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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下之势

赤凤凰前世就是讲究趋势而为,趋利而上,审时度势最是拿手,之前刚到此世,一时无法接受,有点自暴自弃,没有过多了解如今的时世,只知大约是身在宋朝,本身历史知识掌握也不多,对两宋更迭有些了解,还是作历史老师的老爸,从小经常在自己面前与人讨论而有些记忆,离世前,老板还带上自己去了趟开封,应当地政府邀请,研讨能否利用宋朝东京这噱头作一番招商引资,稍稍翻了下宋朝的兴衰史,记得当时自己也为繁华的宋朝惋惜。倒对仍想力挽狂潮的耶律大石多了解了两分,故昨晚突然听到耶律大石的名字大吃一惊,自己竟身处如此乱世之前,若不拼命一搏,就会身消玉碎,想苟且保全是不可能的。因此窃夜与石子坚交换的各种消息,均得不出有何保身的万全之策,只好先见耶律大石再作决定。如今听得萧思远论今日天下之势,心想,若要收得人心,必须拿些真知灼见才能令眼前二人折服,当即,押口茶水,装作思考一番,萧思远也不作催促,好半盏茶功夫,石子坚方才道:〞小子不才,自幼顽劣,少读先贤圣书,然观走南闯北之商客,听四面八方之言论,对当今天下也略知一二,不知对否,望萧相宰纠正指点。〞萧思远略微点头,石子坚继续道,〞当今南北两朝天下之势只四个字,进取不足。〞萧思远惊叹石子坚的概括能力,暗暗点头同意,似乎石子坚仍有话,故示意其继续说,石子坚则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辽东海东青将是两朝心头大患。〞萧思远虽惊叹石子坚的目光,心中却十分鄙视辽东捕海东青那帮蛮人,虽说近年那边闹得不可开交,似乎还占了几块蛮荒之地,那也只不过是疥癣之痒而已,认为石子坚始终还是年轻,见识有限,遂闭上眼睛不语。石子坚见其不以为意,有少少失望,赤凤凰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自大才是生存的障碍,正适合现时的状况,好像前世读过的哪本书上写的?微微欠身行个礼,起身就踱出房间。而萧思远却闭目不语,待耶律大石关好房间,招至跟前,叮嘱曰:〞此子日后必有大为,汝若要重回北朝掌权,有其相助必事半功倍,毕竟商人重利轻义,以利诱之,以义轻之,拿捏有度方可成事。〞耶律大石听得懵懵懂懂,点头称是。

石子坚回到寨上对赤凤凰唠唠叨叨,又说要摄取人心,话还没说就溜了。赤凤凰道:〞话不要说太白,点到即好,这叫以退为进,等着吧,明日必有结果。〞石子坚说:〞汝神仙呀,喂喂喂,汝怎么知那人是北院相宰,是多大的官?〞赤凤凰冷笑一声,〞多大都无用,现在不是了。〞〞不是还对其如此客气?〞石子坚幽幽说,〞傻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赤凤凰说完睡觉了,不理石子坚的胡搅蛮缠。而石子坚则兴奋不已,有料事如神的赤凤凰,日后打横行有何不可,想想都兴奋,大半夜才入睡,也不知发了什么美梦,口水流湿了半边枕头。

门被人拍得哐哐大响,加上门外人大喊大叫,将熟睡中的石子坚吵醒,石子坚十分愤怒,操起木枕扔往门上,哐当一声,外面门不响了,人不喊了,过大半晌,门外人才重新轻轻喊,〞寨主,那老头要走了……〞石子坚仍迷迷糊糊,〞走,让其走好了……〞门外人听得一愣,继续道:〞那老头让转告寨主,天下早有定数……〞石子坚听得一惊坐起,忙穿衫披衣,面目也来不及洗一把,便随门外袁丁匆匆下山。来到客栈得知两人已向南走,再赶到收费站问,却没见到人,正纳闷间,听得过路商贩议论,有人在岔路行走遭到抢劫,石子坚二人大惊,立即点了二十多壮汉,领着奔岔路而去。左拐右转,前上后下,崎岖山路足足走了三四里,只见一少年单臂舞着齐眉棍,独力招架三个邋遢汉子,另一臂已被伤的抬不起。老头已倒在地上,少年护在其左右,旁边地上也躺着三四个人,一动不动。石子坚大喝,领众人齐上,三个邋遢汉子见状想走,却被围着动弹不得,为首那较壮的色厉中干喊道:〞长峰迳办事,诸位请让开。〞石子坚怒瞪双目,怒骂:〞瞎了狗眼,长峰迳来俺巨石寨办事?砍了!〞只见袁丁三人手起刀落,长峰径众人还没反应,头就被砍了下来。耶律大石见状,急忙过去扶起老头,石子坚见老头面如死灰,出气多,进去少,用力掐着人中,老头慢慢醒来,咳出两口血,浑浊的双眼看看大石,又看看石子坚,颤抖的两手各拉起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喉咙有声却发不出,石子坚马上明白其意,点头道:〞请老先生放心,小子必对大石兄鼎力相助,视其为吾手与足。〞老头笑了笑,再看看耶律大石,叹了口气,突然紧握了下大石的手就松开,大石再看老头,已是一头偏下,驾鹤西去了,双目含泪却不敢流出,其知道老头不喜欢男人流泪。而石子坚心里与赤凤凰狂笑,这老头去得好,去得及时,但表面仍表现难过万分,去扶大石,却不料大石一把甩下自己的手,将老头放平整,由头到脚理得整整齐齐,再看了眼石子坚,石子坚会意,上去将老头架起,放在大石背上,耶律大石背着老头往回走到客栈,石子坚令袁丁打开甲字房,让老头停在里面,放下老头,耶律大石一头摔倒地上,石子坚马上令人抢救。待耶律大石醒来,见整个巨石客栈都歇了业,布置成灵堂,长峰山的道士在长乐道长的带领下,正在为萧思远做法事,石子坚披麻带孝跪在下首,其上首一人全身穿着白衣,亦披麻带孝伏跪在地泣不成声,耶律大石一惊,上去扶起那人一看,果真是萧思远的女儿自己的舅表妹萧凤琴,两人虽外表坚强,毕竟年轻,加上感情甚好,此情此景相见,均淘嚎大哭。哭得石子坚实在看不下去,上来拉开两人,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人死当入土为安,萧相宰已殡天三日,正当入殓时机,不可错过了……〞见两人渐渐收住声,又令人取来麻孝给耶律大石穿好,遂令长乐道长起法,上百人的送葬队伴随着五音浩浩荡荡将棺木送到岗北,众人在长乐道长指挥下,齐心协力,半晌下葬完成,此后这里就有了座气势非凡的大墓,耶律大石携萧凤琴深深向石子坚一拜,石子坚愕然,立即将两人扶起,深情地道:〞愿老先生安息,愿俺们兄弟妹三人携手共创盛举,以慰老先生遗志。〞说完,石子坚将三人的手紧紧叠在一起,赤凤凰已捂嘴狂笑,有耶律大石这样的兄弟,这辈子无忧了。

耶律大石的手臂已好得七七八八了,来到聚义厅正是想感谢石子楼施于圣手,谁知刚踏入厅门,石子坚眼尖,上来一把拉到厅中,道:〞来来来,连城来讲讲。〞石连城看两人过来,躬身施礼,恭恭敬敬道:〞日前袭击萧老先生的七人现已查明,是长峰迳潘老虎的人,已在此处行事多日,多人受害,当日大石兄以一敌七,还力斩四匪,实是令小子尊敬。〞耶律大石面对夸奖,心不跳,脸不红,摆摆手止住石连城,大马金刀般坐在石子坚下首,沉声道:〞既然是深仇大恨,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石兄借俺三十人,定当杀其片甲不留。〞石子坚听得连忙摆手,道:〞大石兄弟,汝的事即俺的事,俺领头交汝调遣……〞耶律大石摇摇头,〞不敢劳烦石兄,若有一两个精于探听消息的弟兄跟随则更好。〞石子坚情知耶律大石不喜欢矫情,也不再罗嗦,让石连城召来病太君和向宗向荣,齐交与耶律大石,叮嘱一切皆听从其指挥。

在耶律大石领走三十人后,石子坚找来萧凤琴,让其发动所有力量,探清盘旋在巨石寨周围〞办事〞的人马,自个地盘有人来打秋风,真是叔能忍,婶也不能忍。竖日,萧凤琴匆匆找来,面色凝重地对石子坚道:〞三奴昨日领令带两人,在方圆五里内摸了一遍,大大小小的匪人共十八股,其中最大的是燕京城南下的铁秤帮,有匪十六人,以拦路以秤重收钱而闻名;最为厉害是两个蹄子,只三奴一人逃脱回来,两个兄弟恐怕凶多吉少了……〞石子坚与石子楼听得骇然,皆想千防万防还是如此多漏洞,身边就潜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石子坚当先发话,〞这些人为何到此而来?〞萧凤琴缓缓道:〞北朝白灾严重,燕京城已民不聊生……〞石子坚一拍大腿,喃喃道:〞这回麻烦大了……〞在议事厅踱了两圈,看得萧凤琴头快晕了,突然道:〞分两路人,一路探石堡寨情况如何,特别留意北朝过来的人,多打探打探北边情况;另一路速去拒马河渡口,若能往北最好分人到涿州摸摸情况;不管用何法,消息必须每日传回,此条很重要,或许是俺们的生死关头了……〞萧凤琴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领令迅速去安排。石子坚与石子楼密谈一会,也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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