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就在君千翼找人找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君千泽的尸身,被玉伊雪的人送回了北幽。
听说君千翼震怒非常,当时就停战,携君千泽尸身回京,准备举行国丧之后再回来继续与西宁一战。
而按照不成文的规定,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般通情达理的也好,看世俗目光的人也罢,都会选择停手,最起码让北幽回去安置了君千泽的尸体再说。
可偏偏,墨箫就是反常道而行之。
在君千翼离开的第二天,再一次公然开战。
峰回城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放松警惕,就又接到了墨箫开战的通知。
顿时,又是一片恐慌。
本来君千泽的死就已经让北幽有些民心不稳,再加上君千翼回京,峰回城只有一个副将带了十万兵马驻守,此时墨箫打的太突然,整个峰回城的士气都比较低。
于是不过三日,被誉为北幽天险的峰回城失守!
君千翼得到消息的时候很明显已经晚了,他不过思索片刻,就决定掉头回去。
可是几乎同时,北幽内朝传来消息,君紫依离奇失踪,遍寻北幽朝上下不得踪迹。
并肩王府在第二天的晚上出了刺客,并肩王重伤,朝堂上反皇派兴风作浪,整个朝堂一团乱麻。
君千翼皱眉,直觉这是一个人做的。
不然,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皇兄,紫依,父王接连出事,还都是北幽的中流砥柱,他们这一出事,整个北幽,必乱!
这倒像是墨箫的手笔。
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打蛇打七寸。
权衡利弊之后,君千翼快马加鞭回京控制朝政,同时下昭,兵马大将军领兵三十万,前去边境支援。
可是兵马大将军在京城待命,召集三十万兵马又尚需时日,从京城到峰回城同样需要时间。
可是他们无动于衷,西宁却不会。
西宁只会抓住这样难得的时间,攻城掠地。
于是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峰回城,飞雁门,镣生城等五座城池接连失守。
整个北幽大地燃起熊熊战火,难民都如潮水一般涌往京城,其中又难免夹杂着便衣刺客,再加之有些地方的官员腐败贪污,克扣下朝廷下发的抚恤金,自然而然就有民暴动。
北幽这么多年来的一些漏洞与照顾不到的地方,此时全部暴露。
于是不过将近二十天,整个北幽就再也没有了一个月前的繁华景象,到处都是民不聊生。
君千翼回去之后虽然控制了朝政,但是朝堂上的蛀牙还没来得及清理,于是又顺着盘踪交错的枝枝干干,开始一个一个地盘查。
每日的殚精竭虑,君千翼心力交瘁之下同样身体吃不消,每日也只是在尽力撑着而已。
可是他知道,他也撑不了多久,北幽更撑不了多久。
从皇兄死,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北幽大势已去,注定无力回天。
可是他怎么能甘心呢?怎么能呢?
明明几个月前的登基大典,他信誓旦旦,要给爱的女人一个安稳的人生,要在天下之争中划下自己的浓墨重彩,一切似乎历历在目,可是转眼已是人间沧桑。
君千翼明黄色袖袍中的手伸出,狠狠砸向一旁的柱子,血肉模糊,他终究闭上眼,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是早就注定的结局吗?所以他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逆天改命?
而在这半个月里,南夏祁云仍旧小战不断,东月同时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云乐宇与白胤,再次回到边境。
同时玉天凌下旨,左将军陈之玄,驻守边境,严命以待。
“老臣叩见皇上。”陈之玄快步走啦,跪倒在玉天凌面前。
自从上次经历了兵符被偷,陈述一夜人间蒸发,半月后却送入了左将军府一具尸体之后,陈之玄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左将军府也再没有了往日的风采,陈之玄整日呆在家里,时常担心何时玉天凌便一纸诏书抄了整个将军府。
可是这抄家的诏书没等来,反而是玉天凌再次钦点他为大将军,点兵前往边境。
“陈爱卿请起。”玉天凌面色浅淡。
“此时天下的战场已经拉开,我东月必定不能独善其身,边境虽有云郡王与丞相,到底不能把东月守的固若金汤,陈爱卿早些年便征战四方,若是你去,朕更放心。”还未等他完全起来,玉天凌已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陛下有命,老臣万死不辞。”陈之玄再次跪地。
“朕自然信得过陈爱卿,只是在临走之前,朕还有一句话要问问陈爱卿。”玉天凌眸色闪了闪。
“陛下但请直说。”陈之玄的心瞬间吊起。
“上次陈述偷走兵符,朕当时向爱卿讨要了陈述的命。”
陈之玄脑中瞬间想起上次兵符被偷,他前来皇宫请罪,当时皇上回了他一句话。
“皇妹要的,就是朕要的。”
长公主要的有什么他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猜出一二,但是当时他也失望彻底,于是就应下了皇上。
因为他知道,那是皇上唯一不降罪左将军府的条件。
可是时隔这么久,皇上为何要再次提起这件事?
“不知爱卿,可怪朕?”玉天凌看他想到当时,再次说道。
“那是孽子罪有应得。”陈之玄再次叩首,玉天凌不下罪于左将军府,他就已经万分感谢。
他知道,因为左将军府向来忠于皇室,陛下对他,从来宽待。
“如此,爱卿就去吧。”玉天凌看尽他眼中神色,再次挥手。
“参见皇后娘娘。”门口有宫人行礼的声音传来。
“如此,老臣告退。”陈之玄自然听到外面的声音,于是连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