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出的诊断说是忧思过度,肝火旺盛,况且北静王妃的身子本就不是很好,一年年的拖下来,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这话,太子、北静王的心底是相信的。北静王妃这几年的模样都是大家看见的,她过得不高兴,心里的苦楚却也每一个人能说。她的性子本是张扬的,做事从来不肯规规矩矩,却因为做了这劳什子的王妃,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京城里最规矩的模范。
太子的内心愧疚极了,他从来都知道北静王妃的境地,却总觉得,既然已经是王妃了,总是要承担一些的。他从来没考虑过,承担的背后是这么大的代价。
“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治好了王妃”。
几个太医为难极了。胡太医七十岁了,给先帝、先帝的爹都看过病,医术好极了,这时候也只有他敢说话了。“殿下,我等定然尽心,只是这病症,不仅靠着药物,还要王妃娘娘自己高兴,看的开些”。
太子听了这话,知道这情况不算好了。这时外面的丫头回报,说是杜安岁杜先生到了,太子忙把人叫进来。杜安岁一大早被北静王府的叫进去,说是给北静王妃诊脉,一下子就慌了——北静王妃何曾叫别人诊过脉?只是进门瞧了这一地的老太医,才知道这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还没来得及给太子请安,便被太子拦住,道:“安岁,你去里面给王妃诊脉罢”。北静王妃的贴身婢女把杜安岁领进了里间。太子往旁边一瞧,之间北静王像是丢了魂,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哪里还有一点儿张狂的模样。
太子看着一地的人也是心烦,道:“都起来罢,诸位也知道,本宫同王妃自幼一同长大,父皇、太后也甚是看重北静王妃,她的病,只能靠诸位尽心了”。
就是这么一会儿,宫里也打发了几个人过来问北静王妃的病情,作为北静王府的主子,自然是要北静王出面,太子瞧北静王仍是失魂落魄的,忙拉着他,低声吩咐道:“你去说的缓和些,莫惊着父皇同太后”。北静王仍是茫然的点头,太子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拍拍他的肩膀,低声斥道:“还不到这时候,你慌甚么”!
北静王这才有些找回神来,问道:“不妨事么”?
倒像是求助一般,太子只能推他,道:“先去前面吧,公公等着呢”。
北静王一走,杜安岁便白着一张脸走出来了。太子忙迎上去问了,杜安岁有些懵,几近自语道:“师父的身子,如何便这般了”?又回了太子,“师父这身子,用药将养着倒是能好,只是心里要看的开,不能总是盘算”。
这些话说了便好似没说一般,思来想去,谁也想不出,北静王妃的心结要如何解开——她在京城,过的那是一点也不高兴,解决的话,不,离开京城也没有,毕竟如今,她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太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道:“你回去,叫小之来陪陪姐姐,姐姐宠她,同她说说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