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慌了神,赶忙找来了秦月。夏宇禾的背景他惹不起,无论酆都阴差还是三清掌教,哪一个身份都不是他这个小土地能动的了的!
“这幻阵真可谓变化无穷,看似温和,实则内藏无尽杀机!真是怪阵!”秦月扛着长枪似笑非笑的接下了几片金银叶,道。
“道长,不知尘阳上人现如今如何了?”土地一阵心惊胆战,手都变得抖抖的。
“放心!我师兄浸淫阵法术式多年,见过的阵法多到不可说!他上得来的!”秦月扯了扯土地公的胡须,说道。
“小秦啊!我儿子就那点法力,怎么能上得来啊?你别诓我!”夏父很着急,掐着红发鬼缓解情绪问道。
回头望了眼十八鬼和夏父,秦月文质彬彬的将长枪摆到了身前:“伯伯放心吧,要是掌门师兄上不来的话……”
“唰!”长枪挑到了土地公长长的胡须上,惊得土地公张开了他的嘴。
“我就为我师兄找个陪葬的!”冷气凛生的长枪削去了土地公几缕胡须,秦月的冷笑还回荡在耳旁。
“呵呵呵……”土地只能干笑,这三清山的凶名他又不是不知道,火起来连昆仑都敢怼,他一个小小的土地他们还真有可能没放在眼里。
“这潭下危险到底如何?土地,说说!”用长枪敲了敲土地公的肩膀,秦月问道。
“万里深渊鬼,魅惑心房!一不小心就堕入其中,魂飞魄散了!”土地干笑道。
“那你就去死吧!”
“别别别……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秦月挑起了长枪,吓得土地公赶忙改口。
“下面却实危机四伏!有魅鬼、战神!但也不是说只有死门,我也是下去过的!您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一点儿事都没有!”土地冷汗直冒道。
“但愿如此!否则我让这济阴重换一个土地!”长枪总算是收回去了,但秦月还是恶狠狠地警告道。
潭下,水不知有多深。但夏宇禾依旧手握裂牙,往下依旧黑暗,不知有何物在下面等他。
“你的灵气很奇怪!小小年纪便已是望泉境修者,灵气中好像掺有仙气,怪异,怪异!”黑暗中,一声响起对夏宇禾的境界疑道。
夏宇禾并不吃惊那神秘声音看穿自己的修为,土地已经说过了,这潭下主人堪比一代大妖,若不能看出他才觉得奇怪呢。
“这潭下的一切是那老头儿亲手封印的!你还是速速退却的好!”黑暗中好像一双大手围拢了过来,夏宇禾心惊,拔出裂牙就运转起了太乙通仙剑诀。
黑暗中乱舞,沉水随剑向,兵指四方。“太乙仙诀!你这剑法我清楚!出自终南山地界,本姑娘当年和那昆仑山祖比试时,他用过‘化鬼浮屠’,剑诀精妙绝伦,我是没挑赢过!”
暗影中的声音啧啧称奇,对剑法是一语道破。“诡异的灵气,变化多端的剑法!少年你真是越来越令我感兴趣了!”
因太乙通仙剑诀没能打中那感映到的双手,夏宇禾又改变了剑向,百步飞剑刹那御出。
水波起浪涛,轰隆水声震得人耳回鸣。“唰”、“唰”、“唰”剑影耀得潭下亮如白昼。
潭下百米处一章鱼形生物引起了夏宇禾的注意,剑转了几圈飞刺向了那鱼。
“啊……”声音再次怪叫而起,“臭小子还真不客气,不过,那老头儿发现的宝藏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臭小子,等着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墨汁喷了一潭,剑光回收夏宇禾抚着嘴一脸无奈。他没学过什么避水之术,在水下如此使诀已是不易,他在岸上真没想到水下会这般深!
章鱼潜入了潭水的深处,夏宇禾也无退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下去……
袁羽点上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孟阳华走了过来。不过他却是脱下了仙殿的统一式道袍,一身杀马特打扮,左臂上红色气泡的鲜血纹身让他的气质若一刺客般洒脱。
“他们接触到魂眼了!比我预想的早上那么一两天!”袁羽吐了一口气,轻风吹起了他的袖口,他手背上血红的泡沫纹身也表露无遗。
“羽军师,魂眼可不是现在打开的,但那钥匙你确定是她吗?”腰间别着扶世剑,孟阳华挠了挠额头问道。
袁羽掐灭了手中的烟,眯着的双眼慢慢张开:“我可是很了解千叶的,她就是能打开灵眼的另一把钥匙!不过想要她真正成为钥匙,我还得再狠一点儿!”
看着袁羽将烟丢下了五楼,孟阳华看着他揉了揉耳朵:“羽军师还真是算无遗策,不过,我在仙殿这边的身份怕是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了!还希望军师速度些,九九重阳是灵眼大开之时,我希望到时军师您的钥匙别掉链子了!”
“我自有计较,你在重阳前最好别暴露了身份!给圣殿添麻烦的人我不希望再多一个!”又点上了一支烟,袁羽并不慌乱,反而一脸镇定,毫无波澜。
“我尽量!”
孟阳华离开了天台,夜风吹得很急,袁羽闭上了双眼聆听着黑夜中南风的叱吼,不知不觉中一支烟已经吸完,烟沫飘了一地,空中的明月也隐入了乌云之中。
“这风,还是吹不走余热啊!”扣上了外套,袁羽将最后一根烟扔进了垃圾桶,扭过头也消失在了天台。
拍了拍还处于混乱中的脑子,夏宇禾爬了起来。随着章鱼的游迹,他终于是冲出了深潭。
眼望四处,残墙破壁的场景仿佛经历了战争般,焚火烧灼着枯树。一行行乌鸦飞过这废墟,“呱呱”鸣叫声令人心烦,石堆中压着一具具已经冰冷的寒骨令寒鸦们更加雀跃。
夏宇禾慢慢走过,手握裂牙生怕惊扰到它们。“吱吱……”腐鼠也寻着气味赶到了,小小的啃食声在各个残壁旁都有回响。
这仿佛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好像仅剩下了夏宇禾一人,乌鸦的眼光瞄到了他,腐鼠也盯看他不离一寸目光。
夏宇禾并不害怕这些个腐兽败禽,它们虽说有妖力、魔气的波动,但比起他真的太不值一提了!
“噼啪”“噼啪”“噼啪”……
火灼声在他的耳旁萦绕着,掺杂着若有似无的求救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一般,虚弱到几近蚊蝇。
走不多时,求救声的源头让他撞到了。一位被砖头砸至重伤的妇女怀抱着一昏厥的孺子,努力的睁着双眼看着走来的夏宇禾,口中不断呼救:“先生!先生!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小妇人和犬子吧!”
那妇人一身襦裙沾满了血渍,面容憔悴,虽姿色尚在,但菜黄色的面容却是让她多了几分病态,看上去仿佛大限已至。
“施主,你有何苦痛?我要怎么帮你?”夏宇禾虽是光着膀子,但也没有太顾形象,向那妇人施了一礼,问道。
“道长,小妇人受兵荒马乱的日子已经不下十年了,朝不保夕,小妇人虽说已经认了,但吾儿还没长大,我不希望他如小妇人一样在这边疆穷苦之地活上一辈子,希望道长你能渡我儿脱离苦海!”
那妇人腿上有伤,血淋淋的疤口预示着他已无法再行走,几乎干涸的鲜血让她下身仿佛染上了一层红漆,触目惊心。
不过孩子却是脸色健康,看不出他有丝毫不适。“罪过,罪过!你如此虽是救了你幼子性命,但也让他背上了这能让他自愧一辈子的因果,唉……”虽知这是幻阵中的一切,但抱起那幼子的一刹,夏宇禾还是忍不住了,叹了口气道。
她最后选择了自我了断,茫茫求生路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他孩子的羁绊。夏宇禾没有回头,荒凉的小山村内不过又多了具尸首,他没理由去管。
而且这只是幻阵。
小土丘上,孩子已经醒了,他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母亲大人,吃饭了吗?”
冷风吹过旷野,孩子彻底醒了。他已经离开了那仿佛炼狱的村落,这儿是一处不高不低的土丘,身旁是一棵果树,树上结满了红色的苹果,晶莹剔透的果实勾人味蕾。
“小子,你醒啦?”
正当孩子垂涎于树杈上的果实时,一身着白衣的陌生人从树上跃下,盯着自己看上去很是无情。
“你……你是谁啊?母亲,母亲人呢?”孩子被吓得后倒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到几近哭泣。
夏宇禾背着手,闭了闭眼睛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小子,别找了!你母亲已经死了!”
“母亲大人,去世了?”孩子眼角挂泪,眼神却是呆滞。
“想哭就哭吧!我就一出家之人,不会嘲笑你的!”捂住了幼子的双眼,夏宇禾说道。
“哇哇哇……母亲大人!”幼子放声大哭,夏宇禾没有一点动作看着天边没有再移开自己的目光。
废墟前,夏宇禾早就一道大火烧塌了一面面残壁。因为他烧得很全面,大火依旧在废墟上蔓延着。
“道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孺子已经平定下了心情,有些迷茫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