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苡和易琛的再次不见踪影,还是因为墨子恪的母亲林玉。
来参加墨子恪生日宴会的人太多,陆曦苡刚走到别墅外的喷泉旁边,就被人喊住:“曦苡。”
不用回头,听声音陆曦苡就知道这是谁。虽然不想正面和她打交道,可是既然她找上门来了,她也不会惧怕。曾经噩梦般的过往,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
陆曦苡转过身,礼貌地笑了笑:“阿姨。有什么事?”
林玉面前陆曦苡已经成长为了落落大方的女孩,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陪我去花园里走走吧。我们边走边谈。”
“嗯。”陆曦苡应了一声便向着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玉跟在陆曦苡后面,也进了花园。只是,两个人都没注意到,一个身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跟着进了花园。
“曦苡,以前的事,你还怨我吗?”
陆曦苡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黑透的天,回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怨与不怨了。我的病本就存在,只是那件事让它第一次发作更早了些而已。”
林玉突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沉默。
陆曦苡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您不用因为以前的事情为您的儿子担心些什么。无论是有没有您上次来医院的‘问候’,他都不会是我的选择。”
林玉似乎是没想到陆曦苡会是这样的回答,眸中带着几分不解:“目前看来,他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不。如果我和他从未分开,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也许他会是我最好的选择。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曾经再要好,时间都会改变人的心性,我又何必用自己的余生去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未来会不会善待自己?”
少女清冷的眸子让林玉有些怔,这个女孩,已经全然不是自己了解的那个了。
“曦苡,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因为我,因为我之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而对阿恪有什么误解。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明面上提起过你,却总是盯着小时候你最喜欢的水晶球发呆。之前在医院的那件事,我很抱歉。可能是在这种家庭生活久了,心里在乎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快乐的。”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误解他,一码归一码。只是,我对他也不会有别的感情。”
“曦苡,阿恪这个孩子,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身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之前一直没在学习上努力,直到他第一次遇见长大后的你,在墨客的餐厅。他很少为了谁而努力,也很少为了别人去奢求些什么,可是你看到了,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你而已。”
“我不爱他,从前不爱,现在不爱,未来也不会。我希望您能够明白,强扭的瓜不会甜的,当初抱着不纯的目的,得到的结局自然会不尽人意。阿姨,没有人会在时光的洗礼中一直保持原样,可若是变得连曾经亲近的人都不认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已经爱了一个男孩七年了,七年我都坚持下来了,您觉得墨子恪的坚持在我眼里算什么?我甚至从初中追到了高中,再到大学,七年的青春过去,我可以不介意只和他做朋友,那墨子恪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自私的爱?”
林玉一下子顿在了原地。爱了一个人七年?
“曦苡,七年的青春已经很长了,你还要继续为他耗费青春吗?你的余生,还能有几个七年?”林玉不死心,继续劝着陆曦苡。
陆曦苡淡淡的声音传进林玉的耳朵:“所以,我不打算等了。等他毕业那天,我就告白,不论结局。你不用费心思劝我了,感情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结局的。”
林玉终究没有能让陆曦苡改变决定,在花园的小径上沉默地走着。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将易琛从林玉和陆曦苡的对话之间拉回了现实。
“你在…唔…”易琛迅速转过身,利落地用手捂住了来人的嘴。待林玉和陆曦苡走远后,易琛才看清楚,来的人是墨子恪。
“呼…你跟踪我妈干什么?”墨子恪好不容易挪开了易琛的手,嫌弃地擦了擦嘴。
易琛的眉皱了起来:“谁跟踪你妈了?我在这里散步,你有什么意见?”
“你确定是散步,而不是偷听?”
“你不也来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没必要让你妈来劝说。她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改变。”
“呵。”墨子恪的脸色冷了下来,抬脚追了上去。
天色已暗,花园里的灯柱早就亮了。只是,易琛一个人站在路上,脸上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已经爱了一个男孩七年了,七年我都坚持下来了,您觉得墨子恪的坚持在我眼里算什么?我甚至从初中追到了高中,再到大学,七年的青春过去,我可以不介意只和他做朋友。
七年…她不在意。是不是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与她爱了七年的感情相比较?他什么时候也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了?
陆曦苡,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一个表面活泼开朗的女孩,有先天性心脏病,年幼时众人的唾弃,七年的爱与追随。
易琛本以为,世界上很少有笑得如陆曦苡一般纯粹的女孩,后来却渐渐明白,纯粹是痛苦的碎片拼凑成的。
她爱的那个男孩会对她好吗?如果她的告白成功了,他还会不会停留在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