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我们到了!”阿玥兴奋的声音传来,锦尘抬头入,目的便是帅府朱红的大门,再将视线往上挪了挪,那高悬于门头的烫金匾额,还是当年圣祖爷赐下的。
阿玥叩了叩门环,不出片刻便有人从里面开了门,原来是顾府的老管家顾许。
锦尘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阿玥,自己说迎上前去。顾许一见是锦尘回来了,一时喜出望外,急忙将她迎了进去,还不忘让身旁的小侍,去内府通报“少帅回来了!”
“许伯伯近来身体可好?”锦尘温声问道,顾许却激动的连说话都不大利索了,只是一个劲的答着“好”。
稍稍平复后,走在锦尘身后的他,看着前者愈发消瘦的身形,一时心疼不已,忙问道“少帅近来可好?听说您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药王谷……”
“我没事儿,只是想陪陪哥哥,顺便散散心。”
“没事就好,少帅经历了这么多事,是该好好的散散心了!”
“对了许伯,父帅身体怎样?我走的时候他还因旧伤而时常咳嗽。”
“风公子来过几次,施了针也配了些药,现在已经转好了”两人这般闲谈着,不多时便转入了内府。
锦尘回到临安的消息,不多时便传到了星辰那里。这不,沉寂了许久的白华居内,今日总算是有了些许人气。
如从前一般,小小的方桌前围坐着三四位公子哥儿。可眼下情形严峻,已不似往日光景,他们个个紧锁着眉,神情严肃。
锦尘面前摆着的,正是星辰从十殿调出来的案件卷宗。
“这些人官职都不小,大多都是些三四品的文官,你们可知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昔日辅佐还是沂王的哥舒溟,锦城的目光都放在了赵合和半个朝堂的武官身上,至于文臣都是星辰和亦可的事。
所以比起锦尘,星辰和亦可或许更了解这些文臣一些。而桑榆,自小喜欢江湖武林,奇闻异事,并自创了情报网罗刹门,自然是将目光放在了民间江湖之上了的。
“这三人曾是晋远伯的门生,这二人早些年投过先太子门下。至于其他几人,或多或少的,都与前丞相赵合有所牵扯”亦可将那些个卷宗重新归置了一番,推到锦尘面前。
“晋远伯的门生?”锦城疑惑地反问一声,顺便翻开了那三人的卷宗。
“是的”亦可应了一声,星辰接过话来“当年晋远伯门生众多,知名的也就那么几人,全部因晋远伯一事被株连了。其余被载入册的门生,原本是不能再入士的,但当年不是发生过一场文案吗?晋远伯一事便又被翻了出来。”
“说来那一案的主审还是赵合,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顺势提了几位晋远伯的门生上台”桑榆对那件事似乎还有些印象,只是当时他们都还小,各种的细节都已记不太清了。
锦尘这般听着,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晋远伯在她久远的记忆中,是一个极为正派的人物,正派到过于古板迂腐。他一心扶植正统,却忘了先皇没有嫡子,只得命皇长子为太子。
可先皇膝下众皇子中包括皇长子在内的,哪位又能称得上是他心中定义的那个正统呢?
没有答案的,自南越开国以来都是立储立嫡的,可又真的有几位嫡太子,最后登上皇位的呢?锦尘想了想,除了圣主爷,她找不出第二个来。
先太子倒台的导火索便在于他,若非他强推吏治改革,第一目标便在裁撤当时,乃至今日都象征着南越巍巍法治的十殿,也不至于引火烧身。
又因太子的急功冒进,他几番劝阻无果后而着了政敌的道,从而身败名裂,说来也是可惜了。
“锦尘,锦尘你在听吗?”
“啊?”锦尘寻声转头,茫然的看着唤她回神的星辰。刚刚她想到了一桩旧事,竟就此沉在了里面“我想起了一件事儿,想问一下,没取来的卷宗里,可有与当年的沂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走的近些的?”
“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此人你应该你也认识”经锦尘这样一问,星辰想了想,却真的想出了一个人。
“是谁?”
“前吏部郎中,现在的吏部左侍郎孟夏,只是死了位宠妾,他本人到并无大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
“孟夏,我是知道的”锦尘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桑榆身上“桑榆,你替我查查那个位孟夏大人的宠妾的身份来历。”
“好”桑榆刚把桂花糕塞进嘴里,便听到锦尘唤他。他连忙嚼了几下,囫囵地吞了下去,竟险些被噎住好在坐于一侧的星辰递水及时,这才将桂花糕顺下去。
“你慢些,又没人跟你抢”星辰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调侃着道,锦尘与亦可见此情形皆笑。桑榆憋红了脸,不满地道“还不是因为锦尘突然喊我!”
“好,好,是我的错”锦城一面认错,一面笑着,却又不忘将话题引回正道“这些人多为我的政敌,而溟渊阁又三番五次地要取我性命,那么他们此番所为,意欲究竟何为何,我们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嗯”三人皆应着,星辰有将案子细细地疏理了一遍,加之锦尘等人的分析,事情渐渐变得好像那么复杂了。
“少帅,宫中传旨让您去一趟”锦尘刚把那些个卷宗收起来,准备同星辰等人去淮景街走走,不巧这时阿玥却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现在?”锦尘诧异着问道,阿玥点了点头道“是,方才正是陛下身旁的大红人小卫总管亲自来传的话。”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备马,我随后就到”说来此次回来匆忙,她还没来得急亲自去趟宫中请罪呢!
如今却被人先找上了门来,看来逃是逃不掉了,只是不知……不知如果见到长姐,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
“看来淮景街锦尘是去不了了,也罢我们改日再约”桑榆笑嘻嘻地走到锦尘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流露的尽是自求多福的神情,锦尘再看星辰与亦可与桑榆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们啊!”锦尘无奈地道“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