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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诗赋大会中

慎子在决定之后,便请家仆为自己更衣,又令备车。待一切就绪之后,慎子便登车前往宫中。一路上,慎子不停的思索自己该如何劝谏。

慎子来到宫门外,命家仆向羋横通报。羋横正在宫中等候,听闻慎子到来,立即令寺人将慎子迎入宫中。慎子来到羋横寝殿,对羋横作揖行礼,羋横扶起慎子,道:“师父莫要多礼,寡人在此特备酒宴,请师父享用,寡人不才,有一事相求,已于请帖中说明,想必师父已知晓。”“臣有一事须奏明王上,臣不知王上为何于这大争之世,宴请文人,兴办诗赋大会以庆功,却不肯宴请有功的将领,臣以为此事不妥”慎子答。羋横没有回答,命寺人召呼慎子入席,又亲自向慎子敬酒,慎子虽有不悦,但羋横毕竟是国君,身为臣子,不便发作。慎子又感叹羋横为楚国子民做了如此之多,可在这件事上,却如此而为。随后,慎子与羋横开始宴飨。

酒足饭饱之后,羋横才不紧不慢的道:“师父,寡人欲请回三闾大夫屈子,请屈大夫主持此次诗赋大会。”慎子听后,大感意外,屈子被放逐多年,现居何处,尚不可知,不过,羋横似乎对屈子恭敬有加,也许会重用屈子,请他来劝谏也许更佳。慎子在思索之后,便应下此事。宴会结束后,慎子回到府上,又琢磨着究竟如何请回屈子。

第二天,慎子终于写好了给屈原的信,慎子命家仆带着信去流放屈原的地方看看。

家仆带着信来到屈流放的地方,经过一番漫长的寻找,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找到了屈原。

慎子的家仆来到屈原寄居的草庐,请屈原身边的一位老仆通报屈原。屈原得知慎子邀请之后,大感意外,竟然还有人记得他。屈原立即走出草庐,迎接慎子家人仆。

慎子家仆将慎子书信递给屈原,屈原便接过来翻看。看过书信之后,屈原兴奋不已,看来,自己重得重用的机会到了。屈原立即让家仆收拾东西,重回国都,晋见王上,施展抱负。

屈原踏上了回都城的路,一同回去的还有徒弟宋玉。屈原回到都城,并没有立即晋见羋横,而是先见了慎子。在慎子府上,慎子向屈原介绍了羋横的设想。屈原虽大感意外,但还是决定晋见羋横。

回来的第二天,屈原来到宫中,羋横在书房召见了他,羋横想看看屈原的诗赋,便命屈原献诗,屈原虽有不悦,却还是先按羋横说的做了,献诗渔父·屈原既放: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

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渔父见而问之曰:

“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是以见放!”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

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

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

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屈原曰: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

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遂去不复与言。

//

屈原在献诗讲述了流放之事,随后,又献诗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

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

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

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

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茝兮澧有兰,

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

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

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

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

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

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

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

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

擗蕙櫋兮既张;

白兮为镇,

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

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

建芳馨兮庑门。

女嶷缤兮并迎,

灵之来兮如云。

揖余袂兮江中,

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

将以遗褋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

聊逍遥兮容与!

//

思美人:

思美人兮,揽涕而竚眙。

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

愿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

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凭心犹未化。

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

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

……

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是时。

指嶓冢之西隈兮,与纁黄以为期。

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

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

揽大薄之芳茝兮,搴长洲之宿莽。

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

解萹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吾且儃徊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

窃快在中心兮,扬厥凭而不竢。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

纷郁郁其远蒸兮,满内而外扬。

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

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

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

登高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

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

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

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也。

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咸之故也。

//

羋横想,堂堂屈子,竟献如此之诗,便赠对子一副:上联:自古红颜皆祸水,下联:由来美色陷忠良,横批:红颜薄命。羋横将对联写好,又命寺人前去装裱。羋横对屈原道:“屈子,寡人以为,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把刮人性命的钢刀。自古以来,女祸不绝,像夏之妹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春秋之骊姬。屈子还是莫要以女子为喻。”屈原立即就明白,便另献诗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

远游:

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

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

遭沈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

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

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步徙倚而遥思兮,怊惝恍而乖怀。

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增悲。

神倏忽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留。

内惟省以端操兮,还应正气之所由。

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

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

贵真人之休德兮,美往世之登仙,

与化去而不风兮,名声著而日延。

奇傅说之托辰星兮,羡韩众之得一。

形履乱越远兮,离人群而遁逸。

因气变而遂曾举兮,忽神奔而鬼怪。

时仿佛以遥见兮,精皎皎以往来。

超氛埃而淑邮兮,终不反其故都。

免众患而不惧兮,世莫知其所如。

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而西征。

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零。

聊仿佯而逍遥兮,永历年而无成。

谁可与玩斯遗芳兮?长向风而舒情。

高阳邈以远兮,余将焉所程?

重曰:春秋忽其不淹兮,奚久留此故居。

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而娱戏。

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

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粗秽除。

顺凯风以从游兮,至南巢而一息。

见王子而宿之兮,审一气之和德。

曰:“道可受兮,不可传;

其小无内兮,其大夫垠;

毋滑而魂兮,彼将自然;

一气孔神兮,于中夜存;

虚以待之存,无以为先;

庶类以成兮,此德之门。”

闻至贵而遂徂兮,忽乎吾将行。

仍羽人于丹丘,留不死之旧乡。

朝濯发于汤谷兮,夕晞余身兮九阳。

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

玉色頩以脕颜兮,精醇粹而始壮。

质销铄以汋约兮,神要眇以淫放。

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

山萧条而无兽兮,野寂漠其无人。

载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

命天阍其开关兮,排阊阖而望予。

如丰隆使先导兮,问太微之所居。

集重阳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

……

//

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莫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羋横对屈原的献诗极为满意,不愧是大诗人,羋横便决定请屈原主持诗赋大会。那么,屈原会答应吗?诗赋大会又如何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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