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南阳府城变得银装素裹,道路上屋脊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积雪。
此时田府内院中,家族长子田鸿披着狐裘大衣,快速穿过院子里的层层连廊,终于来到了父亲田雄的书房中。
碳火旺盛的书房中,身披单衣的田家家主田雄,此时正翻阅着田家的族志,时不时地还会低头苦思。
当长子田鸿进来后,家主田雄立即抬头说道:“鸿儿,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余宏的事情,老夫劝你还是直接回去,不要掺和这件事情。”
不过田鸿还是执拗地说道:“父亲,余县令已经在院外站了一天了,现在外面又刚下过一场大雪,不如让他先去偏厅坐坐。”
身为田家家主的田雄,阅历丰富的他早就看出了余宏的苦肉计,立即对长子田鸿立即说道:
“哼,一个筑基修士还会怕被一场雪冻死,鸿儿你的性子还是偏软了一些,这点苦肉计就让你心软了。”
此时田鸿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不由得说道“父亲,余县令毕竟是你的属下,这样做传出去总归名声不好。”
但是家主田雄却直接摇头说道:“鸿儿,为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而你身为田家的长子,最应该关心是家族的事情,这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而且像余宏这种只会捞灵石,其他什么事也干不了的蠢货,留着只会是个祸害,如果你去帮他,说不定他还会把你拉下水!”
最后家主田雄更是破口大骂道:“如今太乙县的局势变成这个样子,他余宏至少有一半的责任,现在火烧眉毛了才知道找老夫救火,他以前都干什么去了。”
听完父亲的一阵牢骚,长子田鸿立即劝道:“父亲息怒,但是如今太乙派私自征收保护费,可是坏了咱们燕国的大忌,如果让郡府知道了,父亲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糟糕,太乙派只是在靠近青羽县的边境收了保护费,又不是过路费,并不能算什么大罪。”家主田雄立即摇了摇头说道。
接着他又直接一针见血地说道:“不过这段时间太乙县的赋税必然大减,这才是让那个余县令着急的事情。”
而长子田鸿则异想天开道:“要不父亲以知府的名义,发一封文书斥责一番太乙派,让他们立即停止收取保护费。”
家主田雄笑了笑道:“太乙派如今已经尝到甜头,光靠一封文书,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他们,现在为今之计只能釜底抽薪!”
长子田鸿顿时不解道:“父亲的意思是……”
随即田家家主田雄便全盘托出道:“太乙派现在在靠近青羽县边境,向过往的商队收入保护费,唯一的理由就是太云山的战事。”
“如果为父将太乙派与青羽派的矛盾调解了,并且平息了太云山的战事,他们太乙派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收取保护费。”
“当然为父这么做也不仅是为了阻止太乙派收取保护费,其实更多的则是为了咱们家族。”
“目前太乙派联合岐山派、北阳派和苍云派一起对抗青羽派,无论他们双方那一家最终获胜,对于我们田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们田家要做的就是平衡双方的实力,并且在适当的时候,阻止他们决出最后的胜负,因为这样咱们田家才能够长久的高枕无忧!”
长子田鸿听完后,顿时领悟道:“父亲你这招平衡之术实在是高明,不仅一石二鸟,而且还平衡了咱们南阳府几大门派之间的实力差距。”
这时田家家主田雄立即将案桌上的家族志递给长子田鸿,郑重说道:“鸿儿,有空你不妨多看看咱们田家的家族志,上面详细写了咱们田家是如何做到南阳府霸主之位的经过,尤其是先祖的那些智慧与计谋,连为父我也时常自叹不如!”
长子田鸿接过家族志后,立即有所领会道:“父亲放心,孩儿有空一定会看!”
家主田雄当即一笑:“那你还不先去把外面的余县令打发走,省的他打扰为父休息。”
“孩儿这就去办!”长子田鸿闻言后,神色一振,当即离开书房。
当田鸿来到院外后,太乙县县令余宏,立即激动地问道:“大公子,田知府他老人家愿意见我了吗?”
田鸿看着余宏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厌恶,随即便摇了摇头,说道:“余县令,我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先回去,太乙派私自收取保护费的事情他老人家已经知晓,这段时间会尽快解决。”
听闻此言后,余宏依旧神色焦虑道:“大公子,那这段时间太乙县赋税的缺口怎么处理呢?”
“余县令,这件事我们田家就帮不了你了,你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官位,就赶紧想办法把那一部分的缺额补上。”
田鸿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进过父亲的提点后,他才不会替这个余县令瞎操心。
“这么大的缺口,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县令上哪里去补呀!”余宏顿时仰天长叹道。
田鸿看着余县令一副癫狂的样子,不禁心里暗自发笑,接着他便按照父亲的意思将这个余县令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