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亭抬眼看到了他温柔的目光,立马低下了头。
“你果然还是最懂我的意思。”吕珂微笑着看着她说道。
“哪里?分明是你写的太浅显了。”王溪亭反驳着。
“好了,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有过怨恨,可这并非我所为,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计谋。”
“计谋?”王溪亭疑惑不解。
“没错,你所看到的那个我,不过是一个假的我。我自从进了府衙就感觉到异常,当你发现昏倒的衙役跑过去的时候,我已中了对方布下的局,所以,后来你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不是你?可是他分明就是你的模样,就连穿着都分毫不差。”
吕珂看了看窗外,月色下的一切都很安静,他慢慢地揭下易容的面具,“你忘了,我可以如此,别人当然也可以。”
“你是说,对方也用了易容术?”
“没错!”吕珂将面具放在桌上,看着那一块人皮般的易容之物,幽幽地说道,“这种东西在江湖上也并不少见,想必对方就是借用了你慌乱时的心理,如此一来,即便是用了面罩,即便是衣服哪里有些不同,在那种紧急情形下,你都是不会注意到的。”
“的确,因为就我们二人进的府衙,我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就是你,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的确有这种可能。”王溪亭深思道,“对了,那个透露消息的衙役,应该就是被那个人杀死的!”
“没错。这样一来,这些问题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吕珂喝了一口茶,眉头依旧紧锁着,“只是还有一事,他既然是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并且又动手害了府内的衙役,那他最终的目的可能就是封锁一切知情的人,可他为何独独对你下不去手?”
王溪亭听后一身冷汗,她这才觉得有些后怕,“是啊,我就在那里,他完全可以杀了我,封锁所有消息,如此一来也少了追究案子的人,可他究竟为何没有动手呢?”
“你觉得呢?”
“难道……”
“看来你是想到了。”
“不,不会的,今天我还听到了他和我爹的谈话,他很关心我爹,况且那天我爹他们被骗走后,他和叶溟也去追了。”
“嗯?”
“莫非……莫非就是他们动的手?所以,吕大人才会消失!”
吕珂看着她因为激动和焦急而泛红的眼眶,没有说什么。
“真的是他吗?”
“现在凶手到底是谁还不确定,但是那天假扮我的人,想必也就只有他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世上所有事,无非爱恨情仇。人都是有思想的动物,可正是由于太聪明了,反而就更复杂了。”
“那何月是出于哪一种?”
“他与你家可有仇恨?”
“并无。”王溪亭摇了摇头。
“那相处之时可发生过什么嫌隙?”
“也没有。”王溪亭深思道。
“那他与你青梅竹马,想必定是有爱意的吧?”吕珂平淡地说道,语气里没有露出他的任何情感。
王溪亭听后沉默不语,她的双手将茶杯扣的紧紧的,她感觉到手心的汗渐渐渗在杯壁上,这种感觉,从她的手心一直凉透了她的心里。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理由去做这样的事吧?”王溪亭干脆放开紧握着的手,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水。
“本来是不会有这个可能,可是最近的一些事可能令他心中不悦,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把我从你身边移开。”
“为什么?”王溪亭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和自己相关的。
“他没有信心做到令你一心一意,只有一个个除掉你身边的人。比如说我,可能他还注意过石真,或者远辰,只要是对他构成一点点威胁的,他都是不肯放过的。”
“他不会这样的。我与他一同长大,我知道他的为人,况且他也从未向我表达什么心意,若是真的喜欢,又为何不肯告知于我?”
“你还是不肯承认这件事。”吕珂缓缓叹出一口气,“他不告诉你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作为一个男人,不会轻易向一个女生承诺,于是在能力不足之前,会深深掩饰自己的情感,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对方。”
“可是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在意身份。”
“你不在意,其他人就不在意了吗?你的父亲就你一个独女,你的婚事是他极为重视的,若是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暂且不说你父亲,那些与你父亲相识的人定然会议论纷纷。你生在这个位置,就注定着对方的位置,若是不能相衡,自然是不行的。”
“可我要嫁的不是什么地位什么荣华,我只想嫁给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其他都是身外之物,我不会在意。”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父亲肯定一直再考虑这件事,何月是你的青梅竹马,他自然也会考虑你的想法,将他也包括在内。只是他肯定同何月说起过,若是不能到达什么程度,他是不会将你许配给他的。”
“所以他就疏远了我,一直默默努力?”王溪亭淡淡地说着,眼神有些飘忽。
“我想是这样的。”
“以至于后来因为破案,你我走得近了,他看到后心中不悦,于是决定要把你从我身边移走?”
“是的,否则他也没有必要制造嫌隙,使你我之间产生隔阂,更没有必要设机关带走我。”
“难道他就这么排斥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吗?”王溪亭无法理解,她很难去相信那个温润似玉的男子会有这样,甚至有些极端的心思。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他了。”王溪亭失落地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想?”吕珂见她的反应,料想她会有其他的想法,“若是现在看来,你会怎么选择?”
“误解是我的错,我承认我的错误,也为一切后果负责,但事情一旦发展,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管他真的如何看待这段感情,可他待我好与不好,我却是感受不出的,这样的感情,并非我所愿。”王溪亭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真的没什么顾虑了?”
“没有顾虑的话说出来肯定也是骗人的。”王溪亭叹了一口气,将杯子推在桌子中心,她有些乏力地枕在胳膊上,紧紧地闭上眼睛,“我这样做,违背了我之前的心思,没有做到一生爱他一人,我是不是很像一个摇摆不定的骗子?是不是这个样子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