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拍了两下腿上女人丰腴的臀部，示意腿上的女人换条腿坐，他的右腿有些发麻。但他对于怀中的温香软玉并没有多少享受的样子，感觉像只是为了让老鬼头更清楚场间的局势。
男人等老鬼头写完交代材料，才接着开口：“你的儿子跟你很像，也很会享受生活。我想你可能不太清楚他和你大女婿晚上最喜欢去哪家酒馆；顺便一说，城卫署和第二常备军团联合组出的那个特勤组，在他两的小窝蹲伏了很久了，只是差一个，契机。”
跪在地上的十三区独裁者背后的高档衬衣已被血水浸湿，神情狼狈至极，他自然知道所谓的契机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老鬼头深吸一口气，将更多的空气送入肺部，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扳倒他居然无视数百年前定下的地下铁则，轻易地跟官方的人串到了一起。
老鬼头知道，即使儿子、女婿被扣进局子里，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毕竟十三区和其他小区不同之处在于它能影响的不仅仅是十三区。但这是一个讯息，十三区如果没有那些更贪婪的吸血虫子，老鬼头根本没机会跟十三区那几个所谓的分管主任进行如火如荼的竞争。
只消第二军团三个精骑营便能彻底推平所谓的皇城毒瘤，或者老鬼头毫不怀疑第二军团中的上侦组一半的员工便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传闻这上侦组中没有B级。即使老鬼头和那几个分管主任众志成城，不要说打地下战，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老鬼头没有在这方面接着猜想，因为如果这真是官方最上面的意思，完全不需要费尽心机联合这种地下的蝼蚁打进十三区内部。那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联系到特勤组的人。
老鬼头在被男人不断威慑的同时，在心中进行高速演算，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直觉没有往日那般精准了，一边开口：“嗯或者，十三区一半的材料交易盘口。”老鬼头没有看出男人是否同意，当他默认，开始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交代报告。
但这回，男人没有安静地等老鬼头写完，他缓缓说道：“你依然没有表现出我认为足够的诚意，或者你可以看看这个。”话音刚落，身后的打手将一只小巧精致的镯子丢到老鬼头面前；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碎光细镯，拥有多镜面自由反光的迷人色泽，在这昏暗的房间中依然有清晰的光彩发出，是市场上很是罕见的珍品。
这是老鬼头给晓晓十五岁的生日礼物。现在晓晓已经二十，不破坏手镯的话根本无法将其取下，除非...老鬼头的眼角微微抽搐。
男人接着面不改色地说道：“话说你的小女儿很不错。她不应该嫁给那种文绉绉的虚男，你看我怎么样？”老鬼头撑在地上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没想到对方竟做到了这种地步，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敲诈，而是对十三区领袖的正式宣战。
“你想怎么样？”老鬼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防线出现了裂缝，彻底崩溃也只会是时间问题，这句话宣告了他在这次博弈中的完全失败。
老张接着回忆巩固自己脑中的笔记知识：对方极重要的部分往往比自己的预料更有用一些，也更容易应用于心理进攻。
面前的男人开始露出微笑，他终于认可了老鬼头此时摆正的态度。老鬼头知道对方又在等着自己开口，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座上一脸惬意的赢家，吐出几个字：“十三区内一半的储备，还有十一十二区。我保证你可以在三个小时内，完成接管。”
“如果知道自己在父亲眼里，只值这个价，不知道晓晓会不会伤心呢？”男人侧头对怀中的性感女郎一笑，但这个房间内没有人附声，“不过，大叔你好像一直误会我们了。”
男人收起笑脸，正色道：“你真的误会了。只要到第二天亮，十三区五大产业中绝对有一半不再知晓鬼头您的名字了；而那些转不过弯来的，他们会被安排去个热闹的地方。”
老鬼头听着男人口中惊人的论断，呼吸不再稳定，喊道：“十三区怎么会如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告诉你那个真正仓库的位置！”男人知道老鬼头指的是自己的最后藏馆，那个只有他一人知晓的保藏地，所有知情的建设者都已在完工那日全部死去，这个宝库只存于老鬼头的脑中，得到它的人无疑会被老鬼头在十三区攒下的财富所震惊。
但这个男人却是挥挥手打断老鬼头的发言，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开口道：“大叔您还是没明白啊，这次来访，我主要只是想看看你赴死的决心，然后送你离开，并没有别的下流念头。看你这么怕死，我也就能放心地下手了。”
老鬼头仍未从那男人眼中读出有效的情绪，他的话语中甚至没有一点杀意，难道他以为跪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头有上好里脊肉的小牛吗？老鬼头的神情惊惧不定，他慌忙转头，想要看看身后的打手是不是真的在抽刀了。
但很可惜，老鬼头没能完成这个动作，一柄还沾着新鲜血迹的短刃在男人话音刚落时便已刺出。这回的动作倒是轻松多了，老张单手便将短刃捅入老鬼头的后心，刀柄旋转，不留生机。血液顿时从创口处喷涌而出，险些透过衬衣溅到了老张手上。
这只是计划中的第二步，刚才从老鬼头嘴里撬出的东西足以让接下来的事简单很多。时间快到了，自己先前用旗木的名头威慑住了那个常卫，但相信他再过一会儿便会发现这里的异样。老张立即带着身后的一男一女从老鬼头来的那条暗道离开。
“老板，我刚才的表现没有失误吧？”刚才坐在椅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在老张身后悄声问道；老鬼头先前一直关注错了，真正的话事者其实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位。老张知道刚才的表演对于他来说确实难度过大，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十三区所有的仓货管理。”男人立即喜形于色，谄意更盛，盘算着自己日后的未来美好生活。
老张没有照先人的做法，埋掉这两男女以除后患，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得有些不一样才行，不然就太无趣了。老张随手打发了两人去第八区藏着，在一处据点里快速换了身衣服，疾行来到了十三区的郊外。瞒过常卫且刺杀老鬼头的那个桀骜男人已经彻底从世上消失，现在的老张变回了八区来的小伙子。
想着时间应该快了，老张在身上划了两道，接着在月下的水坑里翻滚了几周，接着服药等着自己在那儿昏死过去。在几分钟后，老张如愿被人唤醒，眼前出现的果然是那个李叔的身影。
老张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击短刃突刺；那李叔却如闲庭信步般疾退两步，险之又险地避过老张的贴脸伤害。李叔蹙着双眉，没有向这个年轻人解释什么，而是摆出了攻击架势。
老张一声长喝，踏出一记爆步，带着手中的普通短刃快速前冲，挥出一道凌厉剑气。李叔没有拿出武器，空手伸出，在老张跑过来后扭住他的手腕，左手拍飞那柄短刃，脚下一扫，将老张的身体在空中抡出个半圆，再狠狠摔在泥地上。
看着被自己单手死死压制在地的老张怒目圆睁，李叔终于开口道：“小伙子别冲动，我是晓晓的管家李叔。”老张闻言，神色顿时缓和，不再挣扎，按照计划之中的剧本刚想报出自己的身份。
但他刚刚张开的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堵住，无法说出什么清晰的语句。十三区的郊外像是忽然降临了一阵巨大的风暴，周围泥地顿时烟尘四起，彻底迷住了老张的双眼，他只能依稀感受到这股强风是自夜空上吹下的，还有其中令人不安的强大魔力波动。
老张心中有些发慌，心想莫非那些大蛀虫这么快便发觉了自己的动作，想直接铲除？还是先前冒充旗木身份被旗木的人觉察了？如果是前者老张大概可以接着用旗木的身份忽悠一阵，毕竟暗甬给的那枚高级储物戒和通讯珠是极好唬人的东西；若是后者，那自己也可以用神使仆从的身份来唬他。
待狂风散去，老张怔住了。那个实力还算不错的李叔不知为何倒在一边，还死瞪着双眼，他的身体已分作两截，受到此等暴力的摧残显然是活不成了。对面站着个熟悉的人影，旁边一头巨大的双翼四足尖喙巨兽在黑暗中散着微微荧光，温驯地低头站立。
似老张这等奇才洞明世事，过去可以说从未有过发怔这类失礼的表现；但近来次数倒挺多，无一例外都是由于暗甬，也许因为神使这种存在确乎是不在俗世算计之内罢。
暗甬将风暴狮鹫收回灵魂封印，走向老张，他说话时微微喘息，大概那神奇的魂兽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负担：“我刚找过来就看到你被人打了。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