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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再访长水

“可我若是放任不管,这个案子只会留下更多的隐患。”王溪亭不想解释太多,但是不被理解的滋味太过难受。

“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厉害,案子的进展并非你一人可以左右,如此冒险行事根本就是在自取灭亡。”张远辰冰冷的语气中依旧没有丝毫的宽谅。

“那你们还是不肯告诉我是吗?”王溪亭深感无能为力,她的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只有无力的苦笑。

张远辰瞥了她一眼,眼中似有什么东西流转开来,他只看着耀眼的火光,淡淡地说道,“你中了软骨散,因此才会全身无力,再加上你不惜身体,身上还有一些旧毒,郎中说你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王溪亭的眸光仿佛就在一瞬黯淡下去,软骨散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经久不去,她无法不对这个现实感到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采用这样阴险的手段来谋害自己。

“呵!软骨散……”王溪亭低下了头,随手往火炉里丢了很多木柴,“人呢?你们知道是谁吗?”

“你应该知道的。”

王溪亭只觉耳边一阵嗡鸣,但是刚才的声音同时也在耳边萦绕着,是的,她是知道的,终究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王溪亭低声喃喃着,她只看着面前的火焰,那种光芒刺痛着黑夜里的瞳孔,掩饰了另一种痛。

若不是张远辰夺走她手中握着的木棍,恐怕火苗烧到了她的手边也不会闪躲。

“难道所有人都要和你看起来一样吗?”张远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的确,我是看错了。”王溪亭极其细微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是她的情绪。

“对错本就无常,万事总会多变,并不在你。”

“你说得对。”她这次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仰起头看着头上点点繁星,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兀自呢喃了一声,“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如今我们不可打草惊蛇,你也不要情绪波动太甚,时机未成,我们虽知道真相,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放心,我懂这个道理。”

其实她也早有发觉。一切的现象早就对何月有所指向,她不去想,一面是不肯相信,一面是不敢相信。如今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竟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痛。

他与她一同长大,她的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十几年的感情甚至算是血浓于水,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一切美好的假想还来不及到来,就成为幻影破碎不再。

“怎么?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打算?”王溪亭突然问道,语气中已经是平日里的平静。

“明日就去长水县,杂役摊子还在那边,况且那里是何月的长居之地,他若真的有什么隐瞒之事,想必也能发现一二。”张远辰毫不避讳地直言道。

“好,说好了,算我一个。”王溪亭肯定的语气令人无法再去拒绝,而事实也是如此,张远辰沉默着,还是默认了。

————————————————

次日晨,东边天际的朝霞还未飘起,空中的云丝还是黑色,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天幕之上,邻近的小吃店的风箱抽打出呼呼啦啦的声响,一天之初,西京城还未苏醒过来,只有一些赶早市的小贩家里冒出了炊烟。

昼色微亮,三人骑着马已经跨过了城北的丛林小路,奔向那片宽广辽阔的地方,那里有高高低低的胡杨立在路旁和田地的各处,一望无际的宽广令人惊叹其瑰丽壮观。

何月近日都在府中处理事务,未曾回到居所,清早出门之时也是王溪亭偷偷开门出去,石真和张远辰昨日宿在附近的客栈里,她出门时,两人已经在门口准备好马匹了。

日光浅浅淡淡地变换着色彩,王溪亭感觉到眼前的光越来越刺眼,太阳冲破云层的压抑,终于喷薄出来万丈色彩,丛林山峦也因此有了颜色,才没有那么如梦似幻。

“我有一个计划,你们肯不肯帮我?”行至长水,路上都是叫卖的小贩,左右卖着热气腾腾的豆花和胡饼,此时,三人牵着马走在路上,朝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你要做什么?”张远辰猛然问道。

“凶手在暗,我们在明,若不采取什么举措,他怕是永远也不会露出破绽,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制造一些事,帮他露出破绽?”

“异想天开!”张远辰冷冷地说道。

“我们此次前来长水县,千里迢迢也很不易,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既然都来了,何不带些幻术回去?”

“幻术非易,你若是感兴趣,自己去学便是。”

“我不感兴趣,我只对真相感兴趣。”王溪亭不想跟这个冷漠的人说再多的道理,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一人虽很难做到,但是我们三个人就会好很多,相信我吧!”

王溪亭的眼中是绝对的坚定和诚恳,石真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动了心,“我信你!”

“你还是不肯动摇分毫吗?”王溪亭看着那张冷漠得可以结出冰来的脸,还是带有无限期待地问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有前提。”张远辰低头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宛如警示一般。

“什么前提?”等到了期盼的答复,王溪亭的心中也多了几分坚定。

“在整个过程中,尽力而为,不要去做自不量力的傻事,”张远辰淡淡地说道,“若是违背这一点,你得知道,我是不会陪一个人去做傻事的。”

“好。”王溪亭爽快地应道,脸上也因此填了几分喜悦。

“君子一言。”

“八马难追!”

“还有我,我也有一匹马,我也难追!”石真极力补充道。

眼看着就到了何月的居所,宁静淡雅的院落已经显现在眼前,大门是没有关闭的,这一点着实让三人惊讶了一番。

院中的花草树木没有什么改变,依旧阴阴郁郁地点缀着这片本属于苍凉的土地。

还没进门,一阵啸声婉转悦耳,就是极善吹啸之人也无法达到如此程度。

“小弦,不要乱飞了,是我!”屋内冲出一只鸟,王溪亭对着天上那个盘旋吹啸的玄凤小鹦鹉说道。

“这小家伙还挺有灵气!”石真看着羽毛鲜艳的玄凤鹦鹉就这么乖乖地落在王溪亭的手臂上,不由得惊叹道。

“有灵气!有灵气!”小弦大声重复着,惹得一旁的冰山都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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