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正堂里,石连林还汇报了几件事,赤凤凰也择重要的吩咐一番,另一些交萧凤琴或石连林自行处理,但有一件引起了赤凤凰的关注,那就是卢俊义上门拜访,让赤凤凰一愕,自家才从其宅中离开,其就尾随而来,看来卢俊义还隐瞒着啥东西?!见自家不在又匆匆离去,难道想从自家这里窥探些啥?!赤凤凰皱皱眉头,手指敲了敲桌子,正在纳闷着,萧凤琴从里面出来,招呼一声道:“回来了?”说着过来依着赤凤凰身旁坐下,赤凤凰“嗯”了声,看看萧凤琴那神采飞扬的表情,笑笑问道:“娘子啥事如此开心?”萧凤琴嫣然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道:“昔日上京里的一个姐妹近日要过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赤凤凰一愕,也没看那信一眼,随即呵呵大笑道:“这好事呀,几时可到?咱们可得好好招待一番。”萧凤琴听得忽然一凛,严肃地道:“汝个流氓,可不准打俺这姐妹的主意,否则俺……咔嚓一刀!”赤凤凰忽感一股寒气从裆部窜起,那儿也缩了缩,这女人的脸说翻就翻啊,忙一脸正经地答道:“看汝说的,夫君可不是这样的人!要不咱们先来一个保证……”萧凤琴瞄一眼身边手足无措,尴尬万分的石连林,脸皮红到脖子跟,一瞪眼,骂道:“没正经,是了,早上侦情社来了封黄信,迎春,去将信取来!”
“这两天陆续有外地人进城?”赤凤凰纳闷地将信放下,喃喃地道,这算啥信息?有必要用黄信吗?萧凤琴没说啥,石连林却忽然插上一句,道:“对了,俺也觉得外面有点不对劲,经常有陌生人在燕府周围走动,莫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赤凤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咱们这儿有几百个侍卫护着,再蠢的人也不敢打咱们的主意,至于借居此地的南宁王,那就难说了,市井有啥传言?”石连林摇摇头,赤凤凰暗骂了一句石子贵,坠进了方从心那个温柔窝就出不来了!萧凤琴可不敢大意,之前不久石子坚才失踪一次,已快被吓得半死,于是对石连林吩咐道:“这可疏忽不得,待会让子贵派人暗中清理一下,否则咱们出入总有些不便!”石连林领令,见赤凤凰再无吩咐,就退了出去,其可不想在此继续看两人耍花枪。
其实赤凤凰是错怪了石子贵,此际正兢兢业业地勤恳地工作呢,突然来了如此多外地人,已让石子贵忙得焦头烂额,更别说是方从心那温柔窝,就是侦情社总堂那硬板床,石子贵也没时间躺一下,其已连续十几个时辰没合一丝眼了。晌午已过了许久,才吃了些食,将带着食盒来的小女婢打发回去,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心里暗骂一句,奶奶的,许久没痛快吃餐肉了。原来,方从心身怀六甲后便不让石子贵同房,又担心其出去乱搞,毕竟石子贵如此年轻气盛,于是身边方才请来伺候的大嫂子就出了个叟主意,控制石子贵的饮食,尽量少供些肉食,人自然就没那么多精力去乱搞了。开始时,还只在家里,后来石子贵似乎知道两女人的心思,就经常找借口不回家吃饭,方从心就让人提着食盒到侦情社总堂里,还让小婢看着吃完方才罢休。如此才两天,石子贵便受不了了,回去将方从心大骂一顿,两人差点打起来,后来方金氏出面才调和下来,但方从心依然如故,直得石子贵干脆家也不回了,加上近来事也多,就住在总堂里了。
石子贵知道城里的形势越来越复杂,没弄清楚情况时也不敢胡乱上报,但又怕延误了情况,于是才写了封黄信,虽然没啥内容,但是也算是警示吧。此时石子贵正纳闷着家里那一摊子烦心事如何解决,门外传报石连林到,连忙将人唤进来,两厢厮见,石连林便将赤凤凰与萧凤琴夫妇的吩咐传达了一遍,石子贵听得直皱眉头,将片韦唤了进来,问道:“燕府那附近徘徊的都是些啥人?”片韦一愕,想了一下,答道:“俺想起来了,乐平儿之前说了,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但不是南京城里的!”石子贵皱皱眉头,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片韦答:“大概是昨日下午吧!”石子贵一瞪眼,大怒,骂道:“混帐,燕府是何等所在,有人想打其主意,尔等竟如此粗心大意?可忘了俺之前的吩咐,南京城里两个紧要所在,一个是燕府,一个是此地,必须时时刻刻留意,否则让人一锅端了,咱们就完蛋了!”片韦委屈地眨眨眼,挠挠头道:“那……那儿是乐平儿的地儿,可不归俺管……”石子贵冷哼一声,吓得片韦打了个哆嗦,又听石子贵道:“立即让木堂,金堂去将燕府周围清理一下。”见片韦要走,又吩咐一句:“叫上火堂的人一起去!”片韦一愣,诧异道:“要这么多人去吗?”侦情社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堂,每一个堂口约莫三十余人,这一下出动三个堂口,足有百余人,那是有点夸张了。不料石子贵沉声道:“一个都别放走了,俺倒想看看这些人都想干啥?”片韦已知道这石子贵是认真的,那阴森的声音,使其不由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听到陈尧臣已离开南京城,而石子坚并没有派人去追,卢俊义等人才舒了口气,也不知是石子坚深明其中的道道,不敢随便给自家抓个烫手山芋,还是行动迟了,让陈尧臣得以逃脱。杨馈与严迎青也是一脸幸庆,平素虽然看不惯朝廷那帮当官的嘴脸,还是不希望其落在敌国手中,那么让自家觉得很没面子。几人正在商议着,时迁跛着脚进来,卢俊义忙将人扶上座,又是一番关怀询问,令时迁感动不已,道:“大名府卢大官人仁义,何止在大宋广传,就是在西夏国,也是广为人知,今日时迁仍能坐在此,全赖卢大官人施以援手,救下一命,救命之恩,本当以命相报,奈何贱命仍有血海深仇未报,不敢就此舍去,望卢大官人见谅,待来日一雪前仇,必将舍命于卢大官人矣!”说着就要下跪,卢俊义连忙将人拦住,劝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何况苍天还有好生之德,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呀,时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江湖儿女,就不必将此事挂念在心,只是时兄弟所说血海深仇,又是咋回事?”时迁也是爽快之人,恩是记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里的,说一回让对方知道就行了,也不扭捏,重新坐下,才道:“不知卢大官人是否听过大同府的南宁王?”卢俊义一听,与杨严两人对视一番,心中虽然讶然,却故作不解,问道:“知道有此人,却不甚了解,难道时迁的仇人是……”只见时迁点点头,咬牙切齿地道:“没错,就是南宁王害俺家破人亡,此仇不报,寝食难安!”卢俊义哑然了,看来找南宁王的一堆人之中,怕有不少是来寻仇的吧?!
杨馈见时迁义愤填膺,看样子其所述似乎不假,故意问道:“那么,时兄弟何以在南京城里?”时迁缓缓舒了口气,稳住气息,答道:“俺乃尾随南宁王而至的!”杨馈佯装诧异的样子,又问:“南宁王必是前呼后拥而至,好像南京城里近来也没有这样的事呀?”时迁笑了笑,道:“此时大同府已被二皇子窃占,南宁王被赶了出来已如虎落平阳,再没了往日的威势,哪还敢明日张胆,横行霸道?!”卢俊义三人大惊,莫非传言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