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仞山也太偏僻了。
魔尊山河里一路上不知道吐槽了多少遍,山路崎岖,野兽横行,连御气飞行都浪费太多灵气,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很原始,原生态。
一点也不符合他高贵冷艳的形象。
当什么魔尊?他就不该答应左右使前来抢什么宝贝!是美人不好睡,美酒不好喝,还是魔气不好闻?到了这鬼地方,死伤了不少小弟,灵气让他难受死了,还搞的灰头土脸的!
山河里:“你!就是你!骂什么骂?”
骂人者:“就是骂你,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修,一定会遭报应的!我死之前一定要骂个够!”
山河里:“呵!这还有个硬骨头!来人,给我好好侍候他!”
魔修们都兴奋地大声应和。
骂人者似乎被抬起来,不知道那些魔修怎么操作,反正惊呼声尖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可怕,还来来回来的,就是不停下来。
楚思思:“好可怕!”
她忍不住探头往小孔中偷看一眼,太惨了,那人被单脚吊在对面山的悬崖壁上,游来荡去,如同蹦极,好不惊悚!
她依稀看到了为首者穿着黑色长袍,身上还背着一大坨不知道什么的武器?有锋利的刀刃之光,应该是武器吧?
那些被绑在一起的修士格外狼狈,不仅被锁了灵气,还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被推到妖兽面前吱哇乱叫。
随从:“尊主,那三个人跟丢了,我们跟着这些妖兽到这里就停了,他们似乎在忌惮什么?”
魔尊:“这你不用担心,你把你手底下人护好了,让这些正道修士去试探即可,吊着的那人似乎挺被那几个小辈尊敬的,你就拿他当人质,要挟他们,不愁不听话。”
随从:“尊主英明!”
随着他们一声令下,大约有十个修士走下对面的山头,下到峭壁底,不知被威胁了什么,除了身上绳子解开,给了一柄刀,就四散开了。
魔尊依旧立在山头眺望远处,如同潜伏的猎豹,伺机而动。
这十几个修士很明显是合作习惯的,极其有默契,开展地毯搜索也有头有尾的,领头的是一名稍微沉稳的青衣男修。
作为妖兽,当然不同意存在任何踏入他们领地的威胁,只是这青衣男修似乎多了几分底气,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这些妖兽也不敢靠近他一分。
他们虽然被干扰搜索,剩下所占的面积也依旧不少,几乎是妖兽聚集后空出来的一大片草地都被他们翻了个遍,还剩妖兽大后方,是由青衣男修亲自潜入的。
一个白天,他们才确定搜索错误,换个方向,而现在,到了夜晚。
修士,身体修炼的都似野兽一般强壮,刻意修习眼识,或会这一类功法,也不缺夜视能力。
很快,他们就靠近了情况最复杂的鬼石林。
“吼!”
有食肉妖兽的嚎叫示威从楚思思他们藏身的山洞之外穿来,近在咫尺。
青衣男修带着人停了下来,做了几个秘密手势,他的同伴就立刻卧倒,消失在草丛里,半人高的草叶子一动不动。
他还站在那里。
余烬早在楚思思白天看到青衣男修下了峭壁前就收回了飞剑,这半天睡着了一样死沉沉地不动。
子笙是真睡着了,沉重的呼吸声在山洞传开。
余烬睁开眼,无声站起来,楚思思盯着他,也跟着站起来,踹了子笙一脚,踢醒了他。
他们都能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们藏身的山洞,刚才那个嘶吼的妖兽也消失不见,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铁锈味。
青衣男修已经出手了,那妖兽已死,无声无息。
“洞里的道友,何不出来一叙?”
他们当然不会理他,他早已料到,又接上来一句话。
“如今穷途末路,不如与我们合作,如何?在下丹鼎宗越人歌,同行者皆为知根知底的修士,若道友不信,我等可立下心魔誓,绝不亲手伤害你们。”
楚思思笑了,这心魔誓还有用吗?钻文字空子,这丹鼎宗弟子也不过如此!不亲手?
把人骗出来,魔修冲上来大卸八块就不是他们亲手伤害的了?
怪不得杀那些妖兽于无形,身上有无灵气不碍事,毒药总是起效的。丹鼎宗这帮子能救人的,杀人也是有一套啊!
余烬听到这人的来历后,倒是面部表情好像变化了,只是瞬间平复,又回到那张紧绷绷的“灾后脸”。
子笙就憋不住了:“大师兄,他们不是你……额!好吧!”
楚思思:??!
他俩私底下交流了什么?她为什么没看懂他俩没有眼神交汇的神奇交流?
罢了,总不能比这些人可能认识余烬有意思。听起来,二人有渊源,就算越人歌多不客气,余烬不可能见死不救。
楚思思叹口气,捏紧手里的备份灵器和“手榴弹”,又有一场硬仗要打起来了?
越人歌虽然能猜出来人在鬼石林里,但是由于鬼石林地面上都是怪石嶙峋,地面下又有无数个掩藏极好的山洞地穴。
他不能挨个扒开看,因为说不定洞里就窜出来个七八阶冬眠的妖兽,让他们来个死无全尸是肯定的。
直接呼喊求助是他的第一方案,建立在对方是正道修士,是有良心的好人的基础上。
如果再过一刻钟还不行,他就要试试下一个方案了,都是下下策,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唉!
没想到他刚想实施第二方案,就有飞剑蹭的一下出现,上面附着一张纸条,果断狰狞着脸带着一群人回头往山上跑。
楚思思:“余老大,你干了什么?”
他怎么这么听话,直接远离了山洞,是给他透露他们在这里吗?
子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余烬:“不!越人歌那家伙早就被大师兄吓跑了!大师兄的剑气,他老远就能闻见!”
额??
她一听这话脑袋都大了,剑气能闻见?越人歌莫非修为比余烬还高?如此高人为何对余烬避而不见,如睹蛇蝎?
冷汗顺着越人歌狼狈的发丝飘落。
他们一行人正顺着来时的路准备爬上峭壁,不料越人歌落在后面。
越人歌:“还好我跑得快,应该在那家伙飞剑射程范围之外了吧?小语,快扶哥哥一把,我爬不上去!”
一双女子的手迅速伸出,将越人歌拔了上来。这是越人语,同她哥哥一般穿着绿衣,发髻虽是男修模样,却也女性特征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美艳的姑娘。
越人语:“哥,那张纸条写的何事?我们竟要这般狼狈奔逃?你身上带的灵药毒粉用完了吗?不够?”
越人歌废了老大劲抬腿爬上来,歇口气没答,摆摆手,剩下几个也跟着聚到他面前。
“越师兄,怕什么?是遇上谁了,让你怕成这样?”
“就是,那个魔头绑了你家师叔,都没让你变脸色,何至于此?”
说话的是穿着褐色衣服的两个男修,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可是态度有些随意,长相也小矮子小眼,没甚精神。
越人语:“刘文志,肖曹,你们不要太过分,这一路若不是我哥照顾你们,给你们千金难买的毒草护身,不知你二人的尸骨在哪个妖兽肚子里呢!哼!”
这话一出,周围受了恩惠的修士纷纷停了动作,心中想着什么,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只是这场面完全冷了下来。
越人语和她兄长是完全相反的人,俗称穿道袍也不像仙姑,小辣椒一样,张嘴就能得罪一片人,越人歌恨不得捂住她的樱桃小嘴。
越人歌:“闭嘴!”
骂完妹妹,他又转了态度:“各位道友,小妹年幼,童言无忌。”
剩下的修士也都摆摆手,笑笑,没当回事,可是那师兄弟依旧挑衅看着越人语,更让她气得慌。
众人看着魔修没驱逐他们下山,肯定是自信于他们没了修为不敢跑远,诚然他们确实不敢跑远,万一被那魔头用那神秘武器射杀,一杀一个准,唉!
他们又被赶回刚才圈起来的地方,蹲下来。
刘文志:“越师兄,你还没说让你退步的人是谁呢?”
肖曹附和着,让一群本来对越人歌挺信服的修士也好奇起来。
越人歌脸色苍白,神情恍惚。
“他不太可能出现在这,可是,太让人熟悉的感觉,我觉得就算不是他,惹到他认识的人,也不是件好事。”
刘文志更加好奇了。
“他是谁啊?你这不是白说吗?你认识他?那不能让他来救我们?我们可是遇上魔修了!”
越人歌苦笑一番:“若是我们不认识还好,他还说不定会救我们,可是在这?怕是躲不掉……”
“是他?哥!你说的是他吗?”越人语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这声音还挺大,离他们十丈远都能听到,惊到了正在坐着假装修炼的魔尊山河里。
他刚眯上一会,就被女人尖叫声惊醒了,真是扫兴!他有些怒气想要发泄,吩咐随从起来。
“那个谁!就是你!头上长角的!把我给那个叫魂的女修抓过来!”
话一落地,三五个魔修随从就结伴抓来越人语,期间尖叫不断,还参杂谩骂,让山河里更加不爽了。
山河里封住了一群人的嘴巴,啊!世界安静了。
“你刚才叫什么?你还有脸了?本座没追究你们去搜索半天遍寻不获的罪,你还在那群修士里叫?我这是对你们太宽松了是吗?嗯?”
越人语登时如鹌鹑一般老实,半点神态动作不敢显出来。此人威压太过深重,还被一群魔修称为“尊主”,莫不是魔域竟然出了魔尊?
那他们可真惨了!丹鼎宗离万仞山近,经常有弟子因为山中灵宝和妖兽骨丹,要东西不要命来尝试捞金。
她和哥哥就是这般误入歧途的,可没想到遇上了隔壁山头的阴阳派傀儡师二人,刘文志和肖曹。
从那以后就跟倒了血霉一般,捡到了多个修为低浅的修士,被拖了狗腿,惊了三次兽潮,还遇上了隐藏踪迹来这里的魔修。
躲都不及,谁知道魔修不知何时在万仞山外擒了一人。
很不巧,是他们逍遥宗一位金丹长老,不救吧,那长老师尊是位挺厉害的老祖。想救吧,就这样落入敌手。
他俩一“落网”,剩下的都是一盘散沙。
就这样,大家被包了饺子,送到了魔尊山河里的盘子里。
山河里:“你!抬起头来!”
越人语只能用僵尸一般的动作,掰直了自己的脖子。
山河里伸手一掐,美人的下巴就被勾起来,他用食指摩擦一番雪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