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歌问完，许是知道得不到答案，原本只有三分的惆怅扩成了五分。
她微微叹气，又翻身平躺在顾瑾江身侧，盯着天花板，大脑放空。
不知不觉间困意席卷，她眼皮子翕动的频率越来越缓，最后耷拉上了就没再睁开，呼吸也变得均匀且绵长。
身边微醺的男人仍是闭着眼，只不过忽然侧了侧身，一只手搭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冬夜月光浅淡，昏暗朦胧中，他的唇角似乎往上，稍稍牵了下。
一夜无梦，宋沐歌昨天休息久足，难得和顾瑾江一块儿早起。
顾瑾江醒来拎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二话没说便起身放水洗澡。
宋沐歌随之光脚落地，撑在床边缓了缓神，也跟着进了浴室。
见她进来，顾瑾江转头，“我吵醒你了？你可以再睡一会，还早。”他的声音和睡哑了似的，有点儿沙。
宋沐歌在浴室外间边挤牙膏边皱着鼻子嫌弃道：“不是吵醒，是被熏醒了。”
她絮絮叨叨，“等会儿我得让阿姨上来换被子，满床都是酒气，真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受不了你。”
怎么睡过去的。
顾瑾江稍顿，想起昨晚落在唇上的吻和落在耳侧的小声喃喃，忽地轻笑出声。
宋沐歌还挺警觉，往后仰着，朝里看了眼，边刷牙边囫囵质问：“里（你）笑什莫（么）？”
“没什么。”
顾瑾江轻描淡写，应得随意。
见宋沐歌还举着嗡嗡嗡的电动牙刷盯他，他也坦然，慢条斯理地脱起了衬衫，脱完衬衫他还伸手往下……宋沐歌在心底暗骂了句不要脸！立马收回视线。
主卧浴室很大，有桑拿房，嵌入式镜面电视，甚至还有品酒台。往里走至浴室尽头也是别有洞天，一侧通往东面阳光房，一侧通往西面露台的无边泳池。
夏天的时候泡在泳池里边品酒边欣赏山色湖光，足不出户都是度假。
宋沐歌还把梳妆台搬到了浴室，刷完牙，她就坐在梳妆台前，边做早间护肤流程边和里头淋浴的顾瑾江说话。
顾瑾江洗完澡出来，宋沐歌才刚敷完面膜。她的头发被浅粉猫咪束发巾绑至脑后，露出巴掌大的光洁脸蛋，这会儿她正拿了管喷雾打着旋儿地往脸上喷。
“什么东西？”
宋沐歌喷完，用手轻轻拍打，又用六角海绵吸掉多余水分，然后才招了招手示意顾瑾江弯腰。
顾瑾江停顿片刻，还真撑着她的梳妆台，倾了倾身。
宋沐歌抄起喷雾就往他脸上猛喷了几下，“补水的，你都快三十了，也该补补了。”
“……”
顾瑾江抹了点闻了闻，好像就是纯净水。
可垂眸看见宋沐歌素颜的皮肤仍像剥壳鸡蛋般细嫩光滑，一排灯打下来也找不到半点瑕疵，他一时也不好去判断这些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玩意儿的瓶瓶罐罐是不是真有效用。
宋沐歌仍在涂涂抹抹，而且边涂抹还边奇怪地瞥了眼顾瑾江，“你一直看我干什么，你都长胡子了，还不刮掉。”
其实就是很短的青色胡茬，不凑近仔细看都看不到。
顾瑾江随意“嗯”了声，起身拿剃须刀清理，颇为顺从。
他清理完，宋沐歌也已护肤完毕。
可她刚准备起身，顾瑾江就忽然按住她，从身后倾身，绕过她的脖颈，凑上前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蛋，“干净了吗？”
宋沐歌一怔，声音不争气地压低又压低，“干…干净了。”
这动作很亲昵，宋沐歌看到镜子里顾瑾江略略偏头贴着她的脸颊，面容清隽又略显慵懒。
她连呼吸都小口小口的，眼睫低垂，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抹护手霜，嘴里还在说些嫌弃他的话催他赶紧离开，生怕哪没做好会暴露自己冬日怀春的小心思。
这天早上两人就像一对刚结婚的恩爱夫妻一样，女方帮着男方戴袖扣系领结，男方在空气中喷香水让女方在里头转圈圈，收拾完两人又一起下楼吃早餐，聊今天的日程安排。
顾瑾江出门时，宋沐歌还喝着牛奶跟了出去，笑眯眯地和夜一打了个招呼。
夜一受宠若惊，也忙应了声“夫人好”。
目送宾利远走，宋沐歌轻快回屋，还盘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偷笑了好一会儿。
如果以后每天都可以像今天早上一样就好了。当然，如果这狗男人出门前还能留下一个早安吻，那就更好了。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好贪心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喜欢上一个人后，都会像自己一样变得贪心，得寸进尺都不够，还肖想着过丈。
她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又上楼换衣服，准备去董小洺那儿搬行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