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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消逝的月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溪亭隔着她刻意与对方拉大的距离,谨慎地问道,眼睛中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光芒,似乎对方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这光亮所刺眼。

“都说了是保护你的人,”吕珂得意的说道,嘴角还若有似无的翘起。

看到对方转而不屑的神情,又开口补充道,“你若觉得这样说来不合适,那也可以说成是你的真命天子。”

“住口!”王溪亭冷言道,双手早已扶上腰间的佩剑,似是天然存在的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势,将一股寒气萦绕身侧,一副万物不侵的模样。

“哎,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天天冷冰冰着一张脸做什么?”吕珂惋惜道,“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少废话!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此?”王溪亭面对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人,心有疑虑,于是对他也是警惕万分。

“你猜猜看,看看我像什.......”

“不像好人!”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了对方冷冰冰吐出的二字。

“哎!”吕珂一种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伸出手指指了她一下,又很快无奈地放下,“好男不跟女斗!算你赢了。”

“那就快快如实说来吧。”王溪亭松下一直按在剑柄上的手,转而看到他无奈的模样,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跟他一眼看来那种高傲清雅的气质完全不符,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吕珂却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

“你笑什么?”王溪亭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吕珂突然兴奋地说道。

“什么没错?”

“你笑起来很好看。”吕珂坏笑着答道。

“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王溪亭仰头示意着距屋顶有十多尺的地面威胁道。

“我又没胡说......”吕珂嘀咕道。

“那你说不说?”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吕珂故意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首先,记住,我是好人!”他转身看向王溪亭,仿佛在等待什么,直到看见她,才继续说下去,“我是奉我父亲大人之命,特地前来保护你的,最近帽妖猖獗,我父亲怕你出事,就叫我来了。”

“什么?你父亲是哪位?”王溪亭惊讶道。

“噢,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我父亲?不是,这......”

还没来得及询问清楚究竟,眼前黑漆漆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物体——有微光,帽盖状,迅速移动过来......

“不好!”吕珂见状立马将王溪亭护在怀中,快速俯身在屋瓦上。

眼看着亮光越来越近,甚至耳边传来一阵类似于鸟类的挥翅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帽妖了。

王溪亭看着眼前的东西,瞪大眼睛看着旁侧的吕珂,手臂突然用力,显然是要站起身。

“你干什么?”吕珂着急着低声说道。

“我去看个究竟。”王溪亭定定地说道,眼神中坚定无比。

吕珂皱了下眉头,用手捂住王溪亭的嘴巴,将她固定在怀中,低声道,“事情还不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吕珂身形颀长,蹲着搂住王溪亭时,王溪亭的头顶恰好刚刚触及他的脖颈处,他几乎完全将王溪亭护在了身前。

光芒逼近,在两人的瞳孔中越放越大,吕珂护住王溪亭的双手松开了一只,紧紧地按住剑柄。

出乎意料的是,正准备出击时,那影子却掠过上空,向着屋后飞了过去。

两人目光立马紧随了过去,只见帽状之物越来越低,随后落在什么地方。

就在此时,耳侧传来那个方向的呼喊声,随即,呼喊声更大,像是几户人家一同发出的声音。

随即,声音波及得越来越近,几乎整个坊间的人都在惊呼,周围地区的人家闻及,都跟着呼喊起来,顿时,喊声震天。

“你武功如何?”吕珂认真地问道。

“反正不需你的保护。”

“如何信你?”

“以明月为誓。”王溪亭思考了一下说道。

“好。那你先去下面等着,不要轻举妄动,我去看看究竟,很快就回。”

“不,我也要去。”

“恩......好吧。”

对话结束,两抹黑影掠过屋后重重屋瓦,落在“帽妖”降临的区域。

人声还在喧嚣不断,这也许是他们惊恐的唯一表达和反驳。

两人掩身在屋旁繁茂的葡萄藤后,静静地观望着眼前几户人家的动静。

此时,夜色已是极黑,原本清澈透亮的月光不知何时消逝不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你骗我。”吕珂的声音先打破安静的观察条件。

“嘘。”王溪亭示意他不要说话。

“根本就没有月亮,你发什么誓!”吕珂急言道。

王溪亭没说话,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方向。

突然,那发光的物体从面前的第三户人家的窗棱中飞出,拉长了的形状反倒不像是帽子,但穿过窗子的那一刹,很快恢复了传言中的形状。

两人快速起身,可还未靠近,帽妖就早已飞上高空,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随着帽妖的离去,坊间鼎沸的叫喊声也渐渐消退下去。

“快去看看。”王溪亭拉起吕珂快速跑到那户人家,这户在一排房屋中唯一一个没有亮灯的人家。

吕珂摸出火折子,擦亮后照亮了屋子。

正如没有火光照亮时的感觉一样,那血腥的味道显然已经昭示着这屋内会有一些什么。

果不其然,当火折的光照亮屋子的时候,血腥的味道随着视觉的冲击更加浓烈地展开,眼前的亮处出现一片暗红的区域,一个很小的身体,像是八九岁的孩子,他安静地躺在血泊中,眼珠外翻,直直地瞪着门前的两个人。

————————————

回去的路上,月光竟又澄澈明亮起来。

回到医铺的院中,任语堂依旧呼声震天,两人从院中的石板旁将他拉起,安顿在屋内。

“明天跟我回府吧。”两人走出屋子,站在院内的半人多高的芙蓉花丛前,吕珂突然开口道。

“为何?”王溪亭惊讶道。

“圣上下令要设场作法,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对方也只是迟疑一刹,便言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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