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非凡的想象中,西域一定是人烟稀少,到处都是沙漠孤鹰,他一直记得诗句说的很美“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他所见确实都是沙漠或者戈壁,太阳毒辣,简直不是人可以待的地方,据说魔鬼沙漠北边通天山东边,还有一座火焰雄山,每一个到那里的人,都会由内而外,焚烧致死。
不过当奥特莱尔驾车绕过一个怪石丘陵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清泉绿水、农田阡陌,那里房屋都是用沙漠中最坚硬的树木制成,俨然排列,远远地便能看到炊烟寥寥,听到村民们的欢声笑语。
唐非凡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眼前一亮,看了那么多枯燥而又没有生机的黄色后,那些绿色的树木就像是热火中的冰泉,让人感到舒适。
“这个村子叫什么?”唐非凡眯了眯眼睛,还能看到远处人影散乱。
“叫谷兹村。”奥特莱尔道:“在托勒语中,是美丽的意思。”
“看起来是挺美丽的,我们先去待几天,看看城里的风向。”唐非凡道。
随后,两人便到了谷兹村,见到外人来到这里后,村子里的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他们还是很少见到外国人的,因为商人一般不从村子这里走,而是从官道直接上托勒城去,目前托勒局势混乱,商人更是少之又少。
“你们好!我们是来自天龙国的商人,想在这里歇歇脚。”奥特莱尔露出灿烂的微笑,一口托勒语也是有些奇怪。
那些谷兹村民中走出一位老者,别看他身体佝偻,但是目露精光,充满了尘世沧桑,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的人,他说道:“看来你们从那条路过来,但是那条路的山口附近,有强盗土匪,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当然是打败了他们!”奥特莱尔颇为自豪,好像那些人都是他自己打败的一样,然后他怕那些人不信,所以把全程都说了一遍。
“不可能。”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反对道:“那些强盗,那么厉害,你们一老一小,怎么可能打得过?没准也是强盗!”
“你也说了我们一老一小,难道不能智取吗?我们要是去强盗,你们还用怕吗?”奥特莱尔颇为无语地说道。
“万一你是强盗派来的奸细,故意要帮强盗来打探消息,或者来破坏我们的安宁!”那人叫道。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有的相信他们,因为他们看起来实在不像土匪,也有人不信,认同那个年轻人的说法。
这时,村长说话了,“都安静下来!”
人们果然安静了下来,那个年轻男人目光中满是得意,好像村长马上就要说合他心意的事情了一样。
“我觉得他们不是土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不要争吵了,你们进来吧,我家还有一间房,你们可以住下。”村长道。
村长的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同意了,看来他们是相当相信他们的村长的,而在唐非凡眼中,这个村长很神秘也很有权威。但是那个年轻男人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塞瑞力村长,我们不能让他们进来,更不能住在您家啊,万一他们心生歹意,我们的幸福安宁就要被打破了!”
但是塞瑞力村长没有理会他的话,向自己家走去,其他人也都纷纷散去,只有这个年轻人还一副焦急难受的样子,奥特莱尔摇了摇头,牵着板车跟着塞瑞力村长。
那年轻人忽然按住板车,看向唐非凡,认真而严肃地说道:“我会找到你们的马脚的。”
“随你。”唐非凡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观察周围。
谷兹村比月亮湖小镇要小,但是道路纵横,到处都是房屋,每个房屋都有牛棚马棚,周围绿树环绕,整齐的房屋以东是农田。
唐非凡跳下板车,走到塞瑞力村长身边,道:“村长您心地真善良。”
“并不是我善良,而是你们确实不是土匪强盗。”塞瑞力说道。
“为什么那个人这么抵触我们?”唐非凡问道。
“并不是抵触你们,而是抵触土匪强盗,他叫穆拉尔多,曾经有个妹妹,但是被强盗给抢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他也找过官府,但是没用,他们都是串通一气,后来他独自去找那些土匪强盗,被打成重伤,还好我们其他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及时赶到,才救回了他。”塞瑞力摇了摇头,满是感叹惋惜,“从此他就憎恨土匪强盗,所以你们也不要见怪。”
“原来如此,也是可怜之人。”唐非凡道。
“对了,你一个半大的孩子,他一个老人,你俩怎么会是商人呢?”塞瑞力问道。
“我是因为战争,背井离,中途才遇到的他,他也是战争和争端的受害者。”唐非凡一说起这个,就想到了唐岳,心里伤悲涌起,只不过这段时间,情势逼迫,他实在不能停下,只能不断前进,他忽然想起了唐岳和他分别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继续走,不要停”。
塞瑞力注意到唐非凡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情就是命,有些事情要靠自己去争取,别灰心。”
然后塞瑞力把他们带到了自己家,村长的房子和村民的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一间房,据说以前是仓库,后来托勒城取消了这里的仓库,所有的粮食都要上交给托勒城,然后再分配,他们的粮食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屋子里果然是很久没来过人的样子,唐非凡和奥特莱尔稍微打扫了一下,便坐在塞瑞力拖过来的木板床上。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回了!”奥特莱尔一点都不嫌弃这里的住宿条件,他游走经商,很多地方都去过,野外都睡过,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没过一会儿,奥特莱尔就倒床睡着了,呼噜声滚滚。唐非凡刚刚一直在想村长的话,见奥特莱尔睡着了,便取来木箱,看起了关于唐门的书,父亲不在,这些书是他最珍惜的,他要学好本事,就像唐岳那样厉害,到时候保护父亲。
唐门的暗器五花八门,发射手法也是多样,之前看过唐弩后,唐非法又往后看,但是发现后边的不是制造起来难度很大,就是他根本无法用,因为他只是普通人,一点内功都没有。
唐非凡拿起了箱子里的一把飞镖,两头都是锋利的刃,只有中间有个空心圆圈,可以用来抓住,这便是化血镖,但是这还不完全,需要加上唐门的化血之毒以及变化多端而有威力强大的发射手法,才能算得上完整。
唐非凡按照书上的起手式比划了一下,然后将镖扔了出去,只听“咻”的一声,化血镖破空而去,扎在墙上,离近一看,只有尖端扎进了半寸,但是这已经远远超乎唐非凡的想象了,他惊喜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
但是接下里的几次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为了不吵到奥特莱尔的睡觉,唐非凡停了下来,将飞镖收起,拿起了另一本书,那是惊羽诀。
唐门的功夫对内功讲究并不多,但是厉害的唐家门人,都是内功卓绝的人,像唐门绝技含沙射影、百里穿杨等都需要深厚的内功作为依托。
于是唐非法翻开了惊羽诀,先通读一边,然后再细细研究,这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读书习惯,而父亲让他读书学习也加强了他的理解能力,他一目十行,很快便翻阅完成,随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思考。
在唐非凡研究内功的时候,一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从窗户旁离开,他便是穆拉尔多,此刻脸上充满兴奋之色,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哼,还说自己不是强盗土匪,要不然怎么会有那种利器,这回我可找到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