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师兄……”竹贤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清瘦的身子,一身青衣玉冠,挺直着腰,就这样与梅贤并立站在山门口石阶处,望向梅贤,语气颇带有几分小心翼翼,喃喃开口道:“竹月当真如梅师兄所说,太过多思多虑了吗?”
闻言,梅贤藏于袖口中的五指,微颤了颤,他微抬头,直视着竹贤,原本面上所露出的几分坦然、自然之色,转而复杂了几分,梅贤语重心长的开口劝解竹贤道:“你该明白,求学者最忌多惑、多思。而你的多思多虑,亦是因兰贤、菊贤二人。
纵然你顾及同门师兄弟情谊,一心想要挽回兰贤和菊贤他们二人之间关系……可如果有一天,他二人关系严峻到即使请师叔出面解决,还不能扭转他二人的关系。试问,以你一人之力,如何解决?”
“我……”竹贤闻言,面色苍白,站在山口石阶处的身子不经踉跄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还是梅贤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竹贤,关怀的眸子注视着兰贤失魂落魄面孔,耳朵回旋着竹贤嘴里所发出的颤音:“这,怎会如此……难道兰师兄和梅师弟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还不知的……”
梅贤闻言,叹了叹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下去了。
此时,岳麓书院朝阳初现,二人互相搀扶着站在山门口石阶处,其中,竹贤的背影,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有些苍凉,而梅贤的背影,与竹贤背影高低交差,同样在朝阳的映照下,竟显得有几分格外的落寞与无常。
“竹月,你就是太重视同门师兄弟情谊,所以自己反而没有看出兰师弟和菊师弟他们二人之间其实是有……”梅贤扶着竹贤,同竹贤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却突兀了停顿不说了。
竹贤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没有察觉到梅贤的异常,一手被梅贤搀扶住的他,面色苍白而又低沉,抬头,双目一闭,双手抓着梅贤的长袖,语气很是失落的开口询问梅贤道:“兰师兄和菊师弟之间他们到底有什么?梅师兄你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梅师兄?梅师兄?”
此时的梅贤,面色有些僵硬泛青,喉咙处平白生出几分哽咽,颇有几分难受。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的感觉,真的是……他不由挥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感觉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呢。
特别是在他左眼皮眼下一直跳得不行后,他就预感到,肯定有人要倒霉了,而这个倒霉的人,绝对是自己,没有其他人了。
果然梅贤的预感成真了,站在山门口石阶上,扶着竹贤的他,四处张望,看看四周是否有其他人在,心下推断着,这个时辰,打理好事物的王笙和白羽应该差不多要来山门口了。
不过,正当他眼角的余光,顺着山门口石阶处往下一直看去时,他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往山门口石阶上处走,他不由一愣,这道熟悉的背影是……
这道熟悉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君以泽。
君以泽,肩任岳麓书院一院之长多年,资历颇深,亦是岳麓四贤的师叔,在书院很少走动,可书院上下无一对他敬礼有加,尊训有道。
“师叔。”见君以泽朝他们这边缓步走来,梅贤搀扶竹贤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而竹贤,此刻察觉到不对,很快睁开双目,顺着梅贤的视线正眼看去,便见君以泽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他神色一慌,松开了梅贤搀扶的约束,匆忙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冠是否端正后,便慌乱的上前几步朝正面迎来的君以泽行礼道:“见过师叔。”
梅贤有些无奈看了看被竹贤一手抓得褶皱的衣袖,用手轻抚了抚,将之扶平后,上前几步,同竹贤站在一块,行礼道:“见过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