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鸣踢开那厢房的大门,只见那卜三左右搂着两个女人,皆是显肩露胸,其中二女一个敬酒,一个捶腿,把那卜三伺候的昏昏欲睡,逍遥自在。
忽地哐当一声,将那卜三惊醒过来,二女一见是一个男子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喊出来,左右适才见柳常鸣施展轻功,哪里敢去阻止,卜三虽见过世面,但还是颤抖地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插手我们的丐帮的事情?”说话的口气与刚才在街上的声色截然不同,显然被柳常鸣震撼到了。
柳常鸣朝桌子上一坐,抽出随身携带的铁剑往桌子上一振,说道:“你身为丐帮宗主恃强凌弱,欺软不欺硬,看来我应该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
卜三身旁的两个女人听到这句话,心生惧意,推开卜三,落荒而逃,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柳常鸣也不阻扰她们,自知她们也是拿人钱财被迫无奈。
此刻卜三见左右无人帮扶,心中才知自己的报应到了,说道:“我和你无缘无故,你……你为什么要难为我?”
柳常鸣左手轻轻一推,那桌子受力移了起来,与那卜三的椅子靠在一起,卜三的一条腿躲不及,被卡在下面。
那卜三咬痛挤出眼泪,求饶道:“还请好汉饶命,小人与好汉无冤无仇,不知小人所犯何罪?”
柳常鸣手中举起一个破梨,朝那个卜三脸上一砸,那卜三吃了一痛,心中怒意,见自己受制无法动弹,便道歉:“小人知错了,这就去向梨老板赔罪道歉。”柳常鸣骂道:“想那独孤帮主英雄盖世,怎么会有你这般废物手下?”
那卜三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是,我……我是废物,小人一定改邪归正,还望好汉看在独孤帮主的面子上饶了小人这次。”
柳常鸣望了他一眼,又是鼻涕又是眼泪,于心不忍,挥刀削去那桌子两半,向旁边散开。卜三大惊,一股脑儿跪了下去,爬在柳常鸣的脚下,直磕头认错。
那柳常鸣看见他如此讨饶,深知他没有干出伤天害理之事,何况他是丐帮子弟,自己不可过多插手。于是,说道:“你将那梨老板的摊子打翻了,东西也损坏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那卜三见柳常鸣有意放过自己,心中大喜,说道:“这是小人的责任,小人现在就赔。”
柳常鸣看他没有反应,自知他无赖习性,多半不是真心,喝道:“我见你也不是诚心实意,这样吧,你将钱掏出来,我现在去还给梨老板。”
那卜三有些犹豫,心中暗骂黑吃黑,苦于无奈,连忙从口袋取出一个布袋,倒出来几个碎银子,一副不舍模样。
柳常鸣抢了过来,一数才不过七两银子,更是大声说道:“就这点银子还不够李老板的医药费哩,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悔过。”
那卜三见柳常鸣欲动手,连忙赔罪又取出来两个布袋,柳常鸣一看又是几两银子,他横刀向地一划,那卜三的鞋尖削去一块,刚好刀面与大脚趾挨着。卜三更是大惊,几乎吓昏了过去,他瘫软在地上,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卜三摇摇头,急道:“好汉饶命……小人……实在没有……没有银子了,你……给我些时辰,我现在就去取过来。”卜三连说话的力气有没有了,可见吓得毛骨悚然。
柳常鸣想来也是,自知此时他绝对没有胆子欺骗自己,又见他对自己心悦诚服,心里洋洋自得。脸色依旧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还不快滚,若是发现你欺骗我,小心有你好看,荆州府内我还是可以找到你的。”
那卜三听到这句话,忙点头“是是”答应,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如同耗子看见猫一样。
柳常鸣在这酒楼等了两个时辰,发现卜三还是没有回来,才知已经上了那卜三的当了。
柳常鸣气得跑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那卜三,心中大怒,又见那卜三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洋洋得意。只听那卜三说道:“楚护法,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辱骂帮主,出言不逊,甚至还说要教训丐帮弟子。”
柳常鸣顺着卜三指着那个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在广州府相遇的那个老头子,才知原来他便是丐帮八袋护法楚蒙。
楚蒙此刻看见柳常鸣也是欣喜万分,那卜三一见他们二人早已相识,暗知不妙,见他们嘘寒问暖之际,想私自逃走。
柳常鸣见状,马上会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点住了那卜三的肩井穴,此刻那卜三一动不动。
楚蒙不知何故柳常鸣与丐帮弟子发生冲突,挠一下腋下,问道:“我说柳公子,你这么欺负我丐帮弟子,我可不答应啊!”
柳常鸣摇摇头说道:楚前辈,你有所不知,并非我特意为难你丐帮弟子,你自己问问他罢!”
柳常鸣说完,解开他的穴道,指了指那卜三,楚蒙盯着那卜三,说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那卜三此刻心里十分忐忑,若是说真话,就算楚蒙饶了自己,柳常鸣也不一定会饶了他;若是说假话,柳常鸣一定不会饶了自己。不如我拼手一搏,赌一赌,楚蒙无论怎么说也是我丐帮的八袋护法,怎么可能胳膊往外拐。
那卜三想后暗自决定死咬着这件事不放,突然哭了起来,说道:“小人我……我不敢说。”
柳常鸣不知卜三诡计,喝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自己做的事情,有何不敢承认?”
那卜三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颤抖说道:“是的,大丈夫敢作敢为,柳大侠不可抵赖。”柳常鸣疑道:“我有何不敢,你不要扯这些没有的。”那卜三暗知柳常鸣中计,叹道:“今天我跟着几位兄弟出来乞讨,便看见这位兄弟(说的时候盯着柳常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手中拿起一个梨子,既不给钱,便大摇大摆的走了,那小贩老板气不过,就……就与他争辩,没想到……”
柳常鸣才知他将他的所作所为编在自己身上,右脚踢了他一脚,将那卜三点住肩井穴,此刻动弹不得,那一脚已经踢中他的小腹,骂道:“你这臭乞丐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那卜三痛不可忍,一下子哭得不出声,楚蒙此刻看到卜三十分痛苦,又听到柳常鸣话中贬低丐帮中人。也是细细怀疑柳常鸣起来,说道:“我们臭乞丐怎么了,不比你们富家公子弱。卜三,没想到什么?快点说……”
柳常鸣摆摆手,说道:“楚前辈误会了,在下并非瞧不起你们丐帮弟子,我只是看不惯他的为人。”
那卜三一看楚蒙此刻明显向着自己,心里大喜,又鼓风说道:“没想到将那个小贩老板的摊子打翻了,还欺负小贩老板不懂武功,用刚才的手段将小贩老板踢倒在地。”那卜三刚才受了这一脚,于是他添油加醋说成那小贩老板中了这一脚,让楚蒙听得更加信以为真。
此刻,柳常鸣听到那卜三撒谎的功夫如此厉害,欲教训教训他,再一看,楚蒙此刻已经盯着自己。柳常鸣心道:若是我此时真的出手教训那卜三,反而中了他圈套,反倒真的是有理说不清。没想到他是如此卑鄙小人,想当初我就不该放了他。
楚蒙右手一挥,解开那卜三的穴位,说道:“卜三,你起来罢!”
柳常鸣见楚蒙解开了那卜三的穴位的功夫,深不可测,心中暗悔不该当时一时糊涂,劝道:“楚前辈,当真要放了他吗?”
楚蒙哼了一声,显然对柳常鸣有气,说道:“不错,我丐帮弟子想放就放,何须外人多管闲事。”
此刻,柳常鸣看见那卜三洋洋得意,更是大气,淡淡说道:“原来丐帮的护法也是徒有虚名,名不符实之人!”
想那楚蒙虽然平时一副嬉皮笑脸,游戏人生的模样,但是他粗中有细,看人有度。他怎能听到柳常鸣贬低自己,气道:“看来你是诚心与我丐帮作对了,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柳常鸣一看到对方示强,自己自然不敢示弱,说道:“在下不敢,只是我看在独孤帮主的面子上,要替你们丐帮清理清理门户!”
楚蒙听他说看独孤帮主的面子,浑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气道:“我丐帮弟子还轮不上你这个毛头小子来动手。”
柳常鸣也是狂笑,说道:“既然你们丐帮偏袒自己人,那只有我们这些外人动手了!”
楚蒙见他上次与在广州府时彬彬有礼情形大相庭径,如今这般口出狂言,说道:“我上次欠一个人情,今天这件事我不和你计较,若是下次看见你仗势欺人,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那柳常鸣挺起胸说道:“不就是吃了我一顿饭嘛!就当是我做东,你我之间也不算有交情,我也不怕你手下留情,只是知道你是这般偏袒手下欺行霸市,我不该与你打交道。”
楚蒙往往言出必行,所以说出去的话决然不会收回去,虽然此刻十分愤怒,但是还是愤愤离开,那卜三一听要离开,心里巴不得,万一楚蒙反悔,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死到临头,嘻嘻一笑,忙扶着楚蒙走了出去。
柳常鸣忙抢上前道:“楚前辈,那卜三必须留下来。”楚蒙继续朝前,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柳常鸣挡住楚蒙抱拳道:“楚前辈,在下句句实言,劳烦随在下走一趟。”那卜三深知不妙,劝道:“楚护法,千万不能去,他必定去找帮手。”
楚蒙推开那卜三,喝道:“他是广州人士,这荆州府哪认识什么帮手,又不是阎王殿奈何桥我又不惧,你是不是做贼心虚,随他走一回。”那卜三大惊,苦于被楚蒙与柳常鸣挟持,只得点头答应,柳常鸣带他见过梨老板,想续过程,那梨老板竟偏袒卜三,说此事不真,楚蒙气得瞪了一眼柳常鸣,便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柳常鸣才知世事难料,这小贩只是老实本分之人,哪里敢去与卜三作对,这样看似委曲求全,却是保全自己。
也不多想,休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柳常鸣驾马北上,不到几天的功夫,来到武当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