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您是去还是不去?”
老德这么问也当然是为了安祝年考虑。毕竟,在官场上,若是走错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
这种栽赃嫁祸,也是普遍之事,步步谨慎,才是万全之策。
既然安祝年能当上侯爷,这点浅显的道理,又岂会不知?
可如今,他们安家的基业眼见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他又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慕容家和安家明争暗斗了几百年,一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若是……等他百年之后,他那还有脸去地下?
“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兵行险招,才能不复万丈深渊。
……
黄鹤楼:
“小二,再来壶酒。”
“诶,客官来了!您的酒。”
“小二,我这菜怎么还没上啊?”
“客官请稍等,这就给您端上。”
黄鹤楼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又与皇宫内廷礼尚往来,这生意自然是红红火火,热闹非凡。
来这的人,非富即贵。若是一些王孙贵族想要凸显家世显赫,便连着一个星期在这宴请八方,那人家自然是对你的财大气粗心服口服。
“安侯爷是吗?”尽管安祝年已经打扮低调,无意张扬,可眼尖的总管还是认出了他。
“安侯爷,您昨日派人来定的包厢已给您准备好,请随我来。”
安祝年心中一禀,对着总管点了点头。
黄鹤楼朝中重臣常来之地,选此地自然不会有人多做怀疑。而且,他也要如平常一般无二,若是过于低调鬼祟,反而显得突兀,多此一举。
用江湖骗子的信鸽传递字条,扮成下人装作是他的命令,显然是不想让人查到些蛛丝马迹,行事之谨慎,滴水不漏。
最重要的事,那人不仅仅是猜到安祝年一定回来赴约,他已是笃定。他极为准确的分析了朝廷的局势,断定了自己心中所忧,就如同被扒了衣服般,赤裸裸的站着那人面前。
自己的心思,被他人看到一清二楚。安祝年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感,这种感觉油然而生,细思极恐。
“好,就到这吧,你先下去。”
总管将安祝年带到包厢外,他看着长长的过廊里寥寥无几的身影,对着总管摆摆手。
“侯爷,要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总管说罢,便退下了。
安祝年环顾了四周,确认过无疑后,双手搭在门上,犹豫不决,迟迟不肯推开。
“侯爷既已在门外,又何必在遮遮掩掩。”
屋内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但是,令他意外的是,约他之人,竟是个女子!
人家既然已发现他,若是不进去,还不是被人家看笑话?呵,我安祝年堂堂侯爷还怕她一个小女子不成?
想此,安祝年也不再考虑什么,直直地推开门,无所畏惧的向屋内走去。
只见偌大的厢房内,空荡荡的令人窒息,只剩下几道空灵寂寥的琴声在四周游荡。
琴声并不悦耳动听,而是尽显哀愁悲伤之调。
放眼望去,那抚琴之人便在他的前方,隔着一层的雪白唯帘,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见她的形体轮廓和那女子弹琴的身姿,若隐若现,反而给他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