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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流亡潜入

在037的一座山峰山腰处,灰翼和斯科特的战斗终于结束,灰翼的脚步一个趔趄稳住了虚弱的身体,解开狂热(A4)的同时给自己灌下了恢复药剂,而斯科特则身负着沉重的暗影缚束躺在地上,周围是碎了一地的大地傀儡。战斗过后的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斯科特艰难地咳出嘴里的血沫:“不愧是旗木的人,A5敏系战士的速度在这种内伤情况下居然还可以快成这样。”“你也不错啊,枪械师。直接正题——你自己交出蓝晶石,或是我拆开你的骨头自己找。”

“不。”斯科特缓缓地摇头,眼神不屈。“嗯?”灰翼有些没明白,“我们旗木的人不会轻易想杀死人族里像你这样的高阶枪械师。实力退三级,还是死,最后一次机会了。”斯科特却是自顾自的用嘴咬住隐藏在脖子下的金色挂坠,那是一个哨子。

灰翼的脸色变了,整个人僵直一瞬,只有眉毛奇怪地挑动:“诺曼?”

机械工会是独立掌握了大陆九成超前文明的独立组织,致力于将先进文明科技民用化而不是武器化,受到的是全大陆居民的敬意,人族的四大古族也经常向机械工会讨要技术,一般平日里也要看它三分脸色行事。

所以作为现任公会会长并当代第一枪械师的诺曼还是有些名气的,而真正让这个名字充满威慑力的是他的自创技能——堙灭炮,这其中融合着空间、时间的基元之力,在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全球范围的无延时支援,号称哨声之上,皆为尘土。灰翼还知道金哨中融附着一个极强的防御阵法,他能感知到金哨现行时的蕴藏的魔力波动足以证明这防御阵法不仅可以在自己手下撑过两秒左右的时间,等到湮灭炮命中这座山脉,然后还能再在炮击中保下吹哨者。

“官二代...”灰翼心中忿恨不止,但被诺曼甩出几条街的他现在绝对没有实力和诺曼公然叫板:“告辞!”灰翼决然地转身下山时并没有忘记给斯科特留下些恢复药剂,要是待会斯科特被野怪什么的补刀了,灰翼的后半生就大发了。而斯科特重新躺下休息,身上的暗影缚束要等到灰翼远去之后才会散去,“死了还帮我一次。”斯科特喃喃着心中的往事。

灰翼在回去的路上发觉虽然自己已经取出了身体内的所有弹片,但龙啸炮的魔法束缚依然顽强的盘踞在自己的魔法回路中干扰着魔法运行,同时也使得冰炎弹的冰镇效果还在体内脏器中蹿动,看来没个一两天是恢复不了A级的实力了。

灰翼发觉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大打折扣了,这是他在肉眼看见三十码外密林中有一伙佣兵时发觉的。灰翼心想自己在几秒前就应该被对方发现了,现在自己见人就躲倒是会引起什么麻烦,待会儿要是被迫打起来最后还得因为这些B级咬碎牙根处的救援珠召唤来文焕,那就丢脸大发了,倒不如直接上前澄清自己没什么值钱物件。

为了尽快磨练铁狼团和长空会这长期敌对的双方能在短期内熟练配合,众佣兵们当晚进行了一场模拟演练对战,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更换了众人的武器。

期间洛佩茨和凯奇两人在主瞭望台上观望着局势。“还不错吧。”凯奇手一指已经孤身突进一角防御阵的葛大志,只见葛经理手持已断成两截的笤帚挥舞不止,仿佛那是两条短枪,这气势逼得洛佩茨的众家丁不敢上前。“咻~”一声口哨声从洛佩茨口中荡出,得令的卡特从另一处防御一个虎跃赶来,手中的一根柴火棍在这个中年汉子手中虎虎生风,硬是敌住了那令人生畏的断笤帚,终于为洛佩茨挽回了一丝颜面。

但是长空会仗着人多势众,还是稳步推进铁狼团的阵地,看得凯奇意气风发,似乎早已忘了身边的昔日梦中劲敌已经有吊打他的实力了,同时也忘了037野区的安排。

而事实是,被会长的话搞得疑心重重的第五分队在五号野位驱逐了无关人等后,对自己周围的环境进行了极细致地全面排查。随后立即有了惊人的发现,先是大鸭梨树干处有明显的魔法印记,接着是周围残留着腐蚀性黑色毒雾,最后有法师发现了他们上方的一片若隐若现的魔法银圈,显然是显影效果,将小队整个临时阵地都盖住了。

大家心中已经十分了然了,这些痕迹如果不是A5级的战斗现场,那就肯定是高级阵法级的魔法标记之类了,为首的汉子更是冷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会长为什么要处理咱们,但事实已经明摆着了。”于是众人都为了活路,齐心布置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林子里钻出了一个身着黑装浑身狼狈的男子,神情、形迹甚是可疑,一见众人便友好地微笑起来。“这定是前来确定我们位置的阵师。大家准备!”小队长递给身后的队员一个信息复杂的眼神,随后迎上前去询问:“阁下来着干什么?”“呃,只是个打野的散户,从此路过。”“哼,一个人敢走这么深打野。”小队长在心中冷哼一声,在脸上依然是温暖的微笑:“今晚这个野点被长空会征用了。按风俗,尝点东西热热肚子再走吧。”

“这是什么风俗?”灰翼发觉周围的人都挂着一副亲切而又诡异的笑容,心中一阵发毛,但为了脱身还是走向了营地中央的架着烤肉的火堆。不会是仇家找来的吧,但这个级别不可能会和跟自己有关系啊。

灰翼刚挑起一块烤肉,察觉到周围的佣兵们在微微向自己靠拢,心中不由得怦怦乱跳,嘴里强行嚼下半生不熟且猪毛未刮干净的烤肉一边慌忙致谢:“味道不错,多谢款待!”而身边的佣兵头子只是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灰翼只好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突然感到自己舌根一麻:被下药了!

待灰翼回过神来,小队长已经一声暴喝:“停止你拙劣的表演吧!”一张卷轴后的是一记蓄力已久的烈焰击。灰翼立即强行催发崩坏的魔法回路,双手护在身前,当下心中一松:原来不是仇家操作的傀儡众。

但这B级佣兵一拳的力量远远超出了灰翼的预估,这一记重击直接将灰翼砸倒在地,撞开路上的树丛被碾出百码开外,灰翼口中喘出大口鲜血,在昏死过去前终于咬碎了藏在口中小玻璃珠:现在的人类真的可怕。

终于避开命中大劫的众人毫不迟疑地接着商量起各自的归乡事宜,忽然小队长沉默了下来,接着闭上了眼睛,那是他之前放置在两百码外山谷下隐蔽在道边的一个魔法岗哨注意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支大规模的潜行运输队,装备精良的护卫有二十多。只是奇怪这个侦查之眼居然没被护卫中的应有的高级斥候排掉,最后小队长终于记起了一些关键的东西,之前听说城主在北边境黑吃黑了一大个过境的兽族商团,为此把整支城主直隶用于边境戍卫的斥候巡逻队作为了诱饵牺牲掉了。想到这里队长心里热血翻滚。

“在这种小道又要几个阵法就差不多能吃下了。这批货至少得十万吧。”周围的佣兵们喘着粗气纷纷顿悟,原来自己就是会长选出来的阵师小队,而自己因为一些奇怪的想法耗干自己的蓝槽斩杀了一个无辜的路人。“会长应该料不到我们把这趟货放走了...”于是众人决定还是应该继续之前的散伙话题。

在荒垆镇的一些老街坊邻居们看来,今晚的铁狼佣兵团着实有些热闹非凡,在偌大的乡间复合连体建筑里的各条小道或转角口处三三两两的人堆,表现略微怪异,看起来有点像正在赢钱的赌徒,又似没钱付帐的酒鬼。而西边一隅的客房却是悄无声息,屋顶上立着四条黑影。“这是什么?”弗兰克。“似乎是一场不堪入目的演习,或者可能是一种正规的节目排练。”瑞秋。“对面的人不应该是你父亲的死对头么?”弗兰克。“到今天晚饭为止还是的。但现在的情况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所知,因为父亲叫我安静呆在这就好。”伊莫。“嗯...那据分析目标可能是我们,那我们快走吧,先逃进森林里去。”暗甬突然发言,双眼中闪烁的亮光似乎有些兴奋的意思。

“你今晚表现有些不对劲了。”弗兰克。暗甬不解地看向伊莫,而伊莫已经在附和着弗兰克点头了:“嗯。”瑞秋也盯向自己。

“你...有事先说出来吧,现在我们是一条贼船上的。”伊莫对老板遮遮掩掩的态度很是不安。暗甬双手一摊:“请不要深究情报来源——流亡族派出了几个高阶战士来找我,目标是我的一件装备。我可不想让伊莫家里人卷进到这种麻烦的大事件里,你们接下来也不必和我一起冒险了。”“我去给父亲留个纸条。”深知自己上了贼船无法回头的伊莫第一个表明了态度,决定还是不要把复仇心切的父亲搅进这个大局里来。“没事,我有外援。”瑞秋脸上写着较明显的意思:有点意思。

弗兰克还是有些纠结:回幻城,自己本打算在伊莫身上捞一笔,最后却被伊莫、暗甬成功地带走了节奏,那里已经有半座城的人知道自己身上阔剑的价值了;出去跟团,若干个A阶来找麻烦。最后弗兰克还是决定赌一把瑞秋金主的背景实力,风头过了再溜回青玄城,随即一脸正气凌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虽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但我弗兰克绝不会说半个不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你可以先为我们警戒一下周围的情况,以防长空会的人趁乱摸进我们院子里。”暗甬机智地为弗兰克指明了一条出路。“只要有我在,一切偷鸡摸狗的是都无需担心。”弗兰克信心百倍地蹲上了一片隐蔽的树冠处,“想当年我可是被称为...”

看着瞭望台下的各处战斗即将进入尾声,凯奇终于记起了一些要事:“你不是老是叨唠着城主最近的一笔赚得太肥了么,我在037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洛佩茨一听眉头一动:“哦?”随即丢下了面前尚未解决的乱哄哄的摊子,丝毫不理会周围再次傻眼的手下们,头也不回地跟着凯奇去了。

洛佩茨离开后不久演练便结束了,葛大志带着下属们先暂时撤离到了铁狼团的大宅外围等候下一步指令。在院内一棵树梢上蹲着的是弗兰克,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宅外的长空会的部众。而他上方的树顶处赫然站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那是葛大志真正的本体:躲开二阶天启者的洞察不容易啊,不知有没有真的暴露,幻城里的强者们已经超出了预计范围,不过还是继续潜着吧。东方的天空有些泛白,再过一时辰就是黎明了吧。

在037森林的某处,一支流亡族的医疗小队终于循着魔法波动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侦机队队长,立即启动了紧急医疗结界。频死的灵枰在蓝色的光幕中逐渐稳住了呼吸,身体的自我恢复机制完成了解冻。灵枰右手手指微动,示意他们倾听:“这次援军有哪些?”“灵桓,和那法师三兄弟,一张B5级的骷髅召唤卷轴。其余的不了解了。”“呃。想完全拿下这个任务可能还不够。这里很不安全,我们先撤离。”“有一个疑点:我们在越境过程中没有遇见过一个边防巡逻的士兵,一路完全开放。”“....看来我们对现在的人族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凯奇和洛佩茨两人的实力一个B级巅峰,一个A4级,在一个小时后便赶到了037的五号野点。小道边果然是一支被击败的运输队,刚刚满心欢喜的凯奇脑子又马上冷了下来:“我的人不在这儿?”“过来看!”洛佩茨正在翻查护卫们的身体,“大部分是致命的刀伤。但这些是,黑魔法的伤口。”凯奇的身体冷了起来:“干,流亡族的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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