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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巧取石堡寨

萧干令城防卫派出所有的兵力,拉网式将燕京城里的流民从城北赶到城南,将人集中到较为贫困的城东南一片,用篱笆筑了一堵墙,开了两个门,派人把守限制流民往内城流窜,整个燕京城顿时秩序井然。盆奴真哥退开两丈再快速前冲,右脚一跃,身体拔起,左脚在墙上一蹬,整个人再往上冲,双手迅速扳在一丈多高的墙头上,双双使力,整个人一下窜上坐在墙头上,见墙内院子没人即向后招手,墙外一人即学着盆奴真哥的样子飞身跃起,一把抓住盆奴真哥伸出的手,盆奴真哥将其拉上墙头,那人即轻轻一纵跳下院子,余下两人亦学着样子翻入墙内,盆奴真哥刚跳下,远远就有一队城防卫兵过来,吵吵嚷嚷。几人伏在墙里听着众兵离去,盆奴真哥正要翻墙出去,却感到衣衫被扯了一下,听得旁边比自家小一点的盆奴里骑道:〞俺们如今出去还会撞见辽狗兵,不如先在此藏身,待风不紧再溜。〞盆奴真哥向四周看看,道:〞这墙高院大定然是大户人家,人口必多,很容易就发现俺们……〞盆奴里奇却不同意了,道:〞大户人家不愁吃穿,俺们已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餐了……〞盆奴真哥看看余下两人,见其点头亦同意,遂分成两队分头隐身,趁机寻找食物。虽然大户人家人口多,然而地方亦大,更便于隐身,多数人皆被自家墙高人多,院里很安全的想法麻痹,亦就不留心院中的动静,除非是有心让人遇见,否则想见着这几个女真人还真有困难,因为女真人天生就善于掩藏,就算有心去找也不一定找得着,何况还不知道有女真人进了来。

盆奴真哥和盆奴里奇已饿得前腹帖后背,看着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慢慢掩到后院,寻着若有若无的肉香味,两人摸到厨房后,听得一个大娘在讲:〞死丫头,别吃那些,那是给老爷的留餐。〞一个稚气的声音回嘴,〞老爷肯定是去倚翠楼找施兰姑娘了,不吃就浪费了……〞那大娘气得一把将小姑娘拉出屋,〞那是老爷的,老爷就算不吃,俺们做奴才也不能吃,说多少次也记不住?〞边说边拉着小姑娘拐到前院去了。盆奴真哥两人看看四周再无别人,立即闪身进了厨房,虽然里面漆黑一片,却难不住这些长期在生存边沿活着的人,用鼻子嗅了嗅,立即将食物找出,两人往嘴里塞了些,能揣上的全揣在怀里,听得远远有声音传来,两人像狸猫般一下就窜了出去。刚躲在屋后,就听到刚才那大娘提着个灯笼又骂骂咧咧地回来,进得厨房见锅里乱七八糟,老爷的留餐全没了,一下脸都绿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叫有贼。盆奴真哥两人吓得不敢动分毫,待那厨娘出屋去喊人,迅速闪到围墙边,沿着围墙一路潜行,只见众多家奴或提着灯笼或举着火把涌到后院,在厨房四周搜索开来。

管家李福来到书房前敲敲门,里面招呼一声进来,李福遂推门而进,坐在上位的李石庆问道:〞如何?〞李福连忙应答:〞院中全搜遍了,没有发现有外人,厨房的留餐全没了,王厨娘怀疑是平丫头吃了,但平丫头亦找不着,怕是不知躲哪房里……〞李石庆冷哼一声一拍桌子,本来被流民烧了粮铺已是大怒,如今府中又闹出此事,更是怒火中烧,阴着脸缓缓道:〞明日将平丫头卖与程姨娘!〞此程姨娘正是倚翠楼老鸨,李福听得一惊,平常亦喜欢这个聪明嘴甜的丫头,想求情两句,见李石庆挥挥手,称是后退出书房。盆奴真哥见院子搜得紧,遂摸到后院东边厢房,轻轻挑开窗户,两人陆续鱼跃翻进屋,再将窗子关好。没想到屋里已有人,正要拼斗,对方竟用女真语喊自家名字,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两伙伴,还挟着一个小姑娘。双方简单交换了一下际遇,原来那两人在前院被平丫头发现了,两人掳了小丫头,紧跟着家奴四处搜人,只好藏身于此。盆奴真哥分了些吃食给两人后,众人轮流休息。

赤凤凰将向荣传回的信纸递给众头领,待众人看过便问道:〞如何看待此事?〞耶律大石摇摇头,行军打仗自家拿手,此事还是有所欠缺。萧凤琴沉思着,石禄当先发话,〞俺们是缺粮,可要俺们用真金白银换如此烧的烧泡的泡的粮那不亏大发了?何况俺们的钱不够换这近千担的粮。〞赤凤凰嗯了声,看向石子平,石子平连忙道:〞正如石禄所言,要不俺们将向荣撤回来?〞病太君和刘美人亦点头同意。赤凤凰不吭声,等着最后那个发话,萧凤琴理了理头绪,道:〞从信中可知,此千担粮最起码有一半能吃用,如今虽已出年多日,但更为严寒,再过一月半旬,估摸有钱亦弄不到粮,钱不够俺们可以谈,主动权在俺们这边,俺们在燕京城是白丁,进退自如,大不了将这个点撤回来,俺意见是值得一搏。〞赤凤凰嗯了声,道:〞俺们确实缺粮此为其一,其二是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撤了回来就等于得罪了魏王府,甚至不知名的人物,俺们此后就不能再燕京城行走了,或者整个北朝也不行了。俺们买下此批粮,表面是吃亏了,其实已进了魏王府的圈子,人家真是看得起俺们,亦是在考验俺们的能力,燕京城千千万的白丁商家其何愁找不到人来吃下此粮?此是王府给俺们的机会,俺认为若能在燕京城立足,光倒腾南北货物就足以养活巨石寨,柳树坡的所有人,因此必须抓住此次机会,拼上一搏。〞几位头领皆觉得自家想得简单了,听得频频点头。赤凤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另外俺有个想法,咱这地儿毕竟小,子楼有将才,俺让其随了张健远,大石亦有此天赋,可荐于魏王,占得一席之地方能有机会为汝等恩师,父母家人报仇雪恨。〞说着看看耶律大石和萧凤琴,两人对视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向赤凤凰一拜,异口同声地道:〞谢寨主。〞赤凤凰连忙将两人扶起,耶律大石接着道:〞不论此后如何,大石与表妹定以寨主为尊。〞说着拔出匕首将衣领衣袖割下,非常凝重地捧到赤凤凰面前。赤凤凰双手接过,仔细地折叠好,收入怀中,再给耶律大石一个结实的拥抱,道:〞俺们永远是亲如手足的兄弟!〞

赤凤凰作了一番安排,待众人离去,便唤来袁丁问道:〞连城离寨该有半旬了吧?怎的还没回寨,快着人打听一下。〞袁丁连忙出去安排,待到快天黑时分,小探从石堡寨回报称石堡寨的人道石连城于十多天前已离开了。赤凤凰听得一惊,吩咐袁丁再派多些人去打探,之后招来耶律大石,萧凤琴和病太君,商量石连城之事,众人皆认为不乐观。赤凤凰让大家做好准备,必要时上门讨个说法,总感到事情蹊跷,着耶律大石及病太君两人连夜点好兵,不得放松警惕,以备不时之需。

约莫三更时分,赤凤凰被耶律大石遣来的小探叫醒,曰:〞石堡寨有变故,杀声震天,耶律将军已率部众尽,向石堡寨掩去。〞赤凤凰着小探回报耶律大石便宜行事,伺机拿下石堡寨,小探得令速回。赤凤凰着人通知病太君马上点三十余人随自家往石堡寨行进,余下人等由石子平安排守寨。

耶律大石到得石堡寨南门外,远远便听到堡里人声吵杂,有几处还火光冲天,黑漆漆的南门紧闭。这边刚刚挨近南门,就听到里面有竹哨声响了三下,耶律大石大喜,忙让人回应了两声,哨声刚落,南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耶律大石提着齐眉棍当先冲了进去,余下百多人跟着一涌而进。进得门来,只见两个堡丁被绑了手脚扔在一边,巨石寨两小探站在旁边守着。耶律大石问道:〞是何情况?〞两小探摇摇头,耶律大石一把提起一个堡丁来问,堡丁慌忙回答:〞北边蹄子挟了堡主一家,如今众人皆去搭救。〞耶律大石皱皱眉头,继续问道:〞来了好多蹄子?〞堡丁道:〞大约六七人吧?〞耶律大石哼了声,将堡丁扔在地上,留下二十人守着南门,着熟悉石堡寨的人带路领着众人迅速奔向堡主家中。一路上都没遇到人,堡东边和堡西边火光冲天,救火的人声鼎沸。盏茶功夫即远远看见堡主的家,院子外围着二三十人举着火把,将整个房屋外面照得通亮。耶律大石稍稍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形,点了刘忠做前锋,保持阵形直冲过去,将堡丁冲散,李全做后队带人守在周围拿人,自家领着中卫作声势。石堡寨堡丁注意力全在堡主家院中,听得后面杀声震天,一队人从黑暗中迅速杀出,外围几个堡丁刚转过身就被打倒在地,大队人一涌而至,众堡丁纷纷往外闪,队形一散,立马落在下风,众人纷纷逃窜,正落入了李全布下的口袋。刘忠不管不顾杀进院子,院子里石子良领着十多个人只见外面一阵骚乱,瞬时涌入几十人,皆一阵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冲而散,陆陆续续皆被缚了。耶律大石迅速控制了场面,进得院子,只见中堂议事厅的大门紧闭,门前摆放着两具尸体,看样子是北边的蹄子,屋里面黑漆漆,遂让人问屋里情况,半盏茶功夫,已搞清屋里有两个蹄子和一个小姑娘,挟着堡主石敬金和石敬银在里面。耶律大石摸清情况立即令刘忠带领前队去控制北门,令李全守在周围,自家守在院子里等待石子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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