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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全身而退

石子楼引张副指挥使等进堡主议事厅,恭请张健远上座,众将官依次陪于下首,石子楼亲自一一上完茶,才坐陪座。整好衣冠,润润嗓子,先拱手一周,才道:〞张将军,众位将军,吾伯父,呵呵,也就是石堡寨堡主,日前探得白石寨匪人不知为何倾巢而出,围了堡东边的留贤居,料算白石寨定然空虚,往日白石寨人手充足,易守难攻,今是天赐一荡白石寨的良机,伯父以为,机不可失,因此点齐堡内好手,急赴匪巢,予以雷霆一击。却又忧堡寨唯余老少,非匪人敌手,是以命小子等人设法坚守以待官兵援救。〞石子楼端起茶杯,呷口茶水。

张健远未发话,坐下首的孙赞抚迫不及待问道:〞三少堡主,寨门围上荆棘篱笆是何人主意?〞石子楼略显尴尬,拱手道:〞正是小子的拙作。〞张健远抚抚短髡,赞道:〞三少堡主虽年少,智计却过人,将来亦是栋梁之材,不知师承何位高人?〞

石子楼向张健远拱拱手,道:〞将军缪赞了,小子未有师门,门前之作亦是一时奇想,未想竟有奇效,众匪在寨门前进不得半步,吾等在门寨上高呼张将军神兵威名,众匪惧怕神兵天降,吓得屁滚尿流,丟下十几个吓破胆的匪人,匆匆向东而逃了。〞石子楼未曾想说慌眼也不眨一下,众人被捧得个个脸上开花似的。石子楼顿了顿,颇苦恼地道:〞小子年幼,顿时见十几具匪尸,不知如何是好,请将军示下。〞众将官听得顿时喜上眉梢,孙赞抚首先发话,〞这……还真不好办,若民向官举有尸,需官员作记,检察,取证,验证,还须报提狱司复检等等之类,繁琐异常,若交由吾等……〞石子楼知机,不待孙赞抚道完即接话道:〞那有劳张将军,孙赞抚了,当然,事多烦琐,还得奉上劳务,望二位大人成全了。〞众将官听到这天大功劳送上门,皆喜上眉梢,张健远作为难状:〞这事……为难呀!〞石子楼也配合着一脸难色,〞还请将军赐法!〞石健远心中已有数,道:〞若少堡主能作一状,书众匪为吾军兵所剿杀,此事便迎刃而解了。〞众将官听得皆颔首。石子楼当即道:〞此法堪好,来人,备笔墨!〞半盏茶功夫,四宝备好,石子楼抚平纸张,润润笔尖,提手刷刷刷,洋洋百多字跃然于纸面,稍晾半晌,待字墨干爽,双手捧上献给张将军,张健远虽大字不认两只,亦装模作样察看一番,才递给下首。孙赞抚边看边读,众将官听得皆点头。〞将军,有此书,这事好办多了。〞孙赞抚笑着脸向张健远道。石子楼见此,打铁趁热,忙着人送上劳务,一一派上,又令人院中摆席,邀众将上座,举杯相迎,此时皆大欢喜。

石子坚招呼好官兵,从营地回到堡内,忽然想起二狗两人绑在肖裁缝边上的空屋里已两日,急忙领着两人过去。路过裁缝门口,正好肖玉莲挽着装满布衣的篮子跨门而出,肖玉莲虽年方二八,长得婀娜多姿,长相皎好,见人皆羞而掩面,惹得堡内老少爷们皆念之,纷纷上门求亲,欲踏破裁缝的门槛。而小玉莲却心仪那整天为非作歹的流氓石子坚,得知流氓被沉猪笼,还伤心了两天,这流氓此时正在眼前,四目交替,流氓扬扬嘴角,点头而过。小玉莲愣了下,心道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石子坚衣角,石子坚回首,问:〞汝……有事?〞肖玉莲连忙松手,满脸通红,双手绞着衣角,低下头颅默默不语。石子坚悉肖玉莲性格,抬腿就走,果然,肖玉莲一急,灵感上来道:〞子坚,旁边那屋似是有好多人……〞石子坚停住,肖玉莲小声道:〞天亮不久,旁边屋有多人的声响来,爹爹去守寨不在,俺觉害怕……〞石子坚看了看那屋,忽有不详预感,拉着肖玉莲转入裁缝家里,关好门,靠那边的墙角蹲下,示意众人噤声,好半晌,旁屋传来叽叽咕咕声响,一句亦不懂,石子坚皱皱眉,望望带来的两堡丁,皆摇摇头,〞是胡话,是北边蹄子的话……〞肖玉莲轻轻地说。石子坚非常诧异地看着肖玉莲,〞之前很多蹄子都来找过父亲裁缝衣物,听着好像,却不太懂……〞石子坚听玉莲道完,突然想到,莫不是留贤居的蹄子混了进来?!看着石子坚脸上阴笑,肖玉莲心里打颤,这坏人以前就是这样一笑,然后……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虽然当时只有八岁,从此却日夜惦记这坏人。

肖玉莲正怔怔出神,门外传来拍门声将魂拉了回来,石子坚也一脸愕然,望肖玉莲摇头,也不想那么多,来到门后,透过门缝瞄了瞄,见正是留贤居那俊俏少年,领着一老一少,三个人一声不吭站在门前,石子坚摸不着头脑,估计是让人发现了。既然这样……哗啦一声拉开门,装着一脸诧异的样子,问道:〞各位找谁?〞为首那俏小子拱拱手,答曰:〞正是找石公子。〞声音虽有点尖,但是干脆,豪爽。石子坚想不到会说官话,愣了下,反应也算及时,道:〞那想必诸位找错了,俺只是布衣,不敢妄称公子,诸位请便……〞说着就要关门。不料,那俏小子一手撑开门页,硬是挤身进屋,石子坚等人来不及反应,人已进得院中,〞你……〞肖玉莲看得口呆目瞪。俏小子院子里溜了圈,回到石子坚面前,微微一笑,〞石公子想必已知我等,借堂前说话,敢否?〞石子坚被激,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乳臭未干的毛头?哼了声,进了裁缝堂屋,而俏小子紧跟其后,肖玉莲亦想步进,却让一张脸布满皱纹的老奴拦挡住。

石子坚当仁不让,一把坐在上座,也不招呼俏小子,只是盯着看。俏小子也不俗套,就喜欢石子坚这种不讲礼仪之辈,首先发话:〞据闻公子英勇多智,吾之事,非公子不能决已,方冒昧求见。〞石子坚眨巴眼睛,见其侃侃而谈,也不接话,萧凤琴看也不看他继续道:〞石兄还如此逍遥,定然不知火快烧到眉毛了……〞石子坚听了哈哈大笑,萧凤琴只是含笑不语。〞报,坚少,寨主已到南门,三少爷令速到大院议事……〞堂外堡丁大喊。笑容还僵在脸上,不可思异地看着萧凤琴,头脑突然拐不弯,呆呆地说:〞这……〞〞若汝等偷逃,吾想石堡主上天下地必将汝搜刮出来而后快,若依吾法,必保其不敢动汝等半根毫毛,但汝必依吾一事,如何?〞石子坚慌乱中头绪纷乱,先是准备潜逃,让萧凤琴一语中的,顿时无计出,只好依了萧凤琴,得到如此这般教授,匆匆赶回大院。

南门外,石敬金着人探得众将官已接入堡中,不必再探军营,令人唤门,众人足足等有半晌,天色渐暗才缓缓开门,石子贵柱个拐子一瘸一瘸出来,看见父亲及伯父,不争气的泪水一涌而出。石敬银怒其不争,挥起鞭子当头就给了两下,打得他鸡飞狗跳。石敬金喝止石敬银,问石子贵堡内情况如何。石子贵将石子坚石子楼两人如何夺权,如何折磨自己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当问到如何守寨,将官何处时,摇头如甩鼓,气得石敬金冷哼一声,不理石子贵进了南门向大院急赶。

石子坚两人早早等候在大院门前,待得石敬金到来,迎身而上,石子楼喊道:〞伯父……〞石敬金冷哼,见到石子坚微微笑站在旁边,脸上肌肉抽两抽,心道:此子如此命大,必是大祸……顿时大喝:〞来人,绑了二人。〞立即上来四五个堡丁,而石子坚身后也闪出四五个堡丁挡在前面,石敬金一见面色大变,喝道:〞汝等要造反?〞这些堡丁平时摄于石敬金淫威之下,听得喝声均想退闪,正相持不下,孙赞抚跨门而出,见此状况,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皆退下。〞石敬金尴尬挥手,陪着笑脸道:〞孙赞抚有所不知,此二子奸诈异常,〞指指石子贵又道:〞残害兄弟,夺兄弟权柄,让百多匪人得以逃脱……〞孙赞抚冷哼,〞之前事,吾一概不知,如今吾告你知,石子楼已入张副指挥使门下,石子坚是吾门生。〞说完掉头转入大院内,石敬金兄弟们匆匆跟进,见院中宴席已吃得七七八八,刚经门前一闹,众将官皆停箸罢杯,幽幽盯着新进来两人,皆怒其扰人酒兴。石敬金二人见当首张健远,躬身一拜,〞多谢张将军急民所急,救危扶难,吾等迟来,多有不敬,请谅请谅。〞说着向四周将官拱手一圈。〞罢兴,石堡主,吾等已打扰多时,堡主舟车劳顿,告辞了。〞张健远得知石敬金让自己去对付白匪主力,而堡主自己却去捏软柿子,本来就怒火中烧,如今好好宴饮又被破坏,顿时怒拍桌子,起身向石敬金拱拱手道,石敬金大急,想要挽留,张健远却回首道:〞堡主,晚上好好休息,吾等明日好好算算今日之帐,哼,子楼,走!〞石子楼忙上前,抱着将军的剑跟随而出,盏茶功夫,熙熙攘攘的大院顿时冷冷清清。

石子坚二人随张健远返回军营,在一小帐住下,还未睡下,石子楼被张健远宣去,石子坚白日奔命劳累,倒地就呼呼大睡。

石子坚坐在飞机上用平板电脑正看着新闻,飞机响起导播甜甜的声音,〞欢迎乘坐大马航空,本次航班MH360将由大马七甲市飞往天朝上京……〞石子坚从包里掏出本五彩书,翻到空白处写下,大马博彩可行性分析报告,他从不相信电子产品,喜欢用传统的纸笔书写。〞赤总,先休息一会吧,你已好多天没休息了。〞身边那美丽女子正是上次办公室那秘书,幽幽地对石子坚说,石子坚只嗯了声,埋头继续书写。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非常剧烈的颠簸,航空导播响起,〞飞机遇到强大气流,乘客……啊!〞颤抖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变成了尖叫,石子坚没有叫,记得很清楚,因为别人都是随飞机一起坠下,而他是在飘呀飘,飘到一个山谷里一头撞进了一个正往下摔的男孩身体,意识慢慢模糊……石子楼回到小帐,看到石子坚手脚乱舞,口说胡话,知道他又中邪了,赶快将他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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