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晨日将驻马镇唤醒,城门卫兵将城门缓缓打开。
城门外,远处一队骑兵飞奔而来,走近一看,领头的是镇北王府的大王子赵尚铄,后面跟着的是同胞兄弟赵尚构。
赵尚铄领到王命,一路马不停蹄,快马加鞭,片刻不敢耽误。
“殿下!”驻马镇守城门卫均认识这个风度翩翩的大王子赵尚铄。
“听说镇北王是紧急怒召大王子,恐怕此行大王子是要受罚了。”卫兵悄悄议论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他还是大王子,什么惩罚也就走走过场罢了。”另一个卫兵回应道
赵尚铄并未停马,催鞭向将军府赶去,这一队骑兵在大街上放肆奔驰,搅得路边那些摆摊的商户怨声载道。
赵尚铄纵马到了将军府,跳下战马,疾步往里走去。
将军府内,赵成焱正襟危坐,护卫披甲佩刀,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儿臣叩见父王!”赵尚铄疾步进来,跪下请安。
“儿臣叩见父王!”赵尚构随后而至。
“逆子!从实招来!”赵成焱拍桌震怒,堂堂镇北王大动肝火。
“父王,何事如此动怒?”赵尚铄显得并不知道这烧身之火从何而来。
“逆子!你若如实交代,今日为父留你一条性命,你要再执迷不悟,留你于世,天理不容!”赵成焱震怒中带着最后的期望。
“父王,儿臣确实不知所犯何错。”赵尚铄坚持说道。
“带他们上来!”赵成焱决绝中带着失望。
“领命。”一护卫下去,将那两个单独关押的黑衣人依次押了上来。
“是不是他给的令牌?看清楚!”赵成焱对那两个黑衣人冷峻说道。
“是是是。就是这位公子。”两人齐声说道。
“二位,在下何时与你们有过一面之缘?”赵尚铄质问中带有威震之气。
“逆子,为父还在这,你威胁谁?你想遮了天不成?!”
“父王,儿臣确实没有见过这两位大哥。”赵尚铄脸部急的有点抽搐,冤枉地说道。
“说你们在何时何地与他见过面,旁边还有何人?”赵成焱对两个黑衣人说道。
“我们上个月在驻马镇外密林坡上,这位公子给了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和黑玫宫一位高手交谈,给了他一块令牌。”
“父王,这完全是污蔑,上个月我与构弟巡查了驻马镇守军后便去了神石州矿场督工,并未在驻马镇停留啊。这个构弟可以为我作证。”
“这么说来,你上个月就是来过驻马镇了!构儿,在驻马镇期间你是否与他形影不离?”赵成焱问赵尚构。
“我与大哥上月确实来驻马镇巡视,不过大哥忙于军务,经常独自行动,我对锻造兵器比较感兴趣,大部分时间都在监工锻造兵器。”
“赵尚构!你我可是同胞兄弟,怎么如此歪曲事实?”赵尚铄就如同大热天被人长期蒙在被子里一样,憋屈、难受、躁闷。
“大哥,你我虽是兄弟,可都还是父王的儿子,不能因为兄弟相护而对父王有所欺骗。父王,究竟出什么事了?”赵尚构与赵尚铄一样,不知发生了什么。
“什么事?煜儿和玲珑现在重伤不起,为父差点被人刺杀!”
“啊!有人胆敢刺杀父王?”赵尚构大惊!
“啊!怎么会这样。父王,我去看看三弟和八妹。”赵尚铄说罢便想出门。
“逆子,你现在还想去杀了你的弟弟妹妹不成?”
“父王,此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儿臣真是冤枉!”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执迷不悟!”赵成焱说罢,将那块浮雕着“铄”字的令牌重重摔在了赵尚铄身上。
“这...这一定是我府上门客遗落的令牌被人利用,儿臣怎么会让自己门客对弟妹下毒手啊!”
“你府上?为父还在世,镇北王府就成了你这逆子府上不成!这黑铁军也是你这逆子的军队了不成!”赵成焱雷霆震怒!
“父王,孩儿不是那个意思,父王,待我回去查明这令牌是谁人所掉,一定查出此案幕后凶手!”
“不用了,我飞信回去让陆军师查了你名下门客,每个人的令牌都在,如今这令牌你亲口承认是你所制,不是他人伪造,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
“构弟,我给你的那块令牌还在不在?你快看看,是不是你的令牌掉了?”赵尚铄盯着赵尚构,如今这局面,似乎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草了。
“大哥,你何时给过我令牌,此事我也不相信是你所为,可弟弟我也不能欺骗父王啊!”赵尚构显得有些犹豫、害怕。
“你!!...”赵尚铄怒不可遏,紧紧抓住了同胞弟弟赵尚构脖子。
“住手!!”赵成焱失望至极。
赵成焱本想虽然赵尚铄意图谋杀三人,造成两人重伤不起的后果,按罪当诛,可也只是赵成焱自己家事,作为父亲,只要赵尚铄在铁证如山面前自己承认错误,痛改前非,可以留他一命,如今赵尚铄在铁证面前不认错,镇北王府说成是他自己府上,又当面对同胞兄弟赵尚构动手,一而再地触碰他的逆鳞,常年征战的镇北王以铁血手段著称,心生杀意。
赵成焱震怒之际,赵尚铄双手颤抖,面红耳赤,迟迟没有松开抓住赵尚构脖子的手。
“逆子!逆子!留你何用!罢了,罢了。”赵成焱走下台,对赵尚铄说道:“孩儿,何必操之过急,现在天下未定,你就着急争权夺势。骨肉相残,手心手背都是肉,莫怪为父绝情了。”
说罢,赵成焱抽出匕首,刺入赵尚铄胸膛,留给他最后一眼满满父爱。
赵尚铄双眼含泪,露出的尽是绝望、无助、悲痛。
赵尚铄倒入赵成焱怀中,死不瞑目。
赵成焱抱着软绵绵的大儿子,面无表情,内心的滋味,用笔写不出来。
旁边赵尚构受到惊吓,随后嚎啕大哭,大喊:“大哥...大哥...”
堂内只有赵尚构的哭喊声,过了良久,赵成焱内心稳定了情绪,将赵尚铄缓缓放下。
“来人,准备马车,我要亲自将铄儿送回镇北城。”赵成焱下令道。
“赵氏子女生前只能在马背上戎马一生,死了就让他坐坐马车吧,小时候,铄儿最想坐马车了。”赵成焱双眼无神,独自嘀咕,走出大堂。
赵成焱来到了赵尚煜房间,赵尚煜看到赵成焱,右手抬起,显得极为激动。
“煜儿,铄儿犯下大错,杀弟弑父,天理不容,却还执迷不悟。为父已经亲手将其处死,为父要亲自送他一程回镇北城,你在驻马镇好生休养,待玲珑恢复了再一起回来,那个黄沙军的王弑,我看他练兵颇有大将风范,这两千新兵就让王弑带回黄沙军给岳鸿飞调度,王弑可以在破峰军做个两千兵马的少郎将。”赵成焱嘱咐道。
“儿臣...”赵尚煜迷糊中竭力说道,虽然一切都是他所设计,但对父王如此果决处死赵尚铄却仍有吃惊,毕竟那是亲生骨肉,以后他若犯错,也会同样有这下场。
“不用回话了,你且好生休养。”赵成焱并未做过多解释。
“萧剑,你留下保护三王子和郡主,同他们一道回镇北城。”赵成焱令道。
“可是,您路上安危?”萧剑显然是担心那刺客不罢手。
“放心,陆军师今日应该就能到驻马镇了,有他在,谁也伤不了我。”
“哦,有陆军师在,小人多虑了。”萧剑放心地说道。
烈火烁金驻马镇,暗木勾心北王府。
千秋往事谁知真,把酒迎风笑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