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都灯塔边上的一个海悬崖边上。
一名少年穿着黑斗篷,在这黑夜里隐去身形。
身后还有一位从身形上来看也是孩子的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后面的那个好像以少年作为主心骨,此时问道:“这里离王都还有一段距离,离中央学院也不近。”
“别慌。”少年安慰着身后的人说:“这个感觉是要下雨了。只要一下雨,那些猎犬无法追踪我们的气味,在海都我们就可以好好的修整一下,再想办法混进商队里,去往王都或者学院。”
少年看了看天,和从背后吹来的海风,急忙忙的带着身后的那位找了一个凸起的岩石当做避风的地点。
又从怀里掏出一些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揉成碎末,一扬手,撒在风里,任由风将碎末带走。
“这还没有下雨。我们在上风向,这样的话我们不一定能撑到下雨的时候。那些该死的猎犬的鼻子可不是当摆设的。”少年对身旁的那人解释道:“在这里虽然不能阻止气味被带到下风向去,但是还是可以阻止一下的。我揉碎撒出去的是犬厌果的叶子。虽然人类闻不出来,但是对于犬类这种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可是最不舒服的气味。”
只不过少年身边的孩子没有说话,听完少年的话之后,只是将身体往石头后面又挪了挪。
正如少年所说,在离灯塔不远不近的一个港口里。
数个全副武装的轻甲骑士,正一人牵着一条单看外表都十分彪悍的狗。
此时,这些牵着狗的骑士随着在空气中不断抽动鼻子的狗的带领下,从港口旁的一片不大的森林里,慢慢的前往少年所躲藏的灯塔的方向。
不过,少年的犬厌果的叶子碎末这时应该起了效果。
这几只狗陆陆续续的开始打喷嚏,然后就在低着头原地绕圈,怎么也不愿意在继续走了。
“队长。猎犬们好像都失去了嗅觉。”一个骑士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着的猎犬的情况只后,向为首的一个骑士汇报。
“嗯。”队长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前方连路都没有的森林。
“看着天色快下雨了。”队长在来之前看过了这片区域的地图,知道这片森林并不大,于是决定:“走,先穿过这片森林,如果猎犬的鼻子还没有恢复的话,我们就回去。不然一会下雨,猎犬的鼻子恢复不恢复都没有关系了。”
正如骑士队长所说,刚刚穿过森林,天上就开始下雨了,而且还不是由小到大的雨。
在感觉到第一滴雨点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倾盆大雨就直接砸了下来。
一行骑士们,都差点被这场雨给砸蒙了。
在他们所成长的地方哪有这么大的雨。
现在的有效视距也就三米,三米以外的地方就完全看不清了。
骑士们穿的轻甲里还有一小部分的锁甲放在防御薄弱的地方,再里面就是麻布衣了。
这群骑士被这场大雨淋的里外都湿透了,而且这具本来为了保护他们而穿的甲胃,现在正从他们身上快速的夺取热量。
“全体,立刻撤退。”这群骑士可不想在这么简单的任务里,弄个体温过低晕倒,要是这样估计都没脸再当骑士了。
灯塔这边。
在暴雨下了十分钟左右,两个孩子也离开了那个根本无法遮雨的石头。
少年很有远见,两人身上穿的都是那种防水而又保暖的斗篷,脚下也是穿的靴子。只要小心一点,在这场大雨中就可以轻松逃离骑士们的追捕。
此时,名为星月的店铺中,三楼。
安托涅瓦从窗外收回视线。但是眼神过了一会才回复清明。
窗边不知何时何时挂上了一个小布偶。一个由很多碎布组成的一个做工粗糙而又丑的有点萌的小人偶。
“黑河大人。另一位的命运线已经靠过来了。您要注意一下啊。”安托涅瓦又将视线透出窗外,温柔的微笑着说:“毕竟,这条线和您还是有些缘分的……”
此时的张宅和祈夜。
“张宅大人。安托涅瓦小姐很有钱吗?”祈夜在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餐店里吃完饭,用安托涅瓦给的卡做了记账。
“嗯?嗯!嗯……”张宅看着面前将桌子周围都摆满的空盘子想了想说:“照这个样子来看。应该是很有钱。”
张宅看向窗外,磅礴的大雨,冷冷的湿风从店外吹过。
“张宅大人。回房间吧?这里好像为了迎接哪个大家族的人,被包场了。”祈夜结完账回来之后,对张宅说。
“包场?”张宅看了看周围,确实,除了自己和祈夜外,这一整层用餐处都没有人影。
“走吧。”张宅起身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我们是明天下午的船票。安托涅瓦所说的那个孩子要是不主动来这里的话,我估计这个命运线是碰不上了。”
“但是安托涅瓦小姐既然说了,就不会落空不是吗?”祈夜跟在张宅身后说:“安托涅瓦小姐不是一名预言师吗?”
“那么你认为预言这种东西靠谱吗?”张宅进房间之后,看着祈夜的双眼问。
祈夜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古井寒潭一样没有丝毫的波澜动漾,即是被张宅盯着双眼发问,祈夜的眼睛里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预言。很奇怪不是吗?”祈夜没有正面回答张宅,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命运之神已经陨落。”张宅转身走向窗边:“本来,就是命运之神在的时候,命运这种东西也不会在他的掌握中。他和预言师一样,只不过是看到的多了点罢了。”
张宅不知为何,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张宅大人。”祈夜站在张宅身后:“您并不适合这种语气。”
“没办法啊。一见到安托涅瓦,过去的事情又都浮现了出来。”张宅看着因为暴雨而朦胧的景色,眼神有些迷离:“并不是被悲伤充满,只是快乐较少而已。”
“那为何现在的您在发笑。”祈夜站在张宅身后,语气、眼神和动作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
“因为,我不想让泪水充满我这腐朽的生命啊。”张宅脸上的笑容在玻璃的映照出来:“但是一直笑也是很累的啊。”
“嗯。”祈夜单单嗯了一声,就站在张宅身后。
打开的窗子吹进来了湿冷的风。
吹起了张宅的长袍,吹乱了祈夜的长发。
但是吹不动,这奇怪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