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瓦檐之下,老者与女子面前的棋盘上,一盘推演战棋正在进行。
推演战棋,一般是军事指挥课的辅修,也是一种很费心神的推演游戏。
按照战棋世界的大小,花费的时间也有所差异。从几个小时到以年作为单位的时间。
女子与老者所下的这盘棋已经下了八个星期了,但是还没有分出胜负。
女子缜密的战术布局和果断的判断,让老者的数次进攻与策略都归于无形。
老者面对女子的进攻和战术,每次都是费劲浑身解数来抵御,但是到现在也没有露出破绽。
两人现在就是在不断试探,抓住任何一个破绽,来为自己争取决战的胜算。
“所以说你的眼光也就这样了。”女子手棋子落。
“……”老者看着这幅棋盘,虽然不是说没有拯救的可能了,但是在女子面前这种垂死挣扎实在是太过不自量力了。
“唉!”老者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比上次多坚持了两个星期呢。”
“你的眼光在长远一点的话,说不定能坚持到决战时刻。那时,就只是单纯的对抗了,计策什么的起效甚微。”女子一挥手,棋盘上的棋子和一些物品都回归原处。
“老鼠多的话,那些在阴影中的猎手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里。”女子将棋牌直接推到一边,从桌子下面拿出几碟小菜,一边喝着酒一边说:“安托涅瓦从来就没对工会有过担忧,她提防着的是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那这次那名叫黑河的老板的出现就是为了震慑那些暗处的的家伙?”老者也不是蠢笨之才,很容易就明白了女子的意思。
“不止。”女子将酒壶放在桌上,正色说:“这次让黑河出场,应该也是为了给我传达信号。‘这段时间不要烦我,我要进行一些动作了。’之类的。安托涅瓦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真是不愿意和这种能‘预见’的人打交道啊。”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女子:“和晚辈下棋,还总是要东西。您直接说想要不就行了,还费这个劲。”
“我又不会一直待在家族里。而你的心性又无法和那些老苍蝇对抗。真是烦啊。”女子收起木盒,看向天边,说:“安稳了这么久的安托涅瓦有动作了。隐居多年的天灾们也渐渐开始活动了。我又要准备一下了。就算没有那双眼睛,有些事情也是可以看见的。”
女子的后半句不是对老者所说,而是看向远处,不知和何人所说。
老者看女子看着天边沉思,没有打扰,只是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至于首位男子,在汇报完情况只后,就退下了。
此时,名为星月的店铺内。
“看来你这里的麻烦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啊。”张宅坐在楼上的小厅里。
此时安托涅瓦有泡好了茶,不过这次不是红茶,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叶子泡出的蓝色的茶。
“还在掌握之中。”安托涅瓦抿了一口说:“毕竟这个店面虽然不大,但是好歹这也是海都最挣钱的店铺之一啊。被人盯上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对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张宅自嘲的笑了一下,饮下面前的那本蓝色的茶。
两人半晌没有任何话语交流,只是喝茶倒茶。
“黑河大人。”安托涅瓦轻声叫到。
“什么事?”张宅看着茶杯中的蓝色液体有些出神。
“除了那个孩子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托付给您去做。”安托涅瓦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张宅:“您和祈夜小姐的下一站是寒夜前哨吧?在那里有点事情,关于我所看到的一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什么事情?必须让我去吗?”张宅将卷轴接过来,随手打开。
“好吧。”张宅看完卷轴之后,脸色不变的说:“看来还真得我亲自走一趟。这个事情还是和我有些瓜葛。”
“多谢黑河大人。确认完以后,去码头找一名名叫贾吉斯的地精商人,他是我的货物供应商。他会把这个卷轴带回来的。”安托涅瓦食指沾了一点茶水,在空中画出一个单看脸都能感觉出来奸诈狡猾阴险的绿皮地精。
“张宅大人。都已经处理完了。”祈夜这时从楼下上来。
“啊呀呀。黑河大人不在多待一会了吗?”安托涅瓦看着张宅温柔的说。
“别问这种你自己已经看见的事情。”张宅看向祈夜:“等我一下。”
“嗯。”祈夜点点头,下楼去了。
“黑河大人。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安托涅瓦站在张宅面前,将耳边的发丝轻捋回耳后:“我会一直看着您的。”
“哪怕我走向死亡?”夕阳从窗户里将光投进来,将某个东西的阴影投在张宅脸上,让张宅的表情看不清。
“我不会阻拦你的。一生太过短暂,思念亦会凝成结晶。”安托涅瓦突然主动地吻上张宅的双唇。
站在张宅面前的安托涅瓦,双手揽住张宅的脖子,吻上张宅的唇。张宅意外的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是因为不知所措吗?像个孩子一样。”安托涅瓦温柔的笑着看着张宅。
刚才只是吻上了双唇而已。
“只是忘了该如何表达这种感情。”张宅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将心中的什么放下了。
“我的心里很小。已经装不下你了。”张宅干脆的回头离开:“但是若有来生,我的来生可由现在的我做主,是属于你的。”
“所以才说你像个孩子啊。”安托涅瓦看着离去的张宅没有动作,但是还是喊了一声:“来生记得不要再许给别人啦。”
张宅没有回话,只是带着祈夜,连头都没有回的离开。
“张宅大人。您和安托涅瓦大人的关系好像很好啊。”祈夜走在这宽阔但是拥挤的道路上,和张宅说:“是在我以前的故事吗?”
“我和安托涅瓦曾是在位面入侵战争里的搭档。她是我的副官。和我从尸体堆里,一边撕咬着腐肉一边生产着新鲜的尸体,相互搀扶着走出来的。”张宅看向晚霞的地平线。
“她是第一个我可以将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的人。”旁边屋檐垂下的阴影落在张宅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张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