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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雍也6.3

6.3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鲁哀公(前521―前468年),姓姬名将,鲁定公之子,鲁国第二十六任国君,公元前494-前468年在位26年。孔子公元前479年去世,颜回公元前481年去世。可知这次谈话,在孔子71岁之后的晚年。哀公当然知道孔子好学而著称,这次问弟子孰好学。孔子说:颜回好学,标志是“不迁怒,不贰过”。

生活中,真正做到“不迁怒”,非常难得。因为我们最习惯的就是“心情不好,烦着呢,别惹我”,受了批评或挫折,没处发火,迁怒身边家人,这种事很多人都做过,包括本人。颜渊能做到“不迁怒”,修养极高。“不贰过”,也很难,同一个错误,只犯一次,需要极强的克制力。

但不知道因为颜渊先天身体有缺陷,还是后天过于内敛克制造成身体损伤,三十二岁就告别人世。时年孔子七十一岁,颜回好学听话,孔子平时看待颜回如同儿子一般,同年早些时候,孔子儿子孔鲤先去世。老年丧子、丧爱徒,孔子肯定感情心理倍受打击。孔子对“好学”的认定标准极高,除了自己说自己好学外,惟一给予如此褒奖的就是颜渊了。“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

程颐说:“颜子之怒,在物不在己,故不迁。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不贰过也。”又曰:“喜怒在事,则理之当喜怒者也,不在血气则不迁。若舜之诛四凶也,可怒在彼,己何与焉。如鉴之照物,妍(yan一声,美)媸(chi四声,丑)在彼,随物应之而已,何迁之有?”又曰:“如颜子地位,岂有不善?所谓不善,只是微有差失。才差失便能知之,才知之便更不萌作。”程颐说:“学以至乎圣人之道也。”“学之道奈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故学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而已。然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焉。若颜子之非礼勿视、听、言、动,不迁怒贰过者,则其好之笃而学之得其道也。然其未至于圣人者,守之也,非化之也。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今人乃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所以为学者,不过记诵文辞之间,其亦异乎颜子之学矣。”

程颐的阐发论说,可从一个侧面了解一些宋理学讲心性的视角和方法。

哀公和孔子这句对话,一种说法是,孔子美颜渊好学之德。还有一种说法是,以哀公迁怒、贰过,而孔子因以讽谏。

语言这东西,文字这家伙,真是话里有话,文中有文啊。同样一句话,一段文字,说者何心?听者颇多义啊。呵呵。如同今天的各类语文考试的“阅读理解”,制作标准答案的,经常能把原文作者都整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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