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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风音蝶魂

在这个江湖当中,名利都是每个人追逐的东西,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爱名利。有的人选择不承认,有的人选择不择手段,有的人选择不动声色,程度不同,如此而已。

不隽人生当中,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名利重要。

沈绛利用如此,阿婧也是如此。

难道为了名利就可以放弃自己的亲情与爱情,在名利面前那些东西一无是处,这又是什么江湖道理?

难道江湖逐鹿,人们所追究的就是这种污浊的东西?

太不值得了!

“好,现在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你不信我也不勉强你,但你记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进我拜月教的……但是现在我们在这里周旋了这么久,你就不曾想想还处在空花境里的那些雪羽弟子吗?迷雾岭的幻魂阵可是无人敢闯的…。”

“你在拖延时间……原来刚刚那么久你都是在拖延!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利用我!”终于还是失望,阿婧以为眼前这个人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欺骗自己、利用自己了。但是到头来还不是任就是欺骗,说什么拜月子嗣,拖延时间的同时就是加快了雪羽弟子跟风吟的快速死亡。

她的哥哥早就已经不再为她保留任何恻隐了!

现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卫祈暝怎么样了——

“怎么,这就心疼那个陪你一起来的小子了?”

“那你刚刚都是在骗我吗……卑鄙无耻!”

“呵,你不是说我拜月教是邪魔外教么,既然是邪魔外教,那就用卑鄙的方式来让你看清楚,免得你还对拜月教保留恻隐之心。”

都是气话,不用想了,都是气话,两个人都在同时的忤逆对方的思想。一个不想承认,一个心口不一,都是保留余地的在进行自己的想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明明是兄妹,为什么要弄的那么像敌人呢?就因为从小不在一起生活,就因为从小他们分开,就因为一个在中原、一个在苗疆的分界差距,就因为江湖中称的正邪分明?难道就是这些,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之前了吗?

回不到之前哥哥带着妹妹游玩戏耍?回不到之前哥哥细心呵护哥哥?

时间,就真的那么的恐怖?

双手合十抱在胸前,以念力发出了势伏在体内,有一束光球从迷雾岭当中激发出来,绯衣女子涣然于空中。然而那个光球莫名其妙的开始攻击,正当要击中阿婧的时候,她忽然猛的睁开眸子。血红色的眸带着磅礴的杀气,恍惚间,她的身形突兀的徒增了几倍。一道光束从她的体内而出,硬生生的将那股强大的光球给覆盖吞噬了。

威力强悍,使得她地动山摇。

须臾,女子眼中的血红慢慢褪去。

冷冷的扫过了四周之后,发现在原地的那些白烟正在慢慢消散,阿婧用自身巫术吞噬了迷雾岭的迷烟,那是什么?九天玄女么?

念力引发的巫术之力,用着她刚刚吞噬的鬼降之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除了迷烟,是不是太简单了?拜月教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设下这个阵法?就算是凫晨有着恻隐之心,就算凫晨想着要放过阿婧,那也不可能会想要放过剩下的雪羽弟子。

“阿婧,你就那么容易破除我下的阵法,就不觉得都是巧合吗?”

话音未落之际,阿婧本想转过头来观望,但是发现前方出现的卫祈暝之后便放松了警惕。然而凫晨便在瞬间当中,转化为了数百蓝色的蝴蝶,分分散散,消失不见。而那些蝴蝶便飞往了整个迷雾岭当中,好像是因为迷烟消散之后所发出的另一股势力。

这难道就是凫晨口中所说的巧合——

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雾气已经散开,快回去,这些灵碟有毒!”

阿婧称言跟着卫祈暝原路返回,迷烟散去之后,在原地的空花境里的幻觉已然消失,那些被困在梦魇中的额弟子也慢慢的恢复了神志。除了有些被幻境当中的魇困住无法脱身之外,其他的还是完好无缺的存在。但是漠然出现的那些灵碟完完全全就是凫晨身体的化身,试问一个凡人又是怎样能够幻化出这种可怖的幻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引子,让那些鬼降阴灵俯首听话。

蝴蝶飞舞在雪羽弟子跟风吟杀手的上空,盘桓不去,那些灵碟不是靠着兵刃杀死,也很难烤着内力抑制,难道又要让阿婧在中原人面前施展自己的巫术之力?

灵碟落在人的肩头上之时,不出瞬间,便让人无痛无痒的倒地身亡,跟当初在那座破庙里面的蝴蝶是一模一样的。万俟老前辈带领着雪羽弟子开始拔刀攻击,但是兵刃之力只能暂时让那些蝴蝶不靠近罢了,怎么才能将那些蝴蝶杀死呢?

这是拜月教的秘术,灵碟的阵法,是每一任祭司跟教主都能够掌握的逃离之术!

难道凫晨是因为逃离才放出的灵碟吗?

不知道,在这种危急情况之下,还不太清楚对方的意图。

现在的方法,就连红莲业火都不能化解,那些灵碟烧不死,除非使用本门的秘术,将灵碟祛除。

“万俟老前辈,你先带着弟子们撤出去,剩下的就交给我跟风吟中人!”

“难道婧姑娘认为雪羽楼要比风吟贪生怕死,既然已经领命前往拜月教,杀身成仁,我就便根婧姑娘一起共生死,多一个人难道不是多一份力么!难道婧姑娘瞧不起我这把老骨头?”

“万俟前辈,阿婧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

“好了,婧姑娘,这一次就让我跟您一起吧——”

阿婧没有办法拒接,她本想着能够让那些雪羽弟子跟风吟七杀先行离开迷雾岭,让她自己跟卫祈暝两个人来抵抗。毕竟在卫祈暝眼里是不会怀疑她的,但是现在恐怕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逐渐升到高空,阿婧闭上双眼,那些蝴蝶竟然也是胆怯一般不敢靠近阿婧的周身,还是盘桓在那一群的身边。双手比划出了看不懂的术法手势,嘴里在小声嘀咕着不太明白的咒语。在她的身前慢慢地出现了奇怪的画符,开始逐渐向着那一群灵碟涌去,就像是一张神奇的大网,要网住那一团蝴蝶。

但是就在他是施展术法的同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眼前,背后空门朝着身后空旷的树林,这种神秘紧张的气氛之下,恐怕是会有不知名的危机出现的。

符咒开始逐渐缩小,将那些蝴蝶全部都收在网里,没有剩下一只。站在原地的雪羽弟子竟然哑然,不敢相信婧姑娘竟敢是一个武功绝学这么强的人,不止是中原绝学,就连拜月教的幻术咒蛊都灵通的这么熟悉。他们崇拜是崇拜,可是仍旧有一些明事理的人怀疑这件事情,婧姑娘跟这个拜月教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背后空门竟然有一丝凉意袭来,树林枝丫开始微微晃动,好像是又一股强大的力量势伏在身后。但是阿婧竟然大意没有管顾,将眼前的符咒缩小收入手中,开始幻化红莲业火经那些灵碟烧毁,直至化成灰烬。

“阿婧,小心身后——”

卫祈暝的强声提醒,冲上前去的抵御,加上阿静自己的回神,但终究还是没有抵抗得住那要命的一击。从树林稀稀疏疏发出来的盛声音,一下子冲到了阿婧的背后,冲着她背后空门的膏肓穴,狠狠的一击。

那不是凫晨发出的力量!

阿婧只感觉到背后狠狠地一掌,不知名的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开始急速的下坠。只感觉到昏天黑地,脑袋当中嗡嗡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思绪开始一片混乱。卫祈暝在阿婧即将坠落的时候,横抱住了她,抱着她的身子回旋一圈,稳稳落地。

“婧姑娘!”在远处本要离开的弟子看到此情,大惊,再也顾不上什么号令,纷纷蜂拥而至,向着中心疾驰过来救援。

“你们又回来干什么,还不赶紧离开,难道都想死在这!”

“若是卫公子出事,那那些风吟弟子也会袖手旁观?婧姑娘是本楼唯一的女领主,就算是执行任务,我们也要保证婧姑娘的暗卫,只有她的冰弦剑才能跟楼主的湮祭剑一统天下!”

卫祈暝没来得及反驳万俟前辈说的话,只是紧张阿婧现在的安危。他再一次以“沐春风”之术靠近阿婧的璇玑穴,以充盈温暖的内力温暖他的周身。刚刚那一掌,虽然不能伤到阿婧的脾脏,但是已经损伤了她的内力,毕竟是在施法只是被击伤,那样还是有些急迫的。

内力损伤,卫祈暝就将用沐春风之术帮她恢复内力,毕竟在苗疆这个巫术成群的地方,没有阿婧,他们是无法走出去的。

“冰弦剑……难道你们楼主是看中了她是冰弦剑的主人才那么舍不得珍惜她么?”

“楼主跟婧姑娘并称人中龙凤,岂是你能明白的!”

“人中龙凤,只不过是江湖传闻,你们又何曾见到你们的楼主跟婧姑娘自己亲口说出来过?阿竟是阿婧,不要把她硬是跟着雪羽楼牵扯!”

“婧姑娘十几年前就来到的雪羽楼,万俟我一直看在眼里,你小子,可不要口出狂言!”

“你……”

“都别吵了——”阿婧声音嘶哑,有一点气息不足的感觉,应该是被重击过后还没缓过来。身体虚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过离开滇中苗疆了,因为之前被嗜血月、血鬼降伤了本身的护体真气,现在又莫名其妙被人重击了背后空门,这种危机还是阿婧从来没遇见过的。

“祈暝,带我去拜月教的总坛!”

“你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拜月教,你是想把命送在这吗!”

“婧姑娘,万万不可,老臣答应过楼主,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将婧姑娘完好无损的带回去,您绝对不能去灵鹫山月神殿。”

“我若是不去,你们认为我们还能走得了吗?他凫晨无非是想让我跟他比试一场,先前在破庙没能,刚刚在空花境里也没能,若是我们这样贸然离开,恐怕到后面会死更多的人。”

确是,凫晨没有想过要把他们怎么样,既然已经完全计划好的防御之术,就不会有什么别的任何抵抗之说。他只是想认妹妹,他只是想让阿婧能够归来拜月教。但是依照阿婧现在的名望,恐怕让她俯首是不肯呢过的事情。可是就算他们已经被重击的支离破碎,也不能放弃离开的机会。

拜月教唯一不懂武功的就是拜月教主,要是他们能以拜月教主威胁凫晨大祭司,可能是一个方法。

“跟他之前对付我们的方法一样,只有拜月拜月教主,我们才可离开!”

“我跟你去,要死跟你一起死——”

卫祈暝竟然不顾自己本身的仇恨,这一次就宁愿为了阿婧,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其实阿婧不是为了去击杀教主,也不是为了去击杀祭司,她的脑海中总是有幻想,在那个拜月教天心月轮之处,一定有一个不一样的东西,一定。

天心月轮,圣湖的根源,也是姽婳霁月的所在之处。

何为姽婳霁月,风弦竖琴,唯有月神能够操纵的乐器,势伏着九天玄女的强大气劲,有着奇妙的幻术威力,是整个拜月教无人能够操纵的东西,就连绮真教主都不曾将她收复于己。

但是阿婧为什么能够想到它——

月宫高行处入云,冷月挂于檐上,似是一伸手便可以摘下来的一样。白玉砌成的房间里帘幕低垂,即便是白天也看不见丝毫的光线透入进来。黑暗里有着无数的灯盏燃烧,映照在房中的水池之上,仿佛银河摧残。

这里便是圣湖,天心月轮维护了十八年的地方。

十八年来,这里一直都是月宫的最高祭祀之处,出了祭司之外,谁也不允许在此处使用梳发巫蛊。然而自从绮真教主隐居之后,凫晨就接管了母亲的职责,开始月圆之时在此处祭祀。

阿婧跟着卫祈暝走下了马车,一轮满月遥遥的挂在月宫之上,凛冽清冷,令人一见忘俗。阿婧怔怔的看了冷月和群山片刻,心潮暗涌。她想起了少时师父跟她说过的种种往事。想起了师父告诫她晚上出入苗疆的禁忌,这里之前发生过的种种,这是一个留下了诸多传说的地方。

如今自身踏入,竟恍如梦寐。

然而在月神殿上,那些人恐怕都不知道之后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都毫无征兆的进行自己的下一步事情。

“今日在迷雾岭,到底是谁下的手!”

座下的左右使,司星女史,都不敢声言,他们都是奉命行事,但是今日在迷雾岭袭击阿婧的人,究竟是……

“祭司大人,是臣下的手!”

“江副使……你?”

“对,我见祭司大人恻隐之心太过强烈,那本就是雪羽众人犯我在先,为什么我们还要一步步退让。在那座破庙里面我们就该杀了他们,还把他们放入了迷雾岭,若是逃离了迷阵,那灵鹫山口岂不是暴露在他们面前了!”

其实那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次雪羽楼南下攻打拜月教,本来就是他们违背了之前的缔盟之约。他们既然已经开始侵犯,那拜月教的本身就不应该退让,若是一直保守,让那些雪羽弟子打到灵鹫山,在开始反击就晚了。

他开始反击不错,但是他伤的人确是凫晨祭司的亲生妹妹,这个账恐怕!

“大人,祭司大人,探子来报,说雪羽楼婧姑娘跟风吟卫祈暝,他们两人已经单枪匹马额进入灵鹫山了。”

“不可能,息婧宸受了我那么重一掌,他竟然还能闯入拜月教来!”

凫晨开始左右为难了,一边是他的亲生妹妹,一边是他要守护的拜月教,这种分歧也怕是很难抉择吧。

不过听江副使而言,以他的武功打伤阿婧,还能再一次强行闯入,看来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一般啊。难道阿婧在离开了拜月教之后,又是学出来了怎么样的稀奇武功。

“还请祭司定夺,就算息姑娘是侍月神女的人选,我们也不能放任他们胡来啊。这里可是滇中,使我们苗疆的地方,两个中原人凭什么随意擅闯灵鹫山!……祭司,赶紧定夺吧,要是等他们靠近了天心圣湖,恐怕再后悔就晚了。”

“所有人离开圣湖,通知教主前往祭祀台,就放他们进天心月轮之处,我倒是要看看,在姽婳霁月面前他还能怎么样?”

“祭司是想利用霁月竖琴?”

没错,凫晨就是想利用姽婳霁月,这架竖琴不止是乐器的琴瑟之物,也是兵刃当中无形的绝杀之物。他让拜月教主前往操控姽婳霁月,就是想利用琴瑟毁掉阿婧身上的月神之气。难道是想让阿婧就此被困在圣湖底下?但是靠着阿婧自身寒咒的体质,那些圣湖下面的阴灵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作为她的哥哥,这一次是真的不愿意在放过她了?

阿婧跟卫祈暝两个人已经靠近了月宫的月神殿,神殿之前白玉色的雕塑做成的女神雕像直直的立在那里。阿婧好像是很熟悉这里的路,即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绕过月神殿前面的月神像之后,穿过月神殿的侧门,看到了一路之上被摆放整齐的曼珠沙华。就像是有人做好的路径,完全都是预料到他们要来一般,每走一步路,就会有两株的曼珠沙华盛开。圣湖边上的额花一直在慢慢的开绽,始终与不时翻涌而上的湖水保持着距离。红莲业火红翩然,就好像要灼烧伤人的眼睛一般,作为月神的半血子嗣,也对它开始产生的敬畏跟恐惧……

一切,终究是归于这一片幽瞳如雪……

“你小心这里的一切,我总觉得不对劲……”

“想不到堂堂人中之凤婧姑娘,竟然也会如此警惕行事,也难怪你会只身闯入我这拜月神教……不过你带都来了,还是做做客再走吧!”

“呵呵,你应该就是拜月教主吧,我也是奇怪了,拜月教应该是只有女子存在,为何还会有祭司这个男人,难道教主试试自己怕了寂寞?”

“放肆,本教主的名声,岂容你来诋毁!”

“呵,不用表现的这么清高,你当初也还不是跟着我们楼主有过一段思恋么!”

颜巧儿跟沈绛的悲欢爱情阿婧怎么会知道?

巧儿未理会她说的话,只是听从祭司所言,慢慢地靠近姽婳霁月的地方。可是她不会使用,这个教中还没人会使用这个兵器,除了两百年前的月神之外,还未曾有人能把那架琴弹出声音来。

不过就在阿婧跟卫祈暝再跟拜月教主周旋的时候,身后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许多白衣教徒,而在天心月轮的月轮之闸中心,祭司跟左右使也开始出现了。

这是一场谋划好的阴谋!

“想不到婧姑娘这么快就上钩了!”

“凫晨,你又骗我……”

“我说过,除非你加入我拜月神教,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跟你人身边的任何人的!”

白衣教徒将他们团团围住,那么多的势力,而阿婧只有两个人,这绝对是走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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