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徒儿的情郎,将会长成这世上最俊的男子。”黎初雪实在怕她八卦的性情,老老实实交代。
“眼见为实。”妩媚女子嗤了一声,叹了口气,“我的绝技除了捣鼓香料,就是gou引男人了,你这小丫头才八岁,竟有了小情郎,啧啧啧,以后出谷有了他管着,还怎么发挥我的绝技?”
黎初雪无奈,“大师父,雪儿还是个孩子。”
“是孩子,但总归是女人。”女子拍拍手上的香料,白皙的手被涂着豆蔻的指甲称的越发yao娆。
黎初雪嘟、起嘴,不再与她争辩。
“小姐,班先生让奴婢来提醒你,是时候该随他学轻功了。还说月娘姐姐的本事上、不得台、面,还是不要多学的好。”黄鹂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道:“这是李先生让奴婢送来的姜汤,说今日燕先生让你淋了雨,怕染了风寒。”
“哼,班齐那狗、贼看不起老、娘的本事也就罢了,还专门带话羞辱我,我早晚让他知道知道惹怒女人的下场!”
黎初雪笑笑不说话。其实她挺羡慕她的大师父月娘和二师父班齐的,在她眼里,他们是借着吵架的幌子,撒着甜腻的娇。有的人就是这样,一见面就吵,不见面就想。而她和柯扬哥哥……
该死,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飞出这高song入云的破山!
犹记得一个月前入谷那日,她暗暗下的两个决心:一是出去时定要飞着出去,然后毁了那磨、人的机关;二是以后见着与七相关的,就不喜欢。
可如今看来,这两个决心都不能实现了。
即使她能飞出去,师兄云艺能飞出去,可臭老道和黄鹂白鹭飞不出去啊。
至于七这个数字,还就跟魔怔了一样,前脚说不喜,后脚便有了七个师父!
大师父月娘,诚如她所言,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懂的香和她搞不定的男人;二师父班齐,一身轻功无人能及,是几十年来江湖上唯一能飞入蝴蝶谷之人;三师父燕离,琴艺高深,以琴为武器,往往杀人于无形;四师父李清水,医术了得,活死人,肉白骨;五师父鲁亚夫,是江湖上风靡一时的鲁家第十五代传人,以机关术见长;六师父颜峥,蝴蝶谷里著名的毒痴,性木讷,嗜研毒;七师父逍遥子,她口中的臭道士,江湖阅历极其丰富,情报多,大到皇家秘事,小到乞丐生世,无所不知,外貌疯癫不修边幅,心思细腻难测,武功平平,但在生存上究竟有多大本事,谁都不知道。
她这几位师父的排序,不按照年龄,不按照本领,而是——抓阄……
那臭道士抓到数字七的时候当场就蹦了起来:“老道我最喜七了。”
黎初雪只能双手捂眼:这臭老头谁?谁帮个忙领走吧,他真不是我师父……
她入谷当天就得了这六人的眼缘,拜师礼都在一起,也算省了不少事。几位师父商讨了一番,当场决定了她何时才能出师:她什么时候能飞出这蝴蝶谷,什么时候就得了自由。
这样一来,期限真的很随意。可能明日就出师了,也可能一辈子就被困在这山谷之中。
*
月娘对那日班齐说她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的话耿耿于怀。她倒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女子,一般人说这种话她是万不会放在心上的,只当笑话听听,兴致好时或许会装模作样附和一二。只是说这话的是班齐,那就另当别论了。
班齐与她,是在十年前认识的。
她那位养她育她训练她十六年的“父亲”,终是对她满意了,将她弄入麒麟帝都/最好的风/月/场所——万花楼。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一瞥一笑本就令人移不开眼,而她最懂男人的心思,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哪样都像是闺阁里养出来的女儿家,又调得一手好香,在各色莺莺燕燕中,自成一派,轻轻松松得了个花魁的位置。
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本是形容风流才子的话语,在这里形容月娘却是再好不过。
卖艺不卖身。刚开始权贵都是不信这烟花/柳/巷之地也有这等洁身自好的女子,毕竟来这儿的,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权,哪有那么多的守身如玉。
于是,砸钱抢人的事屡见不鲜。要不是她的利用价值实在太大,“父亲”也不会保她。毕竟重新再培养一个,费心费力。
男人好像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时间长了,发现谁也得不到她。便也心理平衡了,我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最后甚至都暗暗盯着其他人,谁打月娘的主意便是跟大伙儿过不去。
月娘在这万花楼的日子,可谓是如鱼得水。随随便便一支舞一首曲子,都能被炒到万金。老鸨眉开眼笑,自是不会强迫她去接/客,而只要接触了她想接触的权贵,套到了她想听的话,“父亲”那边便也不会说她什么的。
这惬意的一切都因班齐的到来被打碎了。
那日赖不过百合的数番央求,她调了种有催/情作用的香料,亲自送去了百合的房间。
谁知一进去便被人点了穴道,她疲懒惯了,毫无防备,哪能想到在自己向来横着走的地儿,被阴了?躲闪不及,又来不及呼救,便浑身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得。
香料盒掉落在地上,里头的香料掉出来。
那人点了她的穴道,便拦腰抱起她。她虽在这里待了数月,也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却从未与哪个如此亲密,此时不免紧张的胸闷气短,再加上男人将她的脸埋入他怀里,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内心更是忐忑。但还好,男人身上没有难闻的气味。
那男人显然也是紧张的,抱着她的力度似要捏碎了她,呼吸cu重,热气呼在她头顶,要把她烧着了。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察觉他不对劲来——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班齐。这男人,长得还算周正,但以她的审美来看,绝对不算俊俏。眼看着男人覆上来,她哪还能跟应付别人一样应付他,况且他如今这模样,看来也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