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在万象历中是个黄道吉日,陈玄阳接任太乙门掌教之位的大典就在这一天举行。
连日来一直修炼剑法的陈玄阳消瘦了几分,不过身着一袭白衣点缀金丝的他更显俊朗。
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剑眉冲斗,眸似繁星,胸膛宽广,仿佛有凌云之志。
当陈玄阳在随行弟子簇拥下,缓步来到太乙殿殿门时,无数的目光瞬间投射而来。
看着太乙殿殿前近千名炼气弟子,以及身旁五位炼气十二层的长老,陈玄阳振兴太乙门的决心也越发坚定!
不过殿前广场上,少部分炼气弟子却在交头接耳,陈玄阳隐藏在衣袖中的右手法诀一掐,他耳边一道搜音术立即施展,随即一些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便传入耳中。
“这个陈玄阳真是运气好,修为只有炼气九层就能够继承咱们太乙门的掌教之位,真是让人羡慕!”
“哼哼,要不是苏师兄被长老们剥夺了继承掌教的资格,咱们太乙门的掌教之位,哪里轮得到他来继承!”
“哎,张掌教这一死,咱们太乙门最后一个筑基修士也没了,你说今后咱们太乙门靠什么在南阳府立足,难道靠这个只有炼气九层的新任掌教吗?”
“我看说出去恐怕都要让人家笑掉大牙!”
…………
一段段刺耳的话语,令陈玄阳眉头一皱,不过拥有着前世近百年的阅历,陈玄阳早已磨炼出一颗坚毅的道心,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甚至脸上还露出微微笑容。
因为这便是他将要执掌的太乙门,哪怕门中长老各有私心,哪怕门下弟子人心涣散,陈玄阳依旧要挑起门派的重担!
今世他不仅要继承师父振兴太乙门的宏愿,更要让前世太乙仙门的荣耀与光芒,在今世重新发扬光大!
即便今世的掌教之路任重而道远,即便今世敌人更加强大!
陈玄阳也要剑出太乙,与世争锋!
太乙门的一切,也将从今天开始改变!
此时站在陈玄阳身旁的五位长老,分别是传功长老吕不器、刑罚长老顾朝风、炼器长老白守山、庶务长老孔宁海、丹药长老秦月。
看着殿前广场上的弟子秩序有些混乱,身为刑罚长老的顾朝风当即怒目威严道:
“新掌教接任大典,哪位弟子再敢喧哗或随意走动,别怪老夫门规处置!”
刑罚长老的一句“门规处置”,顿时将殿前大部分弟子镇住,一个个都立马规矩起来,再也无人胆敢交头接耳或随意走动。
这时庶务长老孔宁海走到香案前,将一卷布帛递给陈玄阳说道:“接下来由新任掌教陈玄阳祷告祭天!”
陈玄阳打开布帛,看着上面上千字无比啰嗦的祭天告文,想都没想就将它重新合起放在一旁香案上。
接着陈玄阳在殿前所有弟子诧异的目光下,朗声道:“诸位同门,承蒙太乙门诸位长老的厚爱,将这掌教之位传与我接任。”
“但是今天我看殿前诸位同门中,有不少人对在下继任掌教之位颇有微词,敢问哪位是同门不服?”
陈玄阳此话一出,殿前广场上一众弟子顿时愕然,许多弟子开始左顾右盼,他们的目光中既有疑惑,又有戏谑,更多的则是在看热闹。
而陈玄阳身旁的庶务长老孔宁海,急忙出言道:“玄阳师侄,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祷告祭天,而不是在这里横生事端!”
陈玄阳听后,却挺着胸膛,郑重回答:“孔长老,我这是要让太乙门的弟子都认可我这个未来掌教,可不是什么横生事端!”
“否则,即便我在诸位长老的扶持下,顺利接任太乙门掌教之位,恐怕也是一个毫无威信的掌教,将来又如何服众,又如何治理太乙门上上下下!”
“你……”
庶务长老孔宁海气得话都说不出,接着他立即将目光投向大长老吕不器,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
这时不远处的吕不器却一脸的气定神闲,似乎并无插手之意。
“陈玄阳,我等不服又如何?”人群中,忽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陈玄阳当即轻身一跃,瞬间来到殿前广场上,并从最前排的弟子身前走过,同时目光扫视着所有弟子,掷地有声道:
“凡是有不服的同门,皆可以向我挑战,胜者可接替我继承太乙门的掌教之位!”
没想到陈玄阳会用掌教之位作为比试的奖品,太乙门一众弟子顿时哗然,不少修为与陈玄阳相当或者超过的弟子更是跃跃欲试。
这时,炼气九层的吕端立即走出来,极为兴奋道:“陈玄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丢了掌教之位,可别后悔!”
陈玄阳看到吕端出来挑战,心中一阵高兴,当即笑道:“吕大少,听你的意思,你打算第一个向我挑战?”
但是台上的刑罚长老顾朝风,却面色一凝,当即呵斥道:“胡言乱语,太乙门掌教之位岂能由你等儿戏!”
殿前广场上的吕端却强行辩解道:“顾长老,这话可是他陈玄阳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亲口所说,又怎么能是胡言乱语呢。”
见吕端如此跋扈,顾朝风当即对着吕不器说道:“吕长老,你这儿子是不是该管一管。”
不过吕不器却饶有兴致地说道:“年轻人争强好胜这是天性,他们若想比试就让他们比试,我们几人老家伙就当是看戏吧。”
身为大长老的吕不器此话一出,其他几位长老便不再言语,主动让台下的小辈自行决断。
吕端得到吕不器的支持后,态度更是嚣张道:“陈玄阳你说怎么个挑战规则?”
陈玄阳看着仿佛胜券在握的吕端,当即会心一笑,走到殿前广场的一处空地,指着这里说道:“这里挺空旷,我们就在此处比试!”
“不过想要与我比试,必须先签生死契,胜者生败者死!”
陈玄阳说完后,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案桌,上面除了笔墨以外,还有一摞写有生死契的文书。
看来陈玄阳早有准备!
“胜者生,败者死!”
一旁的吕端明显被这六个字镇住,看着案桌上的生死契,他仿佛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此时吕端心中有些退意,便立即说道:“陈玄阳,你我都是同门,生死斗这太过激了吧。”
“吕端,你以为这掌教之位是这么容易得来的吗?”
陈玄阳对着吕端大笑道:“吕端,你如若无胆,自行退下便是,我陈玄阳就权当你什么都没说。”
吕端在太乙门早已专横跋扈惯了,向来只有别人怕他,哪有他怕别人,面对陈玄阳的激将之法,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陈玄阳,你少来激我,不就是签生死契嘛,我吕端有什么不敢签!”
吕端当即大步走到案桌前,直接提起狼毫笔,准备在生死契上签上自己的姓名。
但是殿前台阶上大长老吕不器却神色一紧,立即开口道:“吕端,这份生死契老夫同意你签了吗?”
吕端闻言,顿时一愣,许久之后才转过身,对着自己父亲诚恳说道:“父亲,孩儿只是觉得陈玄阳不配做咱们太乙门的掌教,所以才想挑战他,签生死契完全是迫于无奈。”
台上的吕不器顿时冷笑道:“这么说来,你就配当太乙门的掌教?”
吕端当即大言不惭道:“还请父亲放心,孩儿有决心当好太乙门的掌教,将来必定会将我太乙门发扬光大。”
这时殿前广场上,不仅是陈玄阳一人,甚至大多数同门也都忍不住轻笑。
而吕不器更是毫不留情地说道:“吕端你不是玄阳师侄的对手,这生死契你就不要签了,免得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
吕端闻言后,脸色一僵,顿时痛心疾首道:“父亲,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家人威风!”
吕不器有些动怒,当即命令道:“你若敢签字,老夫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父亲!”吕端依旧执拗道。
吕不器顿时发火道:“逆子,还不退下!”
面对自己父亲的怒火,吕端最后还是无奈地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下,接着瞪了一眼陈玄阳,然后便躲入人群中。
而陈玄阳看着吕端灰溜溜的离去,顿时颇为可惜道:“吕端,幸亏你有一个聪明的爹,不然……”
难得遇到一个可以树立声威的吕端,但是最后却被他老谋深算的父亲吕不器制止。
陈玄阳一阵无语后,只得继续问道:“还有哪位同门愿意前来挑战,胜我者可以接任太乙门掌教!”
“如果一炷香之内,再无人向我挑战,那我可就去接任掌教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