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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狗当先

“给我上一份儿阳春面!”

这一句进入了凌云涛的耳朵里。

他被吵醒了。

他起来的时候发现天已大亮。

阳光没有直射进来,但依然可以感觉的到,今日一定是风和日丽,适合外出的好天气。

“咦,楼下怎么会有这儿多人?”

他站在楼头一望,发现昨日清冷的小店,现在已经坐满了人,而且他也看到了柳旭。

柳旭正在慢悠悠地吃着面,见凌云涛走了过来,随即打了个招呼:“早啊。”

凌云涛埋怨道:“为什么没有叫我?”

柳旭道:“有他们在,还用我叫你吗?”

他微微一抬头,看了看四周,凌云涛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六张桌子,每张桌子坐着三四个人,他们的神情凝重,仿佛有很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

凌云涛问道:“大家好像都有心事?”

他看了看旁边的柳旭,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一个虬髯大汉。

可惜没有人搭理他,他也就安静的吃着面。

屋内悄然无声。

忽然,“夺”的一声。

等人们反映过时,一支箭已经扎在了屋内的柱子上。

不过大家更关心的是箭头上那张纸条。

店小二已经被吓得眼睛发直,两腿发抖,似乎快要跌倒。

“别害怕。”

在店小二旁边坐着的一位客人,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怕店小二的肩膀,笑道:“既然大家都中了圈套,又何必如此沮丧”。

说话的人看起来像一个书生,他头戴东坡巾,一身黑蓝相间的襕衫,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

但他温文尔雅,似乎骨子里就透露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他走到柱子旁,轻轻地撕下那张纸条。

他把纸条放在手心,微笑着念道:“汝等在此静候,莫妄自离去,如若偏执,可不妨一试。”

他的眉头不觉地皱了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道:“就写了这几个字。”

凌云涛对面的虬髯大汉当即用力拍了下桌子,怒道:“我冯天河怕过谁,老子偏要离开,老子不是他的玩儿物?”

那书生当即道:“冯大侠,切莫动怒,我们都是因为参加了公义堂的竞选,才会莫名其妙的沦落于此。”

他踱了两步,接着又说道:“现在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所以我们要共同去面对,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冯天河大声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书生道:“依我之见,静观其变。”

冯天河道:“那就是等咯。”

他叹了口气,又无奈地坐了下来。

书生道:“不知众位有何良策?”

“那只有就先这样了!”

点头的点头,应和的应和。

对于生命,大家都很谨慎。

因为出去很可能三步就会倒,谁都不愿做这个挡箭牌。

店小二的情绪已稳定,给在座的人都倒满了茶水。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位书生。

大家对都对他产生了好奇,在座大多的人,都是经常行走在江湖,却从未见过这个人。

书生也发现大家都看他自己,便笑问道:“大家为何都注视着我,难道我虞某人哪里做的有些不妥?”

“虞公子,我们并非不怀好意,只是想认识一下你。”

说话的是一位姑娘,她身材丰满,一双柳眉十分惹人喜爱,虽说不上是位美人,但也会令人赏心悦目。

虞公子听了,连忙起身作揖,急忙道:“我姓虞,名乾,乃一介书生,家住江宁府,自幼受父母熏陶,本想考取功名,却连年未中,这才到洛阳来散心,听人说公义堂有好戏,我就去了。”

他叹了一声气,接着道:“哪曾想到,竟然让我来到了这里。能与各位相遇,也算是缘份。小可不才,敢问姑娘芳名。”

只听一人大笑道:“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姑娘立即呵斥道:“孟老三,关你什么事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孟老三笑道:“程兰,好,我不说了。”

虞乾道:“原来是程姑娘,久仰大名。”

混迹于江湖的人大多都知道程兰,此人年纪轻轻,却凭借手中的峨眉刺,威震大河两岸,不仅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她曾一人独挑黑水河的六大金刚,至此名誉江湖。

程兰瞥一眼孟老三,笑道:“你不要见怪,整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儿在一起,难免会变得粗鲁些。”

虞乾也看得出程兰是一个慷慨大方的姑娘,于是他回答道:“我就喜欢和豪爽的人交朋友。所以……”

还没说完,柳旭插口说道:“我说两位,咱先商量一下当前对敌的策略,如何?”

程兰的不愉快,已全写在了脸上,她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凌云涛急忙附和道:“对呀。”

随即他一转话锋,便问道:“老板何在?”

店小二上前躬身道:“老板不在,他已经出去好几天,说再过两天回来。”

凌云涛问道:“昨夜,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在吃饭的点儿人都不在?”

店小二道:“那是因为户长请大伙儿吃饭。这事儿也奇怪。”

柳旭道:“奇怪什么?”

店小二道:“今天大家都没有回来。”

凌云涛道:“那你昨夜为什么没去?”

店小二道:“我家老板,让我哪都别去,好好照顾他儿子。”

凌云涛道:“那小孩儿呢?”

店小二道:“昨夜闹腾了一宿,还在睡觉。”

虞乾站了起来,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暗道,或者后门?”

店小二摇了摇头。

程兰道:“既然没有后路,我们应该想办法从前门出去。”

突听一人道:“谁来领这个头?”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谁也不敢当这个头。

“我来!”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云涛的身上。

柳旭拉扯着他的衣袖,切齿低声道:“你找死啊!”

只见凌云涛浅吸了一口茶,缓缓道:“店小二,你去把厨子叫来?”

店小二也没问为什么,便径直走向后厨,只听他喊道:“老徐,有客人想见你一面。”

话音一落,老徐就过来了,他连围裙也未来得及取下。

他长的不高,但他膀大腰粗,着实有厨子的样貌。

他走道凌云涛面前,笑道:“您有什么吩咐的?”

凌云涛道:“吩咐就算了,我问你些事。”

老徐垂头在听。

凌云涛道:“我好像听到狗加声,不知这狗在哪里?”

老徐道:“在旁边的屋子里,一些剩菜剩饭就都给它吃了。”

凌云涛道:“那多少钱可以卖给我?”

老徐看了几眼凌云涛,摇了摇头,道:“不卖。”

“五两!”

说着,柳旭已经把银子放在桌上。

桌子暗黑如天,白银光亮似星。

老徐怔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狗竟然如此值钱,他想如果拿到这些银子,可以买好几条狗。

于是,狗被牵了出来。

老徐拿上银子又回到了厨房。

大家却有些不解。

凌云涛却笑道:“很简单,我给你们带路,它给我带路。”

说着他把干树枝绑在了狗身上,又找了一件破旧的衣服盖上。

柳旭笑道:“一狗当先。”

凌云涛道:“不对,这叫身先士卒。”

说着,他猛然连续跺脚。

狗,出去了。

可是,大家不愿看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支利箭破空而来。

不知它来自何方,但终点却是一样。

一声惨叫,让所有人的心都在颤。

那件破旧的衣服也已被染红。

凌云涛忽然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他眉头紧锁,出神地望着外面。

程兰叹了口气,轻声道:“还好,出去的不是我。”

孟老三道:“不要瞎折腾了,乖乖的在这儿等着吧。现在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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