,终于在天黑之际赶到了沐川县,可当他急切的找到面前这县衙之时,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阻挡,他用尽各种手段硬闯,除了将自己弄得全身酸痛以外竟然没有什么作用。
他知道,这定是被人施法隔绝了。
然而他性格刚毅,终究是不肯放弃的,又将傅太公传他的所有景门之术法都全部一一尝试,只要是他现在凝神境能使的,均都被他试了个遍。
除了激起的微弱波动,能看见这淡红色的罡气护罩以外,没有丝毫作用,奈何还是不能闯进这县衙大门!
毛野又累又急,早已满头大汗。
他一心担心师傅的安危,而今见这罡气护罩,自然知道不是师傅所为,因为他景门之术法中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淡红色的罡气。
毛野大急!
仅仅这隔绝护罩就如此厉害,还不知道那凶门之人有何其它厉害手段,而今师傅旧伤未愈,境界跌落,怕是难以和这凶人抗衡!
奈何自己法力微弱,别说帮师傅了,竟然连这门都进不了!
毛野又是自责又是担心,思绪混乱不堪。
毛野着急许久,终于,他想到了修巴那怪物!
他不是给了自己一颗避雷珠吗?说是在性命堪忧时激发,就能阻挡三次大规模法力袭击,而今师傅怕就是性命堪忧了吧,自己何不激发试一试!
可修巴那怪物说的是自己性命堪忧时才可使用,并且是阻挡正面的强大法力袭击,也不知道对这淡红色的护罩有没有用?
哎,管他的,试一试再说吧!
想到这里毛野也不再犹豫,掏出那避雷珠,又用修巴传它的激发之法将其激发,一把甩向那罡气护罩!
只见那罡气护罩突然波动,一股庞大的空间之力瞬间传来,将护罩四周的空气碾压得震荡不已,一瞬间,那护罩便被击破,如薄薄的一层玻璃一般碎开,没入虚空不见了踪影。
那黑衣男子未曾料到此中变故,罡气罩瞬间被破,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毛野大喜,赶紧跑去推开县衙大门。
可发现县衙大门似乎上了门闩,推不动,毛野愤怒,连连激发两张大力符,狠狠向大门撞去!
嘭——,县衙大门瞬间被撞开,门闩直接被撞成三段!
毛野破门而入,眼前看见的是一副让他终身难忘的惨烈画面!
处处血溅,将整个衙门仿佛用鲜血洗过一般!遍地残肢死尸,断手断脚到处都是,那只只断手上还长着长长的尖爪,似乎锋利无比,那一个个瞎眼断喉的头颅还露着长长的獠牙,甚是恐怖!
就连那躲在衙门桌子下的一干女子也是满身鲜血。
毛野定了定心,许久才从恐怖之中恢复过来。
眼光稍微一寻,毛野便发现了背靠柱子手摁胸口的师傅,还未待毛野奔跑过去,就看着瞥了一眼自己的师傅将眼光投向空中。
毛野随着师傅的眼光看去,只见从天而降一根粗大的绳子,一个黑衣人沿着绳子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爬着,手脚并用,几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毛野直直的看着空中爬绳的黑衣人,若有所思。
突然,头脑里灵光一闪!
妈蛋,那不就是追杀自己的黑衣首领吗!!!
因为他爬绳子的一只手也只有四个指头,恰恰少了小指头!
毛野哪里会忘记,他一把狗腿飞刀就将自己扎下怒江的画面早已在头脑里记忆深刻,怎么能够轻易忘记!
眼见黑衣人消失不见,毛野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干脆不去理他了,来日方长,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师傅。
傅太公本就旧伤未复,而今又和这黑衣之人拼斗法力不敌,伤上加伤,内伤甚是严重。
眼见徒儿毛野到来,又意外至极地赶走了这伤门护法,心生慰藉。
那黑人护法虽然逃走,不过眼下也是危险,他也不含糊,赶紧施秘法稍微稳定伤势,和徒儿寒暄几句,便带着众人去寻那从那伤门的尖嘴猴腮弟子记忆中得来的地牢之所,毕竟他今日来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毛野和那一干姑娘们虽然对傅太公所说之事震惊无比,却也跟着傅太公急急忙忙赶去。
地牢之处不远,不消半刻,他们就寻到了。
此地已无一人看管,他们轻松地就破门进入了地牢之中。
这地牢颇大,一百多号人七零八落散在地上,东倒西歪,一个个都头发发白,满脸皱纹,眼窝深陷,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却是早已死去多时!
各个皆如干尸一般!
以后毛野才会知道,那伤门护法为练血煞之术,不仅将他们的血液吸了个干净,也将大家的生命机能一并吸收殆尽,他们才会呈现此种模样。
不过这些人虽然样子大变,可依稀还是能看出熟悉的脸庞轮廓。
眼见地上如此模样,一行人自是惊恐不已,又仔细一瞧,竟隐隐都是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都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
毛野自然也不列外,当他找到奶奶和母亲的遗骸之时,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悲天动地,凄凉至极!
傅太公虽未落泪,可心里依旧很不好受,一阵酸楚。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大家都哭累了,傅太公终于说道,“好了,而今死者已去,大家还是要保重身体,都将这血海深仇牢牢记在心中吧!而今眼下我们还是先将他们都好好安葬了吧,也让他们能有个安息之所。”
大家这才慢慢停止了呜咽,觉得傅太公之言甚是有理,而今此地怕是也不安全,还是暂时将这血海深仇都记在心中,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傅太公慈祥地摸着毛野的头,轻声说道,“徒儿,你可还记得你景门门主之位的三大铁律?”
毛野哽咽着道,“徒儿自是记得。”
傅太公心生欣慰,这徒儿虽然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可还不至于失了心智,以后定当能将其景门恢复昌盛。
“既然如此,徒儿,此事你也不必过多挂怀,来日方长!而今师傅又受重伤,法力尽失,眼下各事也只有靠你了,你且用那挪移之术将这一干乡亲父老都带走吧,咱们找个依山傍水的风水之地将他们都好好安葬了吧!”
毛野听师傅这么一说,慢慢停止了哽咽,也恢复了神智,他用袖子抹了一下鼻子,说道,“可师傅,而今徒儿才进入凝神境,堪堪才使得那小挪移之术,而今要将这一百多父老乡亲全部都带走,怕是有些力不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