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可夏长宁方才那话摆明是要敲打咱们李家,只怕再不交出兵权,那你的妹妹便是明日的端仁皇后。”
被李潜知一吼李喆倒也从情欲中缓了过来,如今又牵扯自身利益便无心其它。暂时放下对夏长宁的觊觎。
卑恭谦顺的劝道:“爹,您别急。儿子方才是一时情急,没明白过来才会乱说话。可想在想明白了。妹妹能嫁进宫,尊为皇后实是李家之幸,嫣然之福。只是,如今夏氏皇族对李家虎视眈眈。这是福是祸还不好说的。”
李潜知听后倒也不似之前那般生气。李喆几句话下来倒也让他平静不少。干褶的手指摸着捻长的胡须,黑色的眼珠在云白的眼里打转,想着应对之法。
李喆知道李潜知捻须便是在思索应对之法。趁着李潜知还未商定之时,赶忙趁热打铁继续劝着。
“您想,今日殿下到访是借着让您鉴画的由头来敲打咱们。那言语中的隐晦之语也只有在场的人明白。而史官记在《起居注》上也是奉仁九年,西楚长公主殿下到访邀李太尉共赏《骏马图》,并非是殿下语中之意。这口头上答应的事,终不是白纸黑字那样牢靠。成与不成还不是殿下一句话的事。”
“你这话?”
李喆见李潜知神色略有松动,便捡了些李潜知爱听的话继续说道:“那咱家的兵权来换妹妹的富贵李家的荣耀倒不是美事一桩,可怕的就是您前脚交上西营兵权,殿下就出尔反尔。不仅将西骑营兵权收归己有而且还将嫣然扣下作为质子以此来要挟您。依儿子愚见不如送安然妹妹进宫。这一来,也算是对殿下那边有了交代。二来,也可以试探殿下。反正都是李家的女儿,又有何不同呢?”
说完后,李氏父子二人都不再说话,想着各自的小算盘。
李喆望着李潜知沉思的模样确实不知刚才那番话他听进多少。可是,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进宫选妃之人必是李安然不可。府中下人的都知李潜知极疼爱李嫣然,平日里的稀奇物件都是先紧着她。就连他这个家中唯一的长子都不敢随意招惹。所以,李嫣然进宫指不定要惹出什么大麻烦,好给夏长宁姊妹留下把柄。但进宫的不是李嫣然而是李安然那情况便是大不一样了。李安然是庶女,外祖家也没什么背景势力一向不被李潜知看重。如若她进宫必是安分守己,还可以替李家暗中收集情报。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放弃李安然这颗旗子。如此又何乐而不为?
至于李潜知倒也心中自有打算。李嫣然是他结发之妻所出,凭着对亡妻的思念对李嫣然也是宠爱有加。如今,要送进宫,自是不舍得的。
可眼看这夏常风羽翼渐渐丰满,还有这夏长宁在朝堂上屡屡发难。都不得不逼他早做打算。再者,自古以来就有嫡,庶之分,门第之说。这李安然虽是太尉府的二小姐,进宫自是不受他人白眼。只是那后位对李安然来说倒是为难。
“罢。”李潜知说完便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原本有些希翼的李喆听到那句沉重的的叹息声后。窄窄的眼睛里散着阴沉的冷光。俊秀的脸也垮了下来,一声不吭的离开明心堂。