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妖含笑道：“我们去不周山可好？那里山清水秀，远离尘世纷扰。”
她想了想，又道：“倘若与世隔绝了，你便只能日日守着我，眼里只有我一人，你可会厌烦？”
墨如冰忽然笑出了声，一把将面前胡思乱想的小姑娘搂进怀里，用下颚蹭了蹭她柔软的头顶。
“妖儿，与你相守，便是我五百世的心愿。”
夜九妖愣了愣，笑得那般明媚，那般岁月静好。
“那你……”
夜九妖剩下的字还未说出口，笑容刹那间凝固在脸上。
夜九妖猛然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青年。
她低头，腰间鲜血汩汩流出，浸染了雪白的裙衫，感觉到鲜血的迅速流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在夜九妖推开他的一刹那，他的心蓦然绞痛，宛若刀割。
夜九妖就那样看着她，安静地看着他。好似要将他的容颜死死烙印在眼底，带进碧落黄泉。
他清楚的看见她眼里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怨恨，不解，再到死灰寂然，绝望，最后的破碎。
她什么也没说，他却从她眼里看到了太多太多。
他轻轻地搂着她，感受着她气息越发微弱，只进不出。
泪眼婆娑里，夜九妖似乎隐约望见一个人影。
走到近处，她才看清来者的容貌。
一袭希腊式的淡蓝色雪纺长裙，颈部一串珍珠项链，她的头发很长，美丽地卷曲着如海藻般散在腰间。
她精致的容颜上精心打扮过，洁白的月光撒在她柔美的脸上，衬得她肤如凝脂，眼若晨星。
光阴荏苒，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非她往日随意可调笑的小女孩。
夜九妖一愣，这张脸，她如何不认得？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夜九妖猛然闭上绝望地双眸，不再去看他们。
“妖妖，我……我们……”
夜九妖心如死灰，心中宛如刀绞。
腰间鲜红的血液在晚风的吹拂下已经凝固，似一朵朵妖冶地彼岸花。
在夜九妖彻底陷入黑暗，失去气息前，一股大力猛然将她推离墨如冰的怀抱，朝身后的万丈悬崖倒去。
她猛然睁开双眼，看见的是素日里温柔可人的凌清月狰狞的面孔。
“夜九妖，你去死吧——！”
这句尖锐的女声传入她的耳中，夜九妖唇角冷笑，再也醒不过来。
真狠，让她死还不够，还要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墨如冰，这也是你要的结果吗？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她轻轻一笑：“墨如冰，我要你万寿无疆，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孤独终老，爱而不得，万劫不复。”
“妖儿——！！”绝望又撕心裂肺的男声却未能传入她的耳中。
墨如冰心如刀绞，他终于，彻底的失去她了。
很多年后，夜九妖那番话一语成谶，墨如冰想，他和她的缘分，终止于那一夜，生生世世，与君绝。
……
不知道过了多久，知觉才缓缓回到她的身体，意识清晰起来，身体传来剧痛，痛的她无法呼吸。
忍受着剧痛动了动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生硬的东西，轻轻摩挲着，似乎是什么光滑的平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