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北暝娴却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痛苦万分。她体内的毒早在解药下肚时就解了,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毒解后是撕裂灵魂的痛苦。她清醒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融合之后又生生分裂成两半,融合分裂,反反复复。
在她觉得自己要散魂时,不知从哪冒出一道碧绿色的光,将她的两半灵魂包裹住。痛苦不再,北暝娴脱力地昏了过去。此时若有人进来,就会发现北暝娴周身镀了一层碧绿的光。不知过了多久,绿光慢慢汇聚在北暝娴的左手腕上,化成了一只有海浪花纹的碧绿镯子。
北暝娴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她醒来时懵了一下,然后感觉身体使不上劲。两个暗卫在门外喊话,小姐进去后就两天没出来,她又没有修为傍身,两天不吃不喝,他们担心她的身子受不得住。
在他们准备破门时,门内传出北暝娴的声音:“我没事。桑兰,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墨辞和桑兰对视一眼,真的没问题吗,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两人没有多说,桑兰应声后就去备水了。
桑兰将水送进房里时,北暝娴正坐在那看书。桑兰出来后就心不在焉的。
因为小院里就住着四个人,所以劈柴什么的,两个暗卫也会做。
墨辞看着桑兰第二十次劈歪,忍不住问:“桑兰,你走火入魔了?”
桑兰没好气地说:“你才走火入魔了。”
她索性把斧子丢在一旁,说:“我是在想小姐。”
墨辞问:“小姐怎么了?”
桑兰说:“方才我见到小姐,总觉得小姐有哪不一样了。”
墨辞:“你两天前就说有这个感觉了。”
桑兰瞥了他一眼,说:“不一样。算了,我也说不清楚。太傅回来了吗?”
墨辞摇摇头,严肃道:“太傅让冷泽传话过来,那边的情况不乐观。”
桑兰的眉眼间闪过戾气:“她难道要扣押太傅?”
墨辞亦冷着一张脸,说:“冷泽说,她妄图逼太傅扶她上位。”
桑兰冷笑:“果真是个白眼狼。”
北暝娴洗完澡,研究着手腕上的镯子。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这镯子安静得如一只普通的玉镯,若不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昏迷前左手腕上什么都没戴,她也不会去管它。北暝娴轻叩了叩镯子,除了清脆的响声,什么也没发生。
北暝娴暗道:“莫不是我想多了?”
目前貌似没威胁,北暝娴暂且不管了。
北暝娴出去找墨辞和桑兰,看见他们脸色都不好的相对而立,她问:“你们……闹矛盾了?”
桑兰和墨辞迅速调整好表情,桑兰:“一点小事。小姐找我们有事吗?”
北暝娴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问:“师父呢?”
墨辞和桑兰一僵,墨辞说:“主子他出去办事了,近期回不来。”
北暝娴点点头,两人神色正常,但她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但她没有细究,转身去了藏书阁。
北暝娴在藏书阁泡了一天,桑兰来提醒她吃晚膳:“小姐,该用膳了。”
北暝娴应声:“嗯。”
北暝娴穿的是一件广袖衣裙,她左手拿着灵药,宽大的袖口滑下一点露出一小截手臂,桑兰看见了她左手腕上的碧镯。
桑兰:“!!!”
碧海琉天镯!
北暝娴将灵药和书放下,转头发现桑兰一脸激动地盯着她看。她看了眼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北暝娴问:“桑兰,你怎么了?”
桑兰有些急地说:“陛……小姐,你认得我吗?”
北暝娴一脸莫名其妙:“认得啊,你是桑兰,师父的暗卫。桑兰,你的问题好奇怪。”
心中暗想:“她看出我不是原主了?”
桑兰顿了顿,说:“……没事。小姐,该用膳了。”
话题转得好生硬……
但北暝娴还是点点头,没有多问。
墨辞觉得,桑兰怕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桑兰从藏书阁那一出来,就火急火燎地把他拉到一个角落。
墨辞:“……虽然你长的还行家世也不错,但是……”
桑兰打断他:“我还看不上你呢,别打岔。墨辞,我觉得小姐这些天的不寻常,是那位回来了。”
墨辞:“何以见得?”
桑兰:“小姐手上出现了碧海琉天镯。”
墨辞:“!!!当真?”
桑兰:“骗你做甚?但是,不知哪出了岔子,小姐似乎不记得之前的事。”
墨辞沉呤片刻,严肃地说:“此事得想办法告知太傅,之前的事先别告诉小姐,待太傅回来再说。”
桑兰点头:“明白。”
夜晚,北暝娴柳眉微蹙,似做了噩梦。北暝娴很奇怪,她梦见的这些无论她还是原主都没有经历过,可为什么她梦见了,还对这些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因为这就是主人的记忆啊。”
北暝娴一惊:“谁?”
梦境转换,一片草地上站着一个碧衣貌美女子,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
她说:“主人连琉天也不记得了吗?”
北暝娴一愣,喃喃道:“琉天?”
她记起一个片段:三个女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其中碧衣女子叫琉天,蓝衣女子叫冰瑛,还有一个是……她?
北暝娴蹙了蹙眉,说:“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琉天愣了愣,似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她抿唇,下一瞬来到北暝娴面前,手指点在北暝娴的眉心。
北暝娴躲闪不及,心中惊讶:“好快。”
琉天收回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有担忧,有哀伤。
北暝娴见她如此,下意识安慰道:“我没事。”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琉天眼中的泪就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主人你的灵魂创伤怎么这么严重?”
北暝娴一阵手足无措,她不是很会安慰人,只得犹豫一下想将哭泣美人揽入怀中轻拍后背,但她现在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身高不允许她这么做。
北暝娴:“……”
双手顿了一下,退而求其次,踮脚帮美人擦泪。谁知道这动作一出,美人哭得更凶了。
北暝娴:“……”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办???>_<
没办法,北暝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能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地说“没事了”。
等琉天慢慢平复下来,北暝娴问:“琉天,我前,前世是怎样的?”
琉天说:“主人前世啊……”
据琉天所述,她前世是一个名为孤雪的国的女帝,对炼药情有独钟。她不喜欢处理繁琐的政务,常常找借口把政务丢给丞相落千山,自己则到处跑。嗯,确实像是她会干的事=^ω^=。也因为这,她契约了琉天和冰瑛,收了一个义妹俞淑捷。原本安稳的日子,却被她视作亲妹的俞淑捷打乱。她成亲的前一天去见过俞淑捷,原以为她有什么急事,谁曾想是鸿门宴。
北暝娴:“……”
北暝娴:“等等,你说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琉天:“成亲前一天。”
成亲……
北暝娴问:“……那我,未婚夫知道吗?”
她在说“未婚夫”时顿了一下,琉天没有在意。
琉天说:“不清楚,我与主人是灵魂契约,主人――身死,我也陷入了沉睡。”
北暝娴说:“没事。”
她顿了顿,又问:“你说我有个师父,我师父是谁?”
琉天说:“主人的师父,是太傅君玄啊。”
北暝娴:“!!!是哪两个字?”
琉天说:“是君子的君,玄学的玄。怎么了?”
北暝娴:“……没事。”
就是她现在的师父也叫君玄而已,同音同字……
如果师父与那个太傅是同一人的话,师父是不是对她的事很了解?他是不是知道北暝娴就是孤雪女帝?得找机会问问他。
北暝娴想起桑兰晚膳前来找她时,对她的称呼差点喊错的事,她大胆地猜:“桑兰难道知道北暝娴的身份?”
她问琉天:“琉天,你认识桑兰和墨辞吗?就是我师父的两个暗卫。”
北暝娴说“师父”时有所迟疑,琉天不疑有他,她还不清楚北暝娴现在的情况,认为主人说的师父就是君玄。
她想了想,说:“他们啊,他们其实是主人你的贴身侍卫,后来太傅出了点事,你就把他们调给太傅做暗卫了。啊,对了,桑小姐是桑家的嫡二小姐,墨公子是墨家的少主。”
北暝娴:“……”
北暝娴:“……啥?!”
琉天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
北暝娴:“……………………没。”
天啦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