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老张面对暗甬的询问又沉默了一阵,知道暗甬奇怪他明知被命令要求低调却在这里搞事,考虑着要不要把全部情况报告一遍。
不过以暗甬的脑回路,期间必定有暗甬不间断插入的问题,大概得花上不少时间。“我打算给咱们在皇城做个据点。”老张简单明了的回话让暗甬很满意,“这个死者本是计划中的一环。”
“你让他这么殴打你...”涉世未深的暗甬不太明白其中的关联,“那我这么破坏了你的计划,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有二试。”“如果你也来耍耍的话,大概明天就完事了。”老张意识到暗甬的到来,可以直接把这危险繁杂的进程缩短到三步,那自己,刚才好像是被白打了一顿。
......
身为十三区的A级常卫,徐旭觉得那个来自于旗木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虽然自己眼中的旗木也就是这种风格。但他在发现老鬼头在五楼的房间被杀死,另一个常卫林文的尸体也倒在二楼,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
徐旭将两人的尸体带回十三区总会,任凭楼下的小鬼头和那个马屁女婿混着一帮杂鱼们乱成一团,独自上了顶楼看风景。
此时沉重的夜色依然没有褪去,黎明到来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徐旭没有进入以往那样的冥想状态;他在对面的顶楼看到两个人影,他们在注视着他。徐旭不慌不忙,助跑数米一跃而起,随着一个闪跃技能,他成功落到了对面两人面前。
“如果把这人弄死,就成功了一半了。”一个年轻男人这样说。借着依稀的月光,徐旭认出说话的人他认得,就是小小姐新交的那个男友;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跟这件事肯定脱不了关系,更何况他现在跟着个不明青年说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直到徐旭刚想出口质问时,才发觉这个小伙子一直没有正眼瞧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跟身旁一个看似更年轻的男子说个不停,眼中全然没有他的存在。
“这好像很困难啊。过去那种超越A级的力量以后我或许再无法使用。”“你刚才那只很出彩的魂兽呢?”“刚才的那只魔兽,以我现在的实力短时间里还无法再次召唤。”“嗯,你早说啊。”
老张这时才看了一眼徐旭,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这是我们旗木的介子,暗甬大人。”老张恢复了冷酷的神色,“有些需要你配合的任务。或者你可以拒绝。”
“很抱歉我这样的角色并不知晓什么介子的存在。”徐旭不再动摇,右手悄悄伸向佩剑,神情凛然,“我需要更高的证明,才甘心受用于旗木。”
“我试试。”暗甬毫无惧色地上前半步,意识在储物戒中摸索了一阵。暗甬递出一沓金票,看得对面的徐旭两眼发直。虽然这是的月光不是很明亮,但以他A级的强化视力还是能很清楚地看清上面一万的面额。
一沓货真价实的一百万。老张也咽了一口唾沫,钱多也不是这种花法,小声提醒道:“三十万到顶了。”
......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一个消息在十三区疯传。各部门的主管们也从各自的通道中得到了可信的情报,在反复确认之后,各自迟疑着将下发的任务执行了下去,令他们困惑的是,那些严重违规的任务操作竟然也都被部下和同行们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下去。
这时大家才终于确认一个消息:原本被鬼头一手建立起的固若金汤的地下帝国,确乎是在一个晚上被一道恐怖的力量击垮了。
墙倒众人推,失势后的小鬼头及鬼头的大女儿一家似乎是被发配到了一区,此生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而那个小女儿则好像因为美貌,被幕后的大老板私下收藏了。没有人伤感于死去的鬼头后辈的遭遇,这些地下世家敢走上这条路,必然也要有承受这些后果的准备和勇气。
虽然其中主要还是老张的诸多布置,但昨晚暗甬硬是用百万金币生生砸通了计划中的两处关键点,令老张感慨万千,不得不服。暗甬也震惊于老张的手段,在这几天功夫给他收拾出了一处不错的皇城据点,不愧是被灵力者高度熏染的人,让暗甬更是好奇潜伏在老张背后的神秘灵力者究竟是谁。
“那她怎么办?”暗甬有些不理解这两人的关系,在女孩眼中老张是杀死她父亲的帮凶,但她的眼中好像没有什么恨意,经过自己的系统扫描也是同样的结果。暗甬见老张没有说话,接着问道:“她和你有肉体关系吧,至少可以算作情人关系;要不要也带到学院里去?”
老张有些尴尬,拉着晓晓走到一边去,小声说道:“我已经觉得放你一条生路,你不会被后事纠缠了,去你想去的地方。”“我要跟着你。”晓晓看着他,想也没想就答道,语气不容置疑,“那天你也说过,只有你能娶我。”
老张挠挠头,昨天他很干脆地踢掉了所有誓死追随他的部下,说了句“你们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便打发了。但那方法明显不适用于当前情况,对方好歹是个第一次都给了自己的纯情少女,作为渣男的自己自然不能说出那种话来。
老张切换出冷漠的眼神,说道:“即使我是杀死了你的父亲、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主谋?即使跟着我,当你不再年轻时我依然会厌倦你。”
“当他处理掉我第一任男友时我就明白了,这种家族早晚都会迎来这样的结局。他自以为聪慧,能轻易在十三区中建立起自己的秩序,但终究不过是你们高层眼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晓晓的眼中明显地透出狡黠的光,“你应该能猜到我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家族异类,可以说我懂得的比大哥比他更多。如果你晚来十年,那推翻他的那个人,大概就是我了。”
晓晓的语气如真正的女孩般温柔轻快,但暗甬感到的却不是如沐春风般的舒适,而是其它奇怪的感觉。老张没有多余的表情,以他的水平确实早已对此有些察觉,只是没有理会这个没有任何权势的弱女子。
“如果别人杀死我的父亲,我自然会视为一生之敌。但那个人是你。”晓晓眼光流转,似在长情地告白,“我需要一个机会,证明我对你有用。”
老张面无表情,没有立即回话,思索着有效的方法。一旁观火的暗甬忽然开口了:“我通过你的请求。”晓晓猜对了,这个年轻人对老张有着绝对的命令权力;老张瞪了暗甬一眼,心中问候起神明的家族,但他也确实完全不敢反驳暗甬的指令。
无奈之下,老张缓缓开口:“如果你能在皇城里独自挣出十万金币,我就承认你的价值。”没有等晓晓有什么反应,老张便径自转身离开了,暗甬也微笑着离开,像是从老张身上得到了什么愉悦。
她的父亲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她的爱人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女孩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她站在夕阳下无人的小巷口,身后只有一棵苍老的大树跟她一起沉;她慢慢蹲下来,把脸埋在双腿间,没人知道她到底哭了没有。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居然搭上了同样麻烦的暗甬,给自己留下了一档子麻烦事。老张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晓晓深藏的心性,但终究也只会是下一个老鬼头罢了,不然也不会被他骗出真心。
她只见过我凭空捏造出的八区小伙的形象,为什么会知道我不是那种绝情的人?老张皱眉,这个女人的直觉和意识让他觉得麻烦。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这不是麻烦的真正原因。
暗甬走在他的身侧,说:“你不喜欢她?”其实暗甬真正想直接问的是为什么只是十万金币,但觉得此时的老张夫妻分离很是悲伤所以换了台词。老张一听到暗甬的声音就来气,低声质问道:“你明知她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为什么附和她?就因为有趣?”
“你忘了,你当初也说过一样的话吗?”暗甬记得老张当初请求跟随他的惨样,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谁,想要做什么。用那个经典比喻,就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老张被揭出了最深处的伤疤,也不在意,问道:“另外三个人呢?”“他们可不像你这么不听话,这么能干。现在就缺你一个了。”暗甬平淡地说出这些话语。
老张警觉起来,接着问道:“你,发生了什么?”老张觉得暗甬有些古怪,仗着自己在队中的是重要地位直接向他发问。暗甬倒也不隐瞒,说道:“我让之前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护卫回去了。如果你指的是语气,我刚在皇城学到了一种亲和型上级的语气。”
老张心中对暗甬身边藏有强者的猜想得到印证,不过既然已经离去,也不会再和自己有什么交集,接着问:“那二试怎么办?”
“完全没问题。”暗甬甚至还冲他竖起大拇指。老张想了想,跟了上去,决定还是直言建议暗甬早点舍弃这种奇怪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