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之回去时,看到黎雪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目光呆滞的盯着门的方向。
黎雪看到杜宇之回来,才收回目光,低下头,闷声不响的说“你回来了。”
不是疑问,好像知道他肯定回来一样。
黎雪心里一阵一阵的苦涩,白天才去齐府,晚上他就回来了,这不就肯定白天他就在齐府吗?
对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愿意,对她,这么一件小事都不能将就,这就是我和她的区别吗?
“起风了,以后别这么晚还待在外面。”
杜宇之不了解她的想法,当然他也不太想了解,避开她的话,也就意味他承认了。
他看着木架上盛开的芍药,是那样的灼灼其华,就像将离对他那致命的吸引一样。
黎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朵她送他的芍药,没想到这般顽强的活到现在。
“是啊,起风了。”细语喃喃,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师兄,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了?”
“这会太晚了,若是想聊天明日也不迟。”
黎雪闭上眼,苦笑,似是自语说给自己听,又似是说给他听“明日?我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你说明日我还能看到他吗?”
“别胡闹,我去书房休息。”
眼见杜宇之就要转身离去,黎雪猛然站起身,伸手将石桌上的茶壶茶杯挥到地上,“啪嚓”瓷片飞了一地,茶壶里的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若未知一般,目光死死的盯着杜宇之未停下的脚步。
她原以为他会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却没想到他心硬到这个地步。
“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我错了吗?”
直至杜宇之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她全身宛若失去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俯在石凳上,哭不成声。
在暗处的小兰紧紧地攥着拳头,将所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对正在痛苦的黎雪心中一阵绞痛,但对素未谋面的“齐小姐”又恨上一分,连带着杜宇之。
当杜一推开书房时,杜宇之坐在那巍然不动又阴暗的身影让他心尖颤了颤,合上房门,走到书桌前。
“可查到昨夜袭击的是何人?那几个活口的嘴撬开了?”
杜宇之紧蹙眉头,凝重的语气让杜一心中暗叫不好。
主子这回是真的上心了,以前的事情主子都不太上心,大多时候他都不问过程只问他们处理的结果,这次主子动怒,对方可能要被扒掉一层皮。
“一部分是二皇子的,还有一部分是丞相的,至于那几个活口还没撬开。”
“呵,那几个都别理了,死士一般也都撬不出什么,还费力气,这回倒是都忍不住了,我之前让你查丞相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都是一帮跳梁小丑,临死前的蚂蚱,就让他们多蹦跶几下,免得以后没机会。
“事情果然不出主子所料,丞相明面上是二皇子的人,其实暗地是三皇子的,要不是有主子提点,属下估计就被他们蒙混过去。”
他是真的从未想到这一点,丞相与三皇子的不对付都是障眼法,就是为了蒙混过所有人,现在朝廷之上基本分成两派,一派是以荣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为首,一派是以珍妃所出的三皇子为首。
两派闹得简直是不可开交,可皇上却保持中立,并没有表露出要立谁为太子的意思,那些人不清楚,他跟在主子身边的自然清楚,他眼前的这位才是皇上心中明正言顺的太子。
“盯好他们,别让他们查到将离那,顺道让人看好黎雪身边的那个婢女,若是见她和京中的人有来往,立马来禀报。”
“是。”
“还有明日你去福斋楼给她买酥糖糕。”
“是。”
杜宇之面色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杜一合上门时,特意看了一眼后才将门合上,主子这是将阿离姑娘放在心尖上宠着,这酥糖糕是今日阿离姑娘无意中提起的,没想到主子会记到现在。
他似乎有些等不及想让这一切结束,只要这一切都结束了,主子才能和阿离姑娘安稳过日子,他们才能成亲,才能甩掉令人厌烦的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