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阁下想,单独上手哪片呢?”在简单的对话和试探后,康纳对这个年轻的暗巡使好感大增,不再怀疑,不知不觉带上了些许恭敬地语气。
老张带上坚定果断的语气,快速回答:“我们要第八区。”老张之前的情报本没有错,近些年的区号制订确实是按照治理程度来的;但是第八区的位置有些问题,墨菲等人都想过将第八区的目标顺序放在第九区和十区之后,因为第八区的边上,就是十三区。
老张没想到自己带上的坚决型特效,已经把自己成功推到了河里;直到老张注意到墨菲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出现了不加掩饰的尊敬之意,便意识到自己好像坏事了。但事到临头,也难以再临时改口,老张觉得临时增加些难度也不错。
“嗯,还有,明天我想旁观一下你们的进程和手法。”老张说道,这是他提的第一个要求;虽然青玄城的地下和这里的地下肯定有共通之处,但最快的融入方法还是实地考察。“康纳。墨菲。”康纳没有说什么推辞的话,爽快地当面应下。
最后两兄弟的身影回到了黑暗处,身影消失不见。老张眉头一皱,心想这下可有自己忙的了,虽说能人多办事,但还是希望自己不要突然随便扑街吧。
第二天时,老张并没有再收到两兄弟的什么见面消息,而是在旅店前台收到了一封短信,上面只简单地写着时间、地点,还有目标人的身份。
半小时后,老张小心地登上了一座半报废的居民楼,不得不承认这里是一处很好的看台,视角很广,能将街角口和对面楼里的挂着窗帘的居民房尽收眼底。老张很快从视野中找到了目标人的房间,同样盖着厚厚的青色帘子。
周大壮,四十岁,七区征费部下的一个小组长,近来失势后开始上手人口的生意,可能有征费部的情报。老张往下边扫了一眼,发现这儿确实是个不小的地下据点,底楼有四五个打牌的守着底楼通道,花哨纹身一看就不是善类。
很快老张的视野中的小巷里拐出两个人影,快速冲过街道,来到这幢居民楼边上的三米围墙下。凭着两人出色的体术,轻松越过,随后避过底楼底楼哨岗的视野,沿着排水管一溜烟上了居民楼。
老张便无法再看到两人的身影,如老张所料,没过十几秒的时间,那处青色的厚帘子被猛地扯开,那两兄弟果然已经控制了那个房间。一个脑顶纹花的中年秃子被踹到在沙发上,一支黝黑的枪管死死地顶住他的口腔,边上的持枪蒙面歹徒面露凶光,显得很是不耐烦。
随着中年秃子的低声求饶,歹徒将枪管抽出他的嘴,接着情况突变,中年秃子将一边的花瓶一脚踢出窗外,玻璃破碎的声音立即惊动了楼下的人。秃子原本略显臃肿的身子忽然变得灵活无比,如箭般向着阳台外面窜去。但另一个歹徒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抬手便是两枪将秃子撂倒,带着惯性的尸体前冲撞倒两条椅子和一张茶几才停止滚动。
蒙面歹徒随后往老张所在的楼顶看了一眼,从容地摸出一把射绳枪,在另一栋居民楼之间架起绳桥,两人滑过绳索,接着攀下楼房,消失在了不知名的小巷中。
老张也很快离开了楼顶,来到了之前的廉价馆子里。没过多久,便等来了两个客人。康纳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评价。老张没有评价,直接突兀地问道:“如果需要大规模火并呢?”
墨菲没有说话,康纳想了一想,答道:“可以选择正面,不过一般不会。”康纳停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于是老张不想再继续后面不会有价值的对话,点头道:“哦。走了。”
看来这两人身后果然是有大佬在撑的,那个康纳人精得很啊,城卫署的消息一点都没说,也不知道他们合作的程度有多大。老张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个人进入了第八区的范围,显得有些孤单。
第一天,老张逛了所有的贫民棚屋和社区,问了所有贫民行业的大致收入,比较了大部分贫民建筑的特点和差别。接着老张追踪了很多孩子的教育和生活问题,陪一帮屁孩子踢了会球,给自己花了两个银币买了套更像样的衣服,晚上找了家破旅店住下了。
第二天,老张去了很多家不错的酒馆,喝了不少店家推荐的上等酒,下午参观了很多娱乐馆的内部活动,给自己叫了一套陪酒和醒酒的服务,很是满意。晚上在场里跟着一批赌徒耍了几圈,很快输了不少金币,最后干脆在娱乐馆里叫了个不错的房间住了一晚。
第三天,老张了解到了地下的展馆地点,白天在场子里耍输了不少钱进去,下午泡完澡后好好地补了一觉。晚上他搞到了地下拳赛的门票,见识到了人与野兽的精彩搏击,晚上的几回下注终于让他赢了些回来。
第四天,老张退掉了之前所有没有到期的旅店租房,在地下市场里买了几套行头和几个看起来能用的下手,还有几个小孩,教了他们些规矩,给他们补了看起来能用的装备。晚上老张又去了地下市场,买了几个能用的下手和小孩,给他们说了些规矩。
半夜老张带着三个人闯进了一家红灯馆,留下了六具尸体,烧掉了前厅和柜台。第二天尸体身份很快被验查出来,但老张之前作为买主的信息已被销毁,让人无法追查下去。接着老张顶风作案,盘下了一家红灯馆,正式在第八区入住登记,同时给饿了一天的小孩们租了一个院子。
晚上老张安排了几个下手,对第八区表面上的财务处发起了自杀式的进攻,得到了些想要的情报。同时,老张在后半夜的地下舞会中结识了不少区内人士,为自己馆子未来与治安所的友好关系发展打下了基础。
接着老张给所有的孩子下达了严格的体能训练指标,运动范围覆盖了全区。白天老张重新布置了红灯馆的陈设,推出了新的服务流程和业务;晚上在自家红灯馆的开张宴上送出了不少服务贵宾卡,认识了第八区的更多相关人士。
在凌晨时,老张对手下们进行了第一轮任用测试,同时安排了几个人,成功对第八区几处建筑进行踩点布置。下午老张被第八区的大头——马半仙叫去,进行了一场简短述职报告,并协商了近两年的年费缴纳,双方洽谈得都很愉快。
临近晚上时,老张再次对部分下属进行了一场简单的测试,同时给他们下发了简单任务;而后老张终于在这四天里第一次睡了个觉。他足足睡了九个小时,在这九个小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第八区里有两大金库被人盗取,主管红灯业的癞头被肉弹袭击当场死亡。
当老张醒来时,发现治安所已经封锁了部分街区,自家红灯馆今晚看来是开不了了;虽然治安所的人力很不够,但周围都有不少热心的社会人士自愿帮忙,让他们成功完成了封锁。
而如老张所料,第八区的整个下午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治安所的人数过少,完全控制不了局面。随后居民们又传出了惊人的噩耗——治安所的所长为了保卫皇城治安,在与暴徒的战斗中牺牲了;待局面稳定下来时,差不多已经是后半夜了。
重新稳定后的第八区很快召集了碰头大会,由于马半仙在乱战中不幸被流弹击中,二副骆大坑只好临危受命接过了第八区的大旗,宣誓自己将不负众望继续保卫第八区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骆大坑的人在暗战中死伤不少,但最终还算是勉强盖过了对面的张大炮,逼得他最后吞刀自绝了。
同时上位的还有治安所的三副,和红灯业二副之类的人。不过听说还有好些人偷着路子跑远了,还卷了不少本会和自家的财产;听着骆大坑在大会上说着严惩不贷的语气,感觉那些人应该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老张开完大会,又开了个小会,跟新上任的大头骆大坑叽叽歪歪聊了很久,骆大坑觉得老张这人在娱乐界大有前途,便安排他去了十三区那边的产业做管理;而这边的馆子自然有骆大坑亲自为他罩着,让老张以后不必费心。
老张在房间里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没有直接去骆大坑安排的马车那儿,而是悄悄摸去了一处安静的贫民院落。那里住着好些活泼好动、总是满城瞎跑的孩子,他们都没有父母,或者找不到父母家人。
老张找来两个站位靠后的孩子,跟他们说了些话,给了他们一卷金票和一本本子,上面记着第八区好些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尽可以去找他们。接着老张又叫过了一个先前买下的奴隶打手,给了他一本小册子,让他看顾好这个院子里的孤儿不要乱跑,和他们友好相处,自己会抽空回来看看。
老张知道那个骆大坑在那个椅子上其实待不了多久了,回头望了望那个院子的方向,觉得自己也许不需要再回来了,心中不再惦记,一头钻进了装饰颇华贵的马车里。
马车载着一个人孤零零地前行,驶进隔壁不远处的十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