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思与陈普的大将们,正在上海滩边的酒店聚餐。
一众大上海的精英们,不断来敬梁成思酒,陈普就在旁边看着梁成思,嘴角泛起笑意。
此时此刻,湖东市郊的一个公园里。
年轻的孕妇严玉亭和老公马祥一起,吃完晚饭,在公园里散步。
严玉亭相貌清秀,虽然已经怀胎6个月,但是手脚纤细,体态轻盈。
两个年轻小夫妻嬉闹的幸福模样,让过往的行人目光停留。
突然,严玉亭小腿被树枝划到,疼得跌坐在地,马祥紧张地过来查看。
严玉亭的小腿被划破一个大约3cm左右的伤口,严玉亭摆摆手说没事,一点外伤。
马祥看到血不断从伤口渗出,赶忙拿纸按住。
伤口血像是止住了,马祥便扶着严玉亭去社区诊所消毒处理。
才刚进到诊所门口,严玉亭原本止住的伤口重新开始流血。
见是8个多月的孕妇,诊所的小医生也发怵了:“你们还是去综合型医院看看吧,这样大家都放心些。”
湖东市一院,急诊科收了一个出血孕妇,正是严玉亭,此时出血已超过一小时,尚未止血。
急诊赶紧对孕妇进行止血处理,并抽血送检。
李晓鸥拿到急诊科送来的一份患者报告,血小板明显减少,白细胞升高,体温没有明显升高,同时怀孕25周。
李晓鸥回电话给急诊科,收患者住院。
此时,上海的外滩边,梁成思正和上海成远的几位高管们握手告别。
陈普说:“这么美的秋天,我陪你在外滩走走吧。”
上海外滩,灯光璀璨。
十月份的海风,咸咸的,凉凉的。
梁成思感受到皮肤被滋润的舒适,这让她心旷神怡。
陈普觉察到这一点,他拉起梁成思的手,对着梁成思认真地说:“成思,我发现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喜欢你。”
梁成思没有感到诧异,她挣脱了陈普的手,爽朗地笑了:“你用词还是比较准确的,你说的是喜欢。但是我知道你有女朋友。”
陈普笑了:“我不敢太唐突了,怕爱这个词会让你不舒服。但是我没有女朋友。”
梁成思捂嘴一笑:“我可不是诈你的,你女朋友,就是今天接待我的那个小美女吴明丽吧。”
陈普眼神闪过一丝尴尬:“你误会了,成思,她只是我的助手。吴明丽长得确实不错,不过没有办法跟你相比,你是我的女神。”
梁成思不接他的话:“你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陈普不确定是不是吴明丽跟她说了什么,犹豫到底要怎么回答。
梁成思没有让他继续为难:“吴明丽没有在我面前说你们的事,但是晚上吃饭时,她经过你身边,不小心将酒洒在你胳膊上。之后她并没有向你道歉,你们两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非常有默契!”
陈普听到这心里就有数了,梁成思只是在猜测罢了:“是你太敏感了,成思。”
梁成思不再跟他争辩,呵呵一笑:“陈普,谢谢你,我已经找到那个我想要的人了。”
陈普心里有些气恼:“他有什么和我不一样的地方,让你这样确定他是对的那个人。”
梁成思想要怼他,比如至少不像他会对自己撒谎。
5年以前,那时梁成思和陈普已经交往4年多,前两年非常甜蜜,后面两年却很多的争吵。
一天,梁成思生日,陈普告诉梁成思要加班,没能陪她吃饭庆祝。梁成思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商场,买双漂亮的鞋子犒劳自己,却遇见陈普陪着一个的美女在逛街。
虽然后来陈普说那是他的老板的女朋友,让他当保镖招待一下,但两人还是大吵一架。随后梁成思主动接受公司外派去外地负责了一个支行的业务。两人就此分手,不再联系。
现在多年不见,梁成思不想再重提这些旧事,梁成思半开玩笑说:“他比你帅吧!”
陈普大笑:“真的吗,那我改天回湖东,你带上他一起吃饭,我倒要看看长成什么样。”
“好啊!”
湖东市一院。
严玉亭在这半天里体温不断升高。出血虽已止住,但淋巴结明显肿大,感受到身体骨头疼痛。
新的数据显示,让严玉亭血流不止的原因,是白血病。
严玉亭的病房里,公公婆婆,爸爸妈妈,老公都围在床边,严妈妈泣不成声。
严玉亭说:“妈,先不要哭,我又不一定会死。”
妈妈拍了她一巴掌:“你不要瞎说话,我没哭”
公公婆婆拉住肿瘤科一位医生:“医生,您说说,严玉亭这个情况,肚子里的孩子还能要吗?”
这位医生也感到很棘手:“严玉亭这个情况确实有点复杂,我们考虑到了目前的治疗方案,因为怀孕,放疗化疗都不能做。同时因为凝血功能障碍,引产也有风险,可能会引起大出血。我们需要再好好讨论一下,晚点才能给你们回复。”
严玉亭几乎和婆婆同时说:“医生,要保孩子,你们再想想办法。”
李晓鸥站在门外听他们的对话,心里很忧虑。
李晓鸥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发了片刻呆,然后开始打电话。
她联系的是大学同学张培培。
张培培现在已经是一所著名大学的一间生物实验室的负责人,带了7、8个硕士生,博士生,研究用免疫疗法对抗肿瘤。
张培培每次提起她的免疫疗法总是激动不已,好像自己很快要突破难关,拿到诺贝尔医学奖。
张培培在电话里听了李晓鸥对于严玉亭的介绍,沉思了一会:“我虽然很想在这个病人身上试一试,但是你也知道免疫疗法在我国还属于实验室阶段,没有上临床。免疫疗法的作用以及副作用都还没有足够的数据来支撑,所以说风险很大。”
李晓鸥:“对这个患者来说,她若想要保孩子,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张培培:“确实,怀孕阶段查出白血病,相当罕见。”
李晓鸥:“那免疫疗法目前是不能放在选项里了。”
张培培说:“恐怕是的,针对一个还有其他生的选择的人,尤其是这样年轻的女孩,还是选择保守方案吧。我虽然对免疫疗法的未来有信心,但现在还不成熟,关乎两条生命,我压力真的很大。”
李晓鸥笑了:“理解医生与实验室人员的不同之处了吧。”
张培培笑了:“是的是的,你不会因为一句话记了这么久吧。你当年选择去医院,我是反对的,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当医生,还是造福病人的,我承认。”
李晓鸥:“你的原话是,医生只是个操作者,执行者。做研究才是改变医学未来的职业。”
张培培:“我说的话,是不是也有一点道理?”
李晓鸥:“你就会诡辩术。先挂了,回头有需要我再请教你吧。”
李晓鸥挂了电话,石梅和赵岚停下手中的病历,向李晓鸥询问严玉亭的治疗方案。
赵岚在妇科手术上非常有造诣,被称为湖东市妇产科第一刀,经她手的手术愈合情况,甚至瘢痕都要比别的医生更美观,也更健康。
石梅则对妇科的疑难证经验更丰富,她的家族是中医世家,到石梅这一代,只有石梅一个人选择了医学,而且选择了西医,与中医父亲渐行渐远。
但这两年,石梅见了太多自己所信仰的西方医学,在很多领域的无能为力,却被中医一番玄乎的理论所解决。石梅也开始有些困惑。
三人讨论了一番,查找了一些材料,最终向肿瘤科给出了他们的建议:先引产再治疗。
严玉亭在得知医院的最终方案建议后,放声大哭。马祥抱着她,心里的难受也无法言语,只能安慰着妻子。
几位老人一旁抹泪。
人世间的辛酸,在这间医院里,天天轮番上演。
……
监狱给了回复,在周三下午三点,马元庆会有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
李晓鸥决定不带马春明,自己去探望马元庆。
拜马元庆所赐,这是李晓鸥第一次进监狱。监狱不像有些美剧里所展现的,那么具有中世纪的气息。反而有些类似90年代的学校,房子比较老旧,设施也比较陈旧,只是随处可见的铁栅栏让这里显得更沉重。
马元庆见到李晓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李晓鸥:“我的确犹豫过。”
马元庆:“晓鸥,秦文媛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想告诉你,没机会说。”
李晓鸥:“你怎么知道?”
马元庆:“我当然知道。”
李晓鸥想了想,说:“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马元庆低下了头,轻轻地说:“晓鸥,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对不起女儿,我不敢指望你原谅我。我还要在这里待很多年,即便争取减刑,5-6年也是少不了的,不想耽误了你,你可以选择跟我离婚。”
李晓鸥看着眼前这个落魄的男人,这几个月里衰老了很多,眼角增加了明显的细纹,皮肤苍白。李晓鸥望着他,悲伤的情绪从大脑一直传到耻骨,不仅仅是心里酸,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浸满了酸楚。
李晓鸥就那样直直地看着马元庆:“庆哥,这个称呼我叫了8年,只知道怎么了,现在真的有点喊不出口。我会跟你离婚的,当然我也会照顾好女儿和你爸妈的。”
马元庆突然抬起头,他在说出“离婚”这个词的时候,其实有幻想过李晓鸥会因为同情而原谅自己。结果李晓鸥这么直接、平静、坦然地将离婚说出来,让他很吃惊。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点愤怒,仿佛此刻,李晓鸥也背叛了他。
马元庆崩溃了:“晓鸥,我已经因为我的错误的得到了惩罚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从始至终没有想过破坏这个家,我不爱那个女人,我只是一时冲动。我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李晓鸥:“你没想过结束这个家,你就是想出去转转,回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过日子是吗?怎么你这么快就推翻乐你的话,你不是说不想耽误我吗?还是你一直满嘴谎言,说出来的承诺,都是放屁!”
很少见李晓鸥如此激动,马云庆也有些退缩了:“我知道我的错,我没有说谎,我只是很矛盾。”
李晓鸥:“我也需要考虑一下后续的事情。我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办离婚手续。”
马云庆:“好,你再想想。你现在一个人养家,也不要太拼了,注意身体。”
李晓鸥与马元庆分别,开车回家。
路上,李晓鸥将音乐声音调到很大,打开窗户,秋季的凉风吹过来,吹散了头发。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