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湖夹在两道山坳之间,尤如一道天然屏障将两座高山分割,林月站在山的另一边,遥遥望去,只见那湖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
魔晶窟地势特殊,没有白昼,永无天日的黑夜伴随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白天。
林月初来乍到十分不习惯,但没有办法,只能勉强适应着,一连几日的心情也带着烦闷,现下,一望这湖水倒是心生安宁,烦闷顿减。
李大漠抡着一把斩屠刀,口中嚷嚷:“奇了奇了,这碧月湖怎么变得这么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风道,他扯下腰间的蛇皮鞭,食指曲起置于嘴唇间,一记清亮的口哨从他口中发出。
随着声音的鸣出,远方天际飞来一只大鹏鸟,褐色的翅膀,扑哧扑哧在风中起了漩涡,看起来拉风极了。
“乔姑娘,我们坐大鹏下去。”
大鹏鸟飞身而下,放慢了速度,扑腾的翅膀收敛,赤红色的脚掌稳稳落在地上。
“好。”
鸟鸣起,身子腾空,俯身冲下,一股清爽的气息从下方升上来,林月额发被吹起,深吸一口气,觉得体内轻快了几分。
“这什么玩意儿?”
反观李大漠与谢风二人,越靠近碧月湖,身体越是被奇怪的力量拉扯。
到了碧月湖,谢风招招手,大鹏鸟极有灵性地垂了垂脑袋,像完成任务般又乖乖飞走了。
这默契的样子,不像是签的主仆契约,倒有点驯养的意思。
“乔姑娘,真要跟我们下去?”谢风关切问道,平日里,都是他与大漠两人出去找找乐子,如今多了个美娇娘,他有点担心起来。
“对,我也想见识见识。”林月表现的兴致勃勃,谢风也不好扫兴,但还是面露难色。
他从他爹谢老口中得知,这乔媚是上头新抓回来的苦力,刚入魔没多久,连魔气都运不出来,这谈何自保啊。
林月察觉到对方的意思,她脸上轻笑:“谢兄弟,不必担忧,我身手还不错,肯定不会拖后腿的,放心吧。”
这话说的她自己心里也打鼓,但碧月湖的气息她真的想进去一探究竟。
“还磨蹭什么呢?我们两个大老爷们,难不成还保护不了一姑娘?”李大漠不耐烦,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拍了拍谢风的肩膀,谢风脸上一讪,小声道:“那,那,我会好好保护乔姑娘的。”
湖水冰冷,避水珠含在口中,光芒在身上串过,周围就出现一道透明屏障,湖底淤泥绵软,水草丛生,不知名的鱼穿游其中。
三人在湖底摸索,解决了几只横冲直撞的大鱼,一点鬼影子没看着。
“不可能啊,就是这里,一道光芒冲进我身体里,我就浑身痛绞难忍,再之后,便昏了。”李大漠摸摸脑门,苦思半天,就这些线索。
林月找了块圆石坐下,这里的气息,她很确定了,是灵气。
只不过,似有似无。
“哎哟。”李大漠整个人歪了一半,脚突然陷入淤泥里,他正要抽出,可惜劲儿使大了,身子往后仰去,谢风眼疾手快拉住他,却没想到这地势不平,他也跟着倒下去。
事情突发,林月来不及多想,刚要游过去,眼前传来盈盈绿光,她一望,湖水上头正是极北之地特有的天象,极光之象。
幽绿色的萤光落在湖水之上,灿若星辰,而她脚下的圆石却在此时突生变故,发出阵阵光芒,光芒耀眼,气息浓郁。
林月眼睛一亮,这是灵气啊!
她连忙游过去,抱起圆石,使劲嗅了嗅,没错,是灵气!
光芒瞬息万变,消散得极快。
一不留神,就消散得干净,林月摸着圆石,如果不是清晰的灵气传来,她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艾玛,老子,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从淤泥里爬出来的两人气急败坏地骂道。
爬出来后,浑身狼狈,从头到脚沾满了淤泥,李大漠尤为狼狈,就连眼睛里都被糊住了,谢风帮他清理,林月乘两人没注意,将圆石放进随身准备的布袋里,背在身后。
好不容易两人整理好了,兴致也去了大半,谢风提议道:“大漠,不早了,我们走吧,这里也没啥特别的。”
“罢了,回吧回吧,算老子倒霉!”
“走吧,乔姑娘。”
林月应了声,李大漠突然指着她的背包问道:“哎?乔姑娘,你这背后装着什么啊?”
林月心里一紧,看到一旁疯长的水草,随口扯谎道:“刚刚被水草拌住,我索性割了几把,在我家乡,这种水草是可以食用的,我准备回去尝尝鲜。”
“哦?这玩意,还能吃?”李大漠奇道,“那我可以尝尝吗?”
“可以啊。”
“我,我也,可以吗?”谢风微红着脸问道。
“当然可以。”林月一口应下,开始寻思着下次真的要割几把水草了,希望不要太难吃。
三人上岸后,还是坐着大鹏鸟回去。
林月和他们告别后,回到木头搭建的棚屋里,这里的房屋一切从简,因晶矿被挖掘经常会造成地震或塌陷等现象。
从隔壁屋里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奇洺,他看到林月,微微一笑:“姐姐回来了。”
“嗯。”林月打过招呼后,把房门锁上,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把圆石拿出来,借烛火打量,单看外形,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奇怪的是,在湖底的时候,明明灵气还很浓郁,结果,现在又变得似有似无。
难道,是哪里不对吗?
林月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
算了,不管了,先吸纳了再说。
她盘腿坐下,运起功法,圆石内一缕灵气从抽出,顺着经脉而入,灵气与魔气冲撞在一起,林月心尖上忍不住抽痛。
她眉头紧皱,不敢松懈,再抽出一缕,纳入体内,魔气顽强,这一缕缕的灵气敌不过,直接消散。
噗。林月吐出一口鲜血,端坐的身子一垮,她有些泄气,摸了摸圆石,这上面的灵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