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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救人

一个月前,岄闭关了,绿萝被她的主人派到人间界,加入修真门派。而阿雾,也就是那只被岄契约的雾妖,也被派往魔族的黑曜城办事儿,这还是他头一回出原始山林,有些不习惯。

来到人间界后,绿萝一点也不想做人,更别提什么修仙。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终日以藤植的形态趴在老山松底下的岩石上思考藤生。岄已经把正确的修炼功法交给她,而且刻录得很详细,她已经可以顺利地切换藤身和人身。

她现在很怀疑生命的本质不是为了追求永生和欢乐,而是感受痛苦。这种在痛苦中消沉的日子持续到某日,她被一个花农挖回家。花农把她埋在花盆里,她也万念俱灰,没有爬出来反抗。

这天,花农把她和其他盆栽带到集市售卖,别的盆栽也卖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摊。有个青衣书生恰巧经过,瞄了眼花卉小摊,前进的步伐又退了回来。

“大哥,这盆小藤怎么卖的?”书生问道。

花农有些惊讶,这种小藤也有人要?他及时反应过来说道:“便宜点,给个成本费,三文钱吧。”

书生将她带回青州城的家,给她换了个小巧的白底青花的陶瓷花盆,将她种里头,放在桌案上,每天都会给她浇一次水。

说来也奇怪,书生书桌上暗绿色的藤大半年一直都干巴巴的,不死也不活,但有它的地方连空气都干净些。书桌一个月不擦不会有尘埃,其他地方就不是这样。

有一日,方临的同窗卢子浩来串门,跟他品茶聊诗篇,完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上棋盘。方临看桌上还有些地方,可以放些观赏之物,便把桌案上的绿萝端出来,放在棋盘旁。卢子浩见了很奇怪,问道:“你这品味有够独特啊,下棋也把它放旁边。”

方临道:“这株藤有些风骨,我养了多日,没增一片叶子,也没少一片叶子。”

卢子浩好笑地回道:“这样确实有些个性。让它沾染人气、多点活力也好。”

绿萝自然不会有什么回应,她只想这般简单地活着,没有争妍斗艳,也不去理会岁月枯荣。方临有夜阑读书的不良习惯,绿萝也没去打扰他,闭上眼耳便自睡自的。

这种平静的生活持续了一年有余。一日,方临去卢子浩家喝酒聊天,不怕死的卢子浩居然闹着要夜探荒废的山神庙。山神能有什么山神,不过是些魑魅魍魉。

俩人进山,走到山脚下,树林子里居然有好些坟墓。不过他们以前白天也来过这里,倒也不怕,沿着石路继续上山。一路上,山路陡峭,草木旺盛,明明没人,四周静谧得很,却有不知道哪里的方言低语声传来,离两人很近。

他们都吓得没敢说话,但是上山的决心还是没有泯灭,仍然一路往上。过了会儿,俩人都感觉背后有人,山风阴冷潮湿,背后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细细的呼吸,对他们后脖子吹风。不过,他们两个人读圣贤书都读得比较成功,行为端正,不是亏心人。他们不信邪没往后看,依旧硬着脖子往上走。

走到半山腰,狂风大作,天上打雷,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人身上。卢子浩说道:“山路湿滑,要不,我们回去吧?”

方临想到方才上山的情况,说道:“怕是不行。”

卢子浩和方临认识多年,自然意会他话里的意思。两人只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往上走。此时也没后悔药可吃。今晚要是能活着回去,怕是谢天谢地了。

绿萝看到夜色渐浓,外头天气也不大好,最主要是她嗅到了一丝不对的气息,书生仍然没回来。怕他出了什么事,绿萝便拿起家里的油纸伞,瞬移到卢子浩家敲门。

来开门的是他家小厮,大约十五六岁。见门外有一拿着雨伞的绿衣女子,面貌绝美,一时忘了问话。绿萝冷静有礼地问道:“请问,方临在吗?”

小厮只见她说话间红唇一起一落变幻着形状,委实太好看了些。他回道:“方举人与我家少爷去了青州城西的青鸾山,他们要夜访山神庙。您是方举人的什么人吗?”

绿萝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道:“多谢。”

看着远去的绿色背影,小厮受了冷落暗道她是怪人,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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