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完饭,就被顾宵拉去商场买衣服,“顾宵,你确定让我帮你挑吗?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的眼光。”我心虚地说,
“不是让你挑,今天你就专职做观众,挑衣服的事,我自己来。”顾宵的话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自从上次集体出动购物后,这是我第二次涉足属于女人的天堂,换了一个季节,商场里的服饰琳琅满目,看得人直犯晕,每到一个店面,我迅速用眼睛搜索沙发的位置,然后稳稳地坐上去,直至离开,屁股底下都是热的。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衣服啊?部门、协会有活动?”我对着镜子前的顾宵问道,
她连头都不回,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战,支付成功,顾宵选了一件白色的羊绒裙,搭配她本来的黑色短靴,处处散发着女人味儿。
“顾宵,你约井禹有什么事啊?”去饭店的路上,我打探道,
“别心急嘛,一会儿就揭晓答案了。”顾宵拐弯抹角地不肯从实招来,
“怎么神神秘秘的?你越这样说,我越好奇。”
“到了,到了,等一下。”顾宵把我拦在门口,“我先叮嘱你一声,待会儿无论我和井禹说什么,你都不要觉得惊讶,最好是表现出一幅了然于胸的从容。”
她看我有些犯晕,接着说:“你懂我的意思吧?”
“好像懂了...你放心,我是来给你撑腰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拍拍顾宵的肩膀,肯定地说。
我们来的比较早,桌子还都空着,顾宵挑了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打开菜单点菜,“尤琦,井禹喜欢吃什么?口味是什么?喜欢清淡的还是?”
“额,这个不好说,我还真没有留意过,如果是问老尤,他肯定交个满分卷子。”
“老尤是谁啊?”
“我爸,他退休以后,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做饭了,不对不对,是他一直热衷于做饭,自从她和我妈离婚后...”我顺嘴说了家里的事,顾宵也愣了一下,正好井禹进来东张西望,顾宵站起身来招呼他。
“你们两个嘴又馋了,上周刚搓了一顿,这周又欲罢不能了?”井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落座,
“才不是,顾宵找你有事,我是来蹭饭的。”我递给他一双筷子,
井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哦?顾宵,你找我有事?看来这件事很重要啊,要不然也不用破费,直接打个电话就好了。”
“恩,确实挺重要的,咱们边吃边说。正好,你来点菜吧?”顾宵把菜单递给他,
“你们俩想吃什么?点了吗?我经常和哥们儿出来吃,还是你们做主吧。”井禹又把菜单递给我,
“都是朋友,这么客气干嘛?你们俩不点,我点,来个京酱肉丝。”服务员用笔认真记下来。
“再给我来瓶燕京啤酒!”顾宵接着说,
井禹忙拦着服务员,说:“等一下,顾宵,有心事吗?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啊?女孩子还是少喝酒。”
“没事,今天心情好,所以小酌一杯,我喝不了还需要你们帮忙。”顾宵示意服务员记下来,
“菜上齐了,我们开动吧?现在还真有点饿了。”我摸摸肚子说,
“看来学校食堂的饭不和你胃口?正好出来了,多吃点,听他们说这家馆子的味道也不错,很正宗。”井禹把他面前的盘子往我们这边挪了挪,“我胳膊长够的远,离你们近点。”
井禹给我们分享他们男生群里发生的趣事,我也说些我们宿舍的糗事,顾宵想起来上周末丘旸赶来送早餐的事,脱口而出说:“对了,上周末,丘旸一大早就到女生宿舍楼下,给尤琦送早餐,一式五份,味道非常棒!”
井禹听到顾宵的话,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有些严肃,接着追问:“丘旸送早餐?为什么啊?”
我见形式有些不妙,忙把左手伸向桌子底下,轻轻捏捏顾宵的大腿,她朝我这边看过来,只见她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顾宵,你喝多了,别喝了。”我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啤酒瓶,已经空落落的。
“哈哈,为时已晚,里面的酒已经下肚了。”顾宵笑着指着啤酒瓶,
井禹见此情形,提出早点回学校,再坐下去恐怕顾宵走不了直线,我扶着她走出来,一股冷风“嗖”地灌进脖子里,我忙紧了紧领口,顾宵也打了一个激灵,站直身子,挣脱开我的手,说:“不用扶我,我没醉,你们看,我还能走。”说着扔下我们往前走去。
“这女孩喝一杯就上头,还逞强非要喝酒,呵呵......”井禹笑着说,
“看她走路的样子,真是...多亏你及时打住了,要不然我该怎么把她搬回宿舍啊。”
我快步上前,帮顾宵扣上纽扣,井禹也追上来。途中路过便利店,我按照井禹的温馨提示,去买蜂蜜和酸奶帮顾宵解酒,把顾宵交给井禹照应。
等我出来时,只剩下井禹一个人,顾宵不见了踪影,我焦急地问:“顾宵呢?”
井禹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说:“她说,她先回去了。”
“可是,可是,她喝醉了啊,一个人能行吗?你们发生什么了吗?她怎么突然先走了。”我还是不放心,
“她,打车走的,我们也打车走吧?看看能不能追上她坐的那辆车,我记下车牌号码了。”井禹有些无奈地说,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可惜碰到好几个红灯,没有追上顾宵坐的车,到了学校门口,我着急下车,没有顾得上井禹,把蜂蜜和酸奶也忘在了车上,一口气跑回宿舍,看到顾宵脸朝着墙已经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咦?尤琦,你和顾宵今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怎么不是一起回来的?”何嘉从写字台上探出脑袋来,问
“哦哦,是在一起,我在便利店买东西了,她先上来的。”我解释着,
何嘉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移在我手上,说:“那,你买的东西呢?”
我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拍了拍脑门,“东西忘在店里了,我去拿!”
刚走到楼梯口,井禹打来电话,“尤琦,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刚才走的着急,把蜂蜜和酸奶忘在车上了。”
“哦,我马上下去。”脑子里还在想刚才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接过袋子,故意放慢转身的动作,说:“你不想跟我解释什么吗?你和顾宵刚才?”
井禹见我不依不饶,决定告诉我,“顾宵睡了?”我点点头,
“那还是我来说吧,女孩子脸皮薄,估计她晚饭时喝酒也是为了壮胆的。刚才你去买东西,顾宵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站直身子,深情地看着我,说,井禹,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你了,我觉得我应该早点行动,你这么优秀,肯定有不少人追吧?”
井禹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又觉得符合情理,怪不得顾宵今天又是买新衣服又是请客吃饭。“然后呢?”
“顾宵的话,我听了也很惊讶啊,我愣了几秒钟,问她,你是不是喝醉了?把我当成别人了?”井禹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她很用力地摇摇头,说,没有,我没醉,我现在特别清醒,我在跟你表白哎,你不要转移话题。”顾宵的话让我对她肃然起敬,在爱情这方面,她勇气可嘉,我甘拜下风。
“噢,好...顾宵,谢谢你喜欢我。可能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优秀,现在还没有女生追我,而且,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你就这样拒接了她?”我为顾宵感到难过,我觉得井禹的话太直接,谁听了都会伤心的。
“对啊,我话刚说完,她扭头就走了,完全没有阻拦的时间。”井禹说,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这样理性的拒绝理由,谁听了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她当然要先离开啊,要不然会尴尬吧。”
“好吧,我确实说的有点直白,可我还是觉得,既然不喜欢,就说清楚,这样对对方才公平...而且我的理由不是现编出来的,是事实。”井禹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安慰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你就别自责了。你说你的理由是事实?难道你已经心有所属了?”我拍拍井禹的肩膀说,
“对啊,你明知故问。”井禹意味深长地说,
“明知故问?”我重复着他的话,大脑里飞快检索着相关的信息,突然灵机一动,“你的意思是说,我吗?”
井禹默不作声,只是点头,表示我的理解完全正确,我一时没了动静。
井禹见我不作声,接着说:“既然丘旸抢先一步了,那我也不甘示弱,而且我有距离优势,离你比较近......”
“等会儿,你怎么把我弄糊涂了?丘旸抢先什么了?你又跟着掺和什么?”我打断了井禹的话,
“他不是开始追你了吗?周末还送早餐,刚才顾宵亲口说的,你也在啊。”井禹说道,
我耸耸肩,解释道,“让你误会了,我答应帮丘旸解决一个棘手的事情,所以假扮他的女朋友,他送早饭,我只是配合他的行动,你懂吗?”
井禹有所松动,说:“噢...行。我懂了,你快回去照顾顾宵吧,今晚肯定要吐几次。”
“好,我知道了。”
自从上次警告过后,丘旸倒是没有出现在我们学校,而是经常用短信“骚扰”我,让我作为一个业余演员要敬业,要有奉献精神,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内容一定要肉麻,一定要表现出我对他的深情厚爱)。我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
他的电话一来,我就要马上翻出百度的甜言蜜语,照着一字一句地念给对面的人听,丘旸经常抱怨,“尤琦,我知道你是照着读,可起码带点感情吧?小学读课文,老师都让充满感情的朗读。”
我撇撇嘴,说:“做你的女朋友很辛苦啊,你还要求如此苛刻,要不然我提前下岗好了?”
“别别别,千万别冲动,你读的非常好,我简直是如沐春风啊!你再坚持一个月,已经见到效果了,冯靳最近找我的频率大幅度减少啊,关键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万一她卷土重来,估计攻势更猛。”丘旸一边安抚,一边鼓励,
“哎,我真为冯靳感到惋惜,她究竟喜欢你什么呢?如此痴狂!”我竟然有些同情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
“哎呀,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跟我做了六年同学,竟然没有发现我人见人爱的魅力,需不需要我帮你配副眼镜啊?”给他个台阶,他必然要上去待会儿,我果断挂断电话,让他独自一个人在高处冷静冷静。
顾宵酒醒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当时觉得胃里很难受,所以先打车回来休息。看来,她想将那件事作为秘密埋藏在心底,我也理解,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元旦快要到了,辅导员把筹办晚会的事情全权交给班干部负责,陈意作为文艺委员,终于等来了一次大显身手的机会,全宿舍都非常重视,倾力相助。
班委开会讨论后,决定每个宿舍出一个集体节目,其他的机会留给有才艺的同学自愿报名。大家积极响应,踊跃报名,出谋划策,晚会的雏形渐渐形成。
“你们有会乐器的吗?有的话,我帮你们去借乐器,你们身为文艺委员的舍友,肩上的任务有点艰巨啊!”陈意一个个问过去,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好吧,乐器也不是一天半天可以学会的,我就不为难大家了。”她这句话刚说完,大家或深或浅的同时舒了口气,以为被放过了,结果陈意接着说:“我擅长跳舞,不如咱们一起排练一个舞蹈吧?选哪种风格好呢?”
美美第一个坐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不行,我从小就四肢不协调,广播体操做的都很难看,更别提跳舞了。”
“我倒是还可以,动作不要太复杂,还是应付的过来的。”何嘉说,
顾宵也举手表决,说:“我和美美一样,我恐怕不行。”
“尤琦,你呢?她们都打退堂鼓,感觉这件事要黄…”陈意的口气非常失落,
“当然要支持你咯,但是我练起来比较费劲,你当老师可能要辛苦了。”我表示支持,顾宵还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
“美美,顾宵,何嘉,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难道不应该全力以赴吗?”我号召大家行动起来支持陈意的工作,
“好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顾宵回应道,
“好,我人生的第一支跳舞献给大家了,大家可要多包涵。”美美捂着脸,从手指缝儿里偷偷往外看,
何嘉也比个加油的手势,说:“那我们选什么风格呢?可爱的怎么样?”
美美和顾宵异口同声的否定道,“不行。”
“性感的如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来个劲爆?”陈意提议道,
“性感这个词跟我完全不沾边啊!”美美连连摇头,
陈意走到美美身边,用食指轻轻的划过美美的脸颊,弄的她直起鸡皮疙瘩,陈意说:“美美,感觉到了吗?性感就是这种感觉,你没问题的,加油!”
美美忙说:“懂了,懂了,陈意,快把你的手从我脸上移走。”顾宵被两人逗得笑瘫在床上。
每个人都自带光彩,生活在这样一个温暖快乐的氛围中,我也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老尤的电话每周六晚上准时到,更多的时候是,老尤在电话那头发牢骚,什么下棋输了,老邻居耍赖还不承认;他又研究了几个新菜,等我放假回家做给我吃;他说他对我很放心,我做事情很理智,有分寸;每次挂电话时,还要或明或暗的提醒几句,遇到合适的男生可以试着相处相处,校园里的爱情很美好,老爸举双手赞同!
我心里还有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阔别已久的哥哥,从高考被录取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惦记这件事,B大的校园很大,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把它逛遍呢!等忙完这学期,我就要去实施“蓄谋已久”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