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馨澜院的路走了一小半,就看到绿琴带了一堆人冲了过来。
“格格,您这是怎么了?”绿琴的声音带着哭腔,边说着边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了大氅给她披上。
苏澜顿时觉得暖和多了,虽然天气稍凉,但夜里的天还是凉的很可观的。苏澜示意绿琴把另一条大氅拿过来,递给小太监:“披上吧,冷。”
“奴才不敢,”小太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听声音,苏澜都觉得自己膝盖疼,“奴才不冷,格格别浪费了上好的衣裳。”
“这叫什么话,衣裳再好还能有人金贵吗?”苏澜顿时反驳出声,把格格的架子拿的足足的,“起来说话,披上衣服。”
“是。”小太监低着头起身,伸手接过衣裳,愣在那里没说话。
苏澜隐约看到小太监似乎哭了,顿时心里慌了,完了完了,把人吓哭了,难为人家刚刚救过自己。苏澜挠了挠头,抓了一手的水:“那个,你别哭,我不是有意吓你的,从水里出来是真冷,我知道的,你披上吧,别生病了。”
小太监依言披上了衣服,绿琴就赶紧带人让苏澜坐着轿子回去了。
刚到屋中,苏澜都没来得及说话,绿琴已经哭的满脸泪了,想来是她在轿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哭了。
“绿琴,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苏澜抱着丫鬟递上来的杯子暖手,身后丫头们正在给她擦头发,不得不说,地位高是有优待的。
“格格,您干嘛想不开啊!”绿琴抽泣着,“您受了委屈打奴婢骂奴婢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去投水。”
苏澜抱着杯子愣住了,得亏她没喝水,不然肯定会被绿琴这番话惊得给烫着,都怪原主有一个投水的前科。
“绿琴啊......”苏澜刚张嘴,绿琴又继续说开了,“您这样让我怎么跟老爷夫人和少爷交待啊,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您受了委屈......”
苏澜越听越不对劲,这丫头怎么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赶忙吼了一嗓子:“谁投水自尽了,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好吗?”
绿琴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尚未来的及说话,就听见一声“推下去的?”
完了,康熙什么时候来的?苏澜赶忙起身:“皇阿玛。”
“坐下吧!”康熙看她似乎没有大碍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示意太医上前把脉,“刚好想来看看你,就看到你宫里的人带着太医急匆匆的过,说你落水了,朕以为你又调皮了,刚才听你说是被推下去的,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苏澜一脸懵的抱着大氅,“我就感觉一双手在我肩上一推我就下去了,要不是我宫里的小太监反映快,我差点......”差点又挂了,被苏澜吞在了嘴里,因为康熙的脸色现在非常难看。
太医刚号完脉,康熙已经出声了:“怎么样?”
“回皇上,格格的身体目前并无大碍,臣去开一副预防风寒的方子,让格格在睡前服了,应该就无碍了,幸好格格的身体比较好,否则,少不得要病一场。”太医拱手。
苏澜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能不能不吃药?”又不是现代的999,喝一包就完了,古代的药太苦啦!
“不行。”康熙斩钉截铁一丝商讨的余地都没留下,“一会儿你们伺候格格更衣吃药。”
“是。”绿琴回答的那叫一个迅速,然后扭头朝向太医,“太医,格格的脚扭了。”
太医蹲下捏了捏:“无碍,此次不像上次,并未伤及筋骨,只是轻微的扭伤,休息一下,明日就好了。”
苏澜松了一口气,不然这无缝衔接的扭伤她还真是挺无奈的。
“好好休息!”康熙留下一句话,皱着眉头走了。
苏澜去洗热水澡的时候吩咐了一声:“热水和一会儿的药也都给那个小太监送一份去,若他明日染了风寒就好生休息,若无碍的话,让他下午来见我。”
“是。”丫头应声回答。
吃了药漱口的时候,苏澜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糖,四爷那么不爱甜食的一个人,为了她常年身上带着糖,只是如今,吃不到了。
“绿琴,忙活一晚上了,去休息吧!”苏澜盖了被子,翻身睡了。
“澜儿,澜儿”迷糊中似乎听到四爷的声音,苏澜睁开眼睛才发现,并非其人,“大哥?”
这么早,你这当值也不用到这么早吧?
“听说你昨晚被人推到湖里了,可有大碍,爹娘都很担心,一夜都没休息好,今日宫门一开我就来了。”硕蓝满目担忧。
“我没事儿,你看,我连风寒都不曾得。”苏澜立刻坐了起来,“你从哪儿听说的?”
“谁推的你?”硕蓝压根不搭理苏澜的茬,“或者,你觉得是谁推的你?”
苏澜一脸懵,这我怎么知道,毕竟我也没跟别人结仇啊,除了......九爷?苏澜迅速的摇摇头,不可能,不能这么无凭无据的猜测,不然被硕蓝知道了,跟他一对峙,少不得要落一个诬陷皇子的罪名。
“不知道。”苏澜实诚的回答,“你来这么早,没吃饭吧?在我这里吃了再去值守吧,天越来越凉了。”
“好,那你赶紧穿衣起身,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硕蓝留下一句话,起身出去了。
“我什么样子啊?”苏澜不服气的回了一句,我这中衣穿的挺好的,丝绸的你知不知道,这一身睡衣搁后世要好几百呢,你知不知道,再说了,我在睡觉,你到我闺房里了,还好意思嫌弃我衣衫不整?!
罢了,谁让他是大哥,苏澜咬着牙,慢吞吞的起身。
“今日你且休息一日,就在你院子里,不要乱跑。”硕蓝吃了饭,留下一句叮嘱走了。
苏澜继续喝粥,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人身自由不易得,不过还好,幸好康熙还没发话。
“哎?”苏澜抬头看到门口值守的小太监,“不是让你下午来吗?你身体没事吧?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格格,奴才无碍,多谢格格挂念。”小太监“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苏澜好悬没扔了碗:“你快起来,以后不要一说话就跪下好不好?”
“是。”小太监起身。
“嗯,那个,我想,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当我的贴身太监,不必在门口值守了,你觉得可以吗?”苏澜想了想,觉得可以适当的给他提提职位,但是,也是要给人选择的余地,万一人家不乐意呢?
“奴才小贤子谢格格,谢格格。”他又跪下了,还砰砰磕了几个头。
“别,别,你快起来。”苏澜赶紧让绿琴拉他,这又跪又磕头的让她心里突突的跳,“不是刚说了不要一说话就跪吗?”
“是,奴才知错。”小贤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以后馨澜院的事就由你和绿琴来管,你们俩商量着来,不用分谁大谁小。”苏澜咽下最后一口粥,说道。
“奴才以后听绿琴姑娘的。”小贤子开口,让绿琴一下子笑了。
“我不懂宫里的事情的,我只伺候格格,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来就是了。”
“是。”小贤子连连点头,苏澜和绿琴相视一笑。
早饭后,苏澜就接到了康熙的口谕,让她明日到御书房。于是苏澜就开启了每天在御书房吃喝玩乐就不许乱跑的倒霉日子。
“皇上,推格格的人已经抓到了。”李德全过来回报。
苏澜一愣,这么快,这才几天啊,五六天?这破案速度够快的啊!
“人呢?”康熙放下奏折,脸色登时又冷了。苏澜觉得,四爷的冷脸和康熙爷简直是一脉相承。
“死了。”李德全一句话让苏澜都觉得心中一凉,死了?是不是不查这件事的话,那个人还会活着?
“你这是什么神情,想想你自己落在湖里的时候,你再想想要不要同情别人。”康熙一句话砸过来,苏澜顿时清醒,就是啊,她在水里的时候,别人怎么不担心她也会死呢?
“皇阿玛,我出去找我哥行吗?”苏澜觉得下面的事情还是不参与的好,纵然她一直被保护着,竟也无法避免看到这些暗里的事情。
“去吧,”康熙点头,看她走了几步又加了一句,“不许乱跑。”
“知道。”苏澜无奈的回应,就是她想跑,硕蓝也会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