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唇色苍白,面上不愈,却还神情温柔的望着自己,昀桑心底升起一股怒气。
想来他定是用了不止四层内力,毒素才会蔓延的如此之快,他到底把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越想越气,昀桑面容却愈发沉静,还不忘提醒已经将黑衣人捉住的钟域良道:“钟将军李大人请尽快卸了他们的下巴,以防他们服毒自杀。”
钟域良又看了昀桑一眼,骨骼摩擦的声音应声而起,但擒住的三个中有两个已经咬破齿间毒药自尽,只留下最后一个。
昀桑此时已顾不得其他的了,正要上前查探长孙引修的伤势,却听见马蹄声响由远及近,最前方赫然是是禁军统领凌准。
凌准于长孙引修前停下,下马道:“臣来迟了,让殿下受惊了,还望恕罪。”
“本宫无事,凌大统领还是先处理当下之事吧。”
“是,”凌准沉声道:“众将士听令,搜查附近树林,若遇可疑人士全部缉拿归案,不得延误!”
“是!”
“殿下请尽快离开此地,陛下十分担心殿下的安危,剩下的事交给臣等便可。”
“让父皇担心了,那便有劳大统领了。”长孙引修依旧是淡淡和煦的容颜。凌准向其行了一礼便自行吩咐去了。
“走吧。”昀桑同长孙引修一同上马后,向凌准行礼示意便御马离开。
一路不语,昀桑脸色沉静,心下思绪万千。长孙引修看向她低低笑了声,过于好听的声音让昀桑忍不住侧目,凝视了片刻这位太子殿下,昀桑终于道:“殿下还真是心大。”
“九州上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从我记事开始便从未间断过,我从不在意,所以,”长孙引修凝住昀桑的视线,“昀桑不必为我担心。”
男人深深的瞳仁中,神秘又危险,却能让人轻易产生奋不顾身的欲望。昀桑脱身而出,重新直视前方道:“殿下慎言。”
声线似乎顿了一瞬才响起“是本宫失语了,苏大人见谅。”
“殿下,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殿下方才这般着实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给自己带来麻烦。”昀桑才不会承认刚才他倏然轻浅的声音让她内心动摇不止,仿佛一瞬间便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最孤独的深渊。
这不是昀桑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这种孤绝甚至是偏执的气息,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幻影。即便知晓眼前的男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机都深沉无比,而昀桑甚至都不知他们是友是敌,本不应该如此关心一个自己不知根底的人,却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在意。昀桑向来行事随心而行,极为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次她却极少有的犹豫不决,甚至是迷茫。
闻言,凝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些,带着些柔软,静静地停滞在昀桑的侧颜上,就算自己再怎么沉稳,也还是抵不住一容颜绝世的男子如此目光。
不禁咳了一声道:“殿下,看路。”
又是一声轻笑,让昀桑终于忍不住微微侧头躲避。
眼看即将走出猎场,二人都不再玩笑,带着沉默的气氛走出。
眼前各皇子官员都已陆续到场,气氛尤为压抑,昀桑一眼看见神情阴沉,却依然要在别国使者面前保持良好修养的皓帝,与长孙引修一同上前,礼才行到一半,便听到皓帝低沉严肃的声音道:“怎么回事?”
“父皇”“陛下”
“爱卿你说。”昀桑看了眼长孙引边道:“回陛下,臣正追赶一猎物是偶遇太子殿下,于是臣便斗胆与殿下同猎,没想到在林中遇袭,贼人数量不少,且直奔殿下而来,殿下无法脱身,而臣又武学尚浅,便命臣往人多的地方走,于是预见了暄王殿下,瑄王殿下命钟域良将军和李大人前来支援,后禁军首领凌大统领也即使赶到,方解了臣与殿下的燃眉之急。”
“琝远,苏卿之言属实?”
长孙引修淡淡道:“回父皇,确实如此。”
闻言,皓帝半晌都未说话,直到看见了长孙引修袖口沾染了大片的鲜血,方才道:“来人,宣御医替太子查看伤情。”
缓和颜色,皓帝才向在一旁看戏的西秦太子道:“今日本应尽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让贤侄见笑。”
“无妨,陛下先处理要紧的事。”
见长孙煜宸面容是依旧的阴柔,昀桑也不禁怀疑此次袭击到底是出自谁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