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越不同的是，若雪在看见红衣的真容时，小脸却忽的一白，前世的记忆迅速闪过，眼里便流露出了深深的畏惧之色。
“主人，她难道是……”
“嗯，就是楚洁。”
点了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王越眼神愈发凝重，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心中小声嘀咕道：“不过，之前我明明已经干掉她了才对，等等，莫非……”
忽的，王越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前世听闻的一种可能——死灵异种化。
的确，生物在死后意识会随之消失，但根据前世传言，如果有机会在短时间里被修复好全部生理机能，却也存在很大几率再次“复活”。
之中涉及到基础物质和精神意识的相互作用，而对此研究最深的，也莫过于生命法则，目前暂且不论。
简单来说，真正的楚洁应该是死透了，但经过地球这次“末世洗礼”后，却是很可能发生了死灵异种化，从而赋予她这具尸体新生，这才有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可是，我记得她不是这样子的啊……”
嗅了嗅鼻尖，若雪偏着小脑袋不明所以，毕竟她还不知道楚洁已经死过一次，不然震惊肯定更大。
不过，王越却是没注意周围，往下越想越深，摸着下巴，自顾皱眉起来。
“但如此一来的话，其中就有一点说不通了啊……”
之前也对此谈过，异种是不存在独立意识的，只是单纯的神经冲动和虚能的连同作用，不等同于生命之列。
换句话说，她目前的生命层次出现了异常，就算是死亡异种化，其存在本质也应该和泰坦类似才对。
但是，就目前这个“新楚洁”的表现来看，她却极有可能具有清晰的自我意识，并且还有着之前“旧楚洁”的相关记忆！
而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这也就恰巧解释为何在他藏身大楼时，突然杀出一头原生异种，其根源很可能就和这个“新楚洁”有关！
“主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见王越一直深思，还以为麻烦很大，若雪眼中便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或者说是不安。
上一世的楚洁对两人的折磨可谓刻苦铭心，在小狐狸短短一年的记忆中也就更是难以磨灭。
“放心好了，既然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再说了，如果真打不过我们也能逃掉，单凭她一个楚洁还抓不住我们。”笑了笑，王越轻声安慰道，言语中透着自信。
虽然不是太清楚这个楚洁究竟是如何“重生”，但可以肯定的是，双方早已站在了对立面，也就根本不存在什么和谈的可能性。
能打则打，不能打就等以后再来，总之迟早要端掉这个祸害……
“哦哦。”
闻言，若雪点了点头，便稍稍抓紧了握住她的手，担忧也因此很快放了下来。
不过，其中有一点她却是误会了，王越所指第一次杀掉楚洁并非在前世，而是在三十几个小时前……
“那它们现在还在干等什么？直接打起来不就好了吗？切，麻烦。”旁边，柳小姚皱着眉，没好气地插言道。
提起也郁闷，被强行拉过来不说，刚刚王越两人所谈的她居然还听不懂其中的意思，按她的性子，又如何能耐得住？
听到她这么一问，王越便暂时抛开楚洁这个点，抬头望去那片血红水面，心有所想，随即便笑了笑。
“柳小姚，现在我作为老师，先问你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刚刚泰坦为什么对那边的红衣女子会展现出这种忌惮的行为？”
想考本小姐？哼，你还嫩了点……心中不屑一笑，柳小姚脑海中迅速转动，便道出了根源。
“因为泰坦在红衣女子身上感知到了足够的威胁，而不是像我们一样的小虫子。喂，别和我说什么异种不存在自主意识，如果连这点本能都没有，那它压根就不能被称之为生物。”
的确，生物和生命泛指两个概念，关键在于“物”和“命”两字之上，前者只是关乎于死物，而后者则和精神潜意识挂钩，本质上有着不同。
简单分类的话，异种也就只能归属于生物，而非生命之列，由此也验证了之前所言。
看着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王越微微颔首，接着她的话，眼神却忽然变得玩味起来。
“你说的没错，不过，泰坦究竟是忌惮红衣女子的什么？实力？还是说因为可能存在的天敌相克的关系？”
“呃……”
脑中一时没个清晰思路，柳小姚便语塞起来，当看到王越已经起手的爆栗时，她立刻连连摇头。
“等等，我……啊疼！死王越，这是你惹我的，本小姐和你拼了！”
感觉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捉弄，就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本就火爆性子的柳小姚，也不多废话，调动虚能便一拳砸去。
“唉，算了，我就当你这是第三次挑战为师吧。”
无奈叹了口气，面对看似气盛的攻击，王越再次伸手数点，便轻松震散了虚能，最终只剩一拳软绵绵地碰到他身上。
“你！放开！”
被死死抓住手腕，柳小姚心急羞愤的同时也万分无力，虽然一路来各种交手斗嘴不少，但她感觉自己在面对王越时，吃亏总是多过得利……
不过，这次王越还真没存心捉弄的意思，便依言松开手腕，随后看向正对峙的双方，眯了眯眼，正色道：“你刚刚说的的确没错，泰坦忌惮红衣女子的实力，但我想提的却并非这些，而是……”
“你觉得在战斗中，什么最重要？”
忽的，他转了个话题，但听起来更像是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引导。
对此，柳小姚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意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撇嘴道：“当然是实力啊，只要实力越强，不就轻松碾压过去吗？我知道你想说姐姐的那一套，什么心性，什么冷静的，不过，真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东西都很虚伪！”
“呵呵，看来我们在某些方面还算是有点默契。”
出乎意料的是，王越还真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摇头，接着道：“实力差距永远是影响战斗结局的最大因素，但还有一点，那就是应变能力。当然，这里所指的……”
话语一停，他突然想到什么，做下决定后，便看向像是在放风一样的小狐狸，“对了，雪儿，你也过来听一下。”
“切……”
见状，柳小姚不禁翻了翻白眼，还以为他那下一句真有什么好东西呢……
而在得到允许后，小狐狸虽很快露出笑容，但一想到自己那“堪忧”的天赋时，便又垂头丧气起来。
“主人，我的天赋很差的，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闻言，王越却是摇了摇头，极其认真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自己战斗吗？我可以答应你，但必须学会我教给你的东西，否则，这件事没得谈。”
这也是刚刚做的决定，经过之前几次战斗后，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能力有限，与其将若雪放在温室里呵护，还不如反其道而行，给她一把能保护自己的利刃！
“我要学！”
想也没想，若雪便脱口答应下来，看得柳小姚一阵扶额叹气，面露无奈之色。
“小雪，你真的没救了……”
“嘿，嘿嘿……”
等若雪过来后，见血色水面依旧未起动静，王越索性便坐了下来，接着之前的话道：“刚刚我说过，战斗拼得是实力，但还有一点就是应变能力。”
“这里所指的应变能力并非是你的反应力或者其他特殊能力等，而是你在那一瞬间所产生的下意识趋势，简单而言，就是本能。”
被这个新观念稍稍吸引住，柳小姚先是一愣，却是又迅速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还是要先冷静，然后才能正确判断，最终赢得胜利呗？不等于白说。”
对此，王越摇了摇头，“的确，许多生命都将在战斗中保持百分之百的理性当成了目标，觉得这样才能最大可能扩大战果，但如果换个角度思考，生命是否能保持百分之百的理性？再者，若真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理性，那他是否还能被称之为生命？”
就拿人这个种族为例，个人情绪从始至终都不曾磨灭，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可歌可泣，为拯救而牺牲的英雄人物，同样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反败为胜的战役。决策无疑重要，但关键还在于人为。
尽管这点在现世越来越稀缺，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却从未真正消失过……
“哼，如果按你这么说，人人只要敢发起疯的去拼命，不就誰都能赢了？”
微微思索后，柳小姚便嗤笑一声，压根没认同刚刚的那个言论，但还没怎么得意，一股极为骇人的杀意却突然袭来，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她的小脸便瞬间失去血色，心脏都似被重锤一般，但最终却只看到一个爆栗弹来，并且还忽的停在了她额头前一寸。
不过，与此相应的是，一滴肉眼可见的冷汗却是从俏脸旁悄然滑落……
回过神后，柳小姚顿时炸起，猛地张开翅膀，胸脯上下急剧起伏，连声喝道：“死王越，你究竟想干什么？！”
方才那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她真就感觉像是要被杀掉一般……
对此，王越却是无辜地摊了摊手，示意她先别急，随即缓缓道：“告诉我，刚刚的那一瞬间，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
忽然，积蓄的火气一消而空，柳小姚愣愣盯着双手，竟一时回忆不起来刚刚究竟在想些什么……
惊恐？愤怒？不甘？或许都有，但就是不存在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思路，脑海里完全空白！
“唔……好像有点明白了。”
而若雪在之中也微微触动了些，心有所明，虽然模模糊糊，但开了头总是好的。
看到两人都是一副在顿悟和迷茫之间徘徊的表情，王越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如何？柳小姚，你现在还认为本能无足轻吗？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疑惑我为何能以二阶的实力胜过将近四阶的你，而这，就是原因之一。”
“另外，凭本能战斗也并非让你完全抛弃理性，否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但需要记住的是，过分的理性却会让你顾此顾彼，最终得不偿失，甚至在遭遇生死危机时，宁愿相信本能，也绝对不要相信理性。”
砰……砰……
突然，一直静静等待的泰坦站了起来，像是有所预感。
“今天先到这里，总之，一句话来概括，你是一个具有独立意识的生命，而非什么人工智能。”
余光扫去，心中微微一动，王越起身拍了拍灰尘，便顺势结束了探讨，但在最后一句话中，他却说得意味深长，也瞬间惊醒了柳小姚，眼中瞳孔微缩，震惊随之越来越大。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