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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义聚白石岗

石子坚睁开眼,见石连山也在,愣了下,石子楼见其清醒便道:〞连山刚探得要紧消息。〞望望石连山,示意其报,〞俺今夜守在堡主门前,听得堡丁报,石子良领着残队和白石岗俘虏,拖拖拉拉,如今刚走到柳树坡驻扎。〞石子坚甩甩脑袋,沉思片刻,对石连山道:〞吾等知已,汝先回去,继续打探。〞石连山拱拱手,退出小帐。

〞报,赞抚,石子坚求见。〞

〞传。〞孙赞抚刚躺下,十分不悦。

〞孙师,子坚事急,不得不半夜扰汝清梦。〞石子坚见孙赞抚脸上不悦,直奔正题:〞学生有天大的功劳送与孙师……〞孙赞抚扫扫山羊胡须,听得眉飞色舞,〞嗯,这事须与张将军合计合计,汝先回帐里,等吾消息。〞石子坚点头称是,退出中帐。回到小帐刚与石子楼叙完,传令兵即传二人到中军帐,只见张健远已一身绒装,大马金刀般坐于中帐,孙赞抚与两位都头分列左右,石子坚二人躬身一一拜过,张副都指挥使就发话,〞子楼汝将情报再述一遍。〞石子楼不紧不慢,将前前后后一一道来。众将官听得喜上眉梢,张健远立即令黄都头点兵,石子坚忽然发话,道:〞将军,若如此这般……如何?〞张健远一拍大腿,曰:〞甚妙!〞说完,起身脱了军装,换上便衣,抽出短刀,撩起衣角就一刀,割下一块,往脸上比了比,刚刚蒙住半张脸,哈哈一笑,叮嘱黄都头皆如此。

石敬金连日奔波,虽身心疲累,仍和石敬银在议事厅里听取众族老讲述这两日堡寨内的事,听得两人口呆目瞪,待要详问,皆答不上来,石敬金如何也没搞明白事情始末,阴沉着脸不语。石连山趁机潜入书房,径直走到挂着幅画的墙边,移开挂画,取出墙上砖块,从里面摸出一包东西,揣进怀后,迅速恢复原状,退了出去。

南门外东南一里多的小土坡,却藏着十几个堡丁正在叽叽咕咕,突然有人喜道:〞来了……〞从黑乎乎的坡底下上来一人,正是石连山,〞各位兄弟,能否飞黄腾达就看今晚了,日前,三少爷略施小计,即擒百余悍匪,子坚少爷更是气薄云天,两匪首领着那百多悍匪臣服,尔等皆有目共睹。〞十多人听得兴奋不已,石连山却来转折,道:〞既来之,皆令到即行,背叛退缩者,斩!可听清楚!〞十多人还在做发财梦,突听这话,皆不敢出声,石连山厉声喝:〞可否清楚?〞跟着一脚踢翻旁边的傻愣,众人方才应答。此时,坡下有人过来,眼尖的堡丁快语道:〞坚少来了……〞石子坚上得坡来,一一拱手,〞让众位兄弟久等了,从此以后,吾石子坚有吃的,众兄弟皆有,吾石子坚吃得如何,众兄弟皆吃得如何……〞话未落音,众人皆欢呼,石子坚摆摆手:〞这需各位兄弟鼎力相助,能否?〞〞能!〞众人一致高呼,石子坚一挥手,〞走!〞

石子良刚巡完营回到帐中,堡丁来报,堡主令石连山领着好酒来慰劳兄弟们,石子良点点头让堡丁去安排,半盏茶功夫,整个营地沸腾起来,石子良听着微微一笑,此时帐帘一开,只见石连山捧着坛酒笑嘻嘻进来,给石子良倒满了碗,说堡主体帖二少爷等众连日劳累,赐酒慰劳。石子良边喝边问堡内之事,石连山亦一一应答,小半晌,石子良感觉头晕,以为已喝多,故挥手让石连山退出,就躺下休息。

石子坚见堡丁一个个倒在地上,嘴笑的合不陇,盏茶功夫,等得石连山从中帐出来,连忙向石子楼那边晃晃火把,石子楼即领着乔装了的官兵,闯入营地搜刮财物,石子坚则摸到俘虏营中,全皆释放,由病太君带领悄悄溜入柳树林中消失不见。黄都头刮了一遍营盘,端得是滴水不漏,连堡丁身上都搜了遍,不留一丝财物。观天色不早,令人割下白匪尸体人头三十有六,系在腰上,掩黑而撤。

张健远心里一直忐忑,虽打战杀过不少敌人,但这样乔装下黑手还是首回,一直放心不下,坐在中帐等候。

〞报!〞

〞禀!〞

〞黄都头领兵凯旋而归!〞

〞传孙赞抚,还有两位都头。〞张健远的心终于回到肚子里,重重吁了口气。

黄都头撩开帐门,虽喘着粗气,却满脸笑容,跨步帐中,躬身道:〞禀将军,幸不辱命!〞张健远挥手让其入座,令人端茶,待孙赞抚等人皆到,方让黄都头一一道来,〞石子坚令人酒中下了蒙汗药,盏茶功夫将所有堡丁放倒,药效甚是厉害,吾着石子楼要了些,回去令郎中配上,以备后用,这药据说是从石敬金处窃得……〞此时,张健远一拍桌子,〞哼,无耻之徒,再说!〞黄都头不知将军骂谁,只好继续道。众将官皆称颂二子计谋,不费一兵一卒即得泼天大功,张健远令黄都头给众将官分润些财物,着孙赞抚五更点兵,天亮即回师河间府,众人皆称善。

石敬金在堡里等到晌午,仍不见官军来传见,着人往兵营一探,回报兵营已空,军兵不知何处。正纳闷着,有堡丁气急败坏报,二少爷昨夜让人摸了营,财物俘虏尽失。石敬金大怒,点了十几人,奔向柳树坡。

石子坚与石子楼在柳树坡与黄都头分别,带着病太君等匪众老幼趁黑摸到缚蛟湾,安顿好,一夜无事,天刚亮,匆匆赶到兵营,却见人去营空,两人一头雾水,只好回到缚蛟湾。

缚蛟湾河岸经河水长年冲刷,在拐弯处被刷成一个岩洞,足可容下百多人,在岸上人下不到那里,只能从二十多丈远的那浅滩下水,附着岸壁游才能到达,石子坚也是由石禄带着才能找到。此时,石子坚二人头有点痛,看着这涯洞里百多个老少一群,真后悔当初发昏的决定。石禄平时虽镇定,此时也无了主张,病太君看看熙熙攘攘的众匪,再看看一副幸灾落祸样子的刘美人,首先站起来喝了声,〞诸位,听俺说两句。〞匪众平常就惧怕病太君,此时立即闭声。〞大家也知道,俺们寨子让石敬金端了,寨主也生死不知,俺是个粗人,道理俺不懂讲,但俺知道,俺们的命是两位石少爷给的,俺们从此以后,以两少爷为首,众兄弟如何?〞江湖人物总是容易对实力强悍的人折服,石子坚二人虏了他们,再放了,这在古时是不得了的义气,所以,众匪听得病太君此说,众皆欢呼。

石子坚站出来,望望石子楼,见其点头,即向众人压压手,待众皆静默方才道:〞小子无才,怕有负众位所爱。〞众匪皆呼以坚少为首,石子坚再次压手,道:〞吾观诸位扶老携幼,多有艰难,吾心不忍一走了之,然又尚无完好之想法,怕坚饿而众兄弟也饿矣。然天下之大总有活人之法,非众弟兄鼎力相助不可,成否?〞众匪皆呼可,此时石子楼也站了出来道:〞然,古人云,人无信而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在此约法三章,从者随吾兄弟二人,不从者,从此天高任鸟飞,吾等概不追索,如何?〞众匪皆点头,石子楼接着道:〞不做伤天害理,败坏风化之事,此为一。不伤兄弟之情,不做背叛之事,此为二。不取不义之财,不作不孝之辈,此为三。〞还没道完,众匪已嗡嗡声讨论,连病太君也皱眉头,此时一人站起来问道:〞不取不义之财,俺们靠何糊口?〞众匪纷纷附和。石子坚哈哈大笑道,〞尔等可见匆匆行商取不义之财否?吾等要靠经营之道谋生,若跟吾等折腾,不出三年,汝等皆可到东京置业,可有信心?〞连刘美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若非前事都要以为石子坚是傻子。石子坚再问一句可有信心,石连山立即拍手称有,众人陆续跟从。石子坚,石子楼招病太君,刘美人,石连山,石禄等人到涯洞口商议何处安身,讨论半晌,还是觉得暂时安置白石岗为首选。

石子平看着洪七又陷入迷糊,嘴里开始胡话,而没有一丝办法,他已翻遍了整个白石寨,也找不到治疗外伤的药物。望着这行将就木的人,眼睛泪水渗出渐渐模糊,是这人在遥远的草原救了落泊的自已,两个走投无路的人在草原一起浪荡了两年,石子平才领着洪七回到石堡寨,成就了白石寨,兢兢业业经营十多年,终是灰飞烟灭。

石子坚看着被烧得一无所有的寨子,摇摇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石连山报寨后擒得一人,石子坚着领来,石连山道,此人守着一个将死之人,死活不肯离开。石子坚顿时来了兴趣,抬腿走向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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